第43章千浪(1 / 1)

<>女牢头摸着连玉的脸,她的手上下游动,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滑腻腻的,她忍不住在那柔软的地方,使劲拧了一把,连玉使劲地咬着嘴唇,忍着疼痛。突然,女牢头拿起开了手指,那手指合并成一个大巴掌,她抡起那个大巴掌用尽全力朝连玉的脸扇过去,连玉只感觉脑门金星四溅,脸上着着实实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伤筋动骨的。我也不舍得用鞭子,免得留下疤痕,留下把柄……把这张好看的脸,给破坏了,我还知道,有男人还想要继续看这张脸。不过,既然进来了,这里也不是任人嬉戏的后花园。总得留些记忆,好让你们来世投胎前,长点记性。”

女牢头轻蔑地看着连玉的眼睛,连玉看着眼前这个有几分变态的女人,无话可说,她不想激怒她,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境。紧要关头,要低头,要懂得自保,不可造次,更不可由着自己往日的性子来。这是谢轩临走前,凑近她的耳朵边悄悄叮嘱的。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如何把这兄弟俩给勾搭上的?就用这张脸吗?还是用了……别的?”在幽暗的值守间里,女牢头用一种异常暧昧的语调斜瞥着连玉:“据说,这谢家二公子,可是只抢手的花蝴蝶,‘常在花丛走,片叶不沾身’,怎么就偏偏……对你感兴趣?还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处心积虑为你四处打点?你们是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得手过的男人,话可得打折扣来听……他是不是许诺,要把你救出去?哈哈,指不定,这谢二公子在那个花丛流连呢。”

连玉并没有将眼前这个内心有些扭曲的女人的话放在心上,她只当是这个40多岁的容颜苍老的女人在变态地寻找机会,借以发泄自己被眼角的胎记毁灭了青春的幽怨。

但从她口中传出的关于谢轩的点点滴滴,却仿佛生了脚长了翅膀一样,不过一个纨绔子弟,好色登徒子,但对她连玉,似乎有着奇怪的兴趣——但也只是有些兴趣而已,就像吃腻了山珍海味,突然有人端上一盘野菜,他觉得清新可口,遂想多夹几筷——她对他的意义,仅此而已,像众多他腻味了的女子一样。

果如女牢头所料,谢轩此刻正在翠玉轩的头牌红倌人柳含烟的“一枝阁”里与几位老友在喝花酒。

柳含烟语笑嫣然道:“谢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呀?可是有了新相好?或者是,家里人替公子觅得佳人,把我们这些残花败柳,给忘置脑后了?”

梅子航在一旁帮腔:“一准是看上什么人了,不然,以谢公子的脾性,怎舍得把我们这红得发紫的柳姑娘丢在一边?”

谢轩听出柳含烟娇嗔中带着一丝微微的酸意,也听出了梅子航的妒意。他是何等聪明之人,装作不明白。柳含烟对他心生爱慕已久,他内心未必不知晓,他也愿意没事就钻进这里,跟这些才艺色俱佳、心思机敏的女子没事调**,喝喝酒,谈谈心,谈诗论画,投壶听曲。

但他从来没有打算,在这风月场所中寻觅他心中真正的知己和爱人。她们太过精致讨巧,太擅长察言观色,也太了解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和小秘密。

太多伺候逢迎男人的技巧,以至于你无法分辨,她们对你,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礼仪和技巧。这让他觉得,跟她们在一起,身体和灵魂都被剥得一丝不挂。柳含烟便是如此,在她身上,没有寻常女人的小性子,没有她克制不住的小脾气,这是她们赖以生存的看家的本领。

此刻,他却没有心思跟柳含烟**,斜斜地靠在柳含烟的竹榻上,拉过一豆绿的绣有缠枝牡丹的靠枕塞在背后,以便半躺着更舒服些。

他不觉将柳含烟与连玉进行对比。柳含烟柔媚温顺如镜湖边的柔柳,烟视媚行;连玉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你若碰到她,她会毫不留情地刺伤你,让你狠狠地疼上一阵。

柳含烟婉转而低伏,处处顾及,行事周全,滴水不漏;连玉则直截了当,行事毫不拖泥带水,简洁,干练,明快,是她的惯常节奏;杀伐决断,简直可以碾压须眉。对谢轩来说,更致命的吸引,是她杀伐决断的背后,那股天真粗朴之气,未被铅粉和风尘沾染过的单纯。

却说连云去孟州接他姐姐回门,刚走到孟州地界,肚子饿得咕咕叫,见路旁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墙上插着一面酒旗,旗子上写着“忆客隆”三个大字。他暗自欣喜,终于有家客栈了。他打算在“忆客隆”客栈打尖。他要了半斤酱牛肉,两个小菜,一个酸辣汤,菜一上来,连云便风卷残云般地吃起来。

正在饕餮美食的时候,突然,连云听到背后那桌中有人悄声说:“诸位,我给大家爆个猛料,诸位可知道孟州城这几天发生了一桩血案吗?”

座下顿时鸦雀无声,连云也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那人神秘地压低嗓音:“据说,孟州知府的新婚儿子被新娘给砸死了,新娘当晚就被打入死牢!知府封锁了一切消息传播渠道。我这还是翠玉轩我的一个老相好燕云儿那里听来的,她不小心说露了嘴,据说,是知府府上的人亲口说的。”

连云听罢,如遭五雷轰顶,他差点晕了过去,手中的筷子,不觉掉在地上,他愣了几秒钟之后,冲过去,紧紧地抓住那人的手腕:“你说的这新娘,可是三天前从云州嫁过去的?这新娘可是姓连?”

那人嫌连云冒冒失失,弄疼了他的手,他使劲地将手挣脱出来,惊异地看着连云:“听说是从云州嫁过来的。莫非公子你跟这位新娘子很熟,可否透露一下这新娘的底细?”

“哦,不,我跟她并不熟,可巧我也是云州人,听说过此事。”连云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自己。

“那新娘子为什么会谋杀新郎?据说谢知府的儿子,是个翩翩少年,与新娘佳偶天成。”连云满腹的疑惑,忍不住地问。

“唉……可不是嘛。不过啊……”那人警惕地环视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悄声地对众人说:“也有传言,这谢家使用的是李代桃僵的法子,使用调包计将新娘蒙过来的,为他们久病卧床的大儿子冲喜,逼新娘与公鸡拜堂,还锁上房门,谁知……”

连云忽然明白了,依照姐姐的个性,她岂能忍受别人的蒙骗,万一这新郎长相丑陋,举止猥琐,难保连玉不掉头就走。万一人家对她使用暴力,逼她就范,她一怒之下,没准还真干出别人不敢想象的事情来。他太了解自己这位要强而桀骜不驯的姐姐了。

连玉回门的日子,连云从孟州带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连玉新婚之夜谋杀亲夫,已经被官府关入死牢。这一消息长了翅膀似,不到一天时间,传遍了整个云州城。云州街头巷尾,凡见到人们聚集,都在谈论这件事。连云之所以要散布这个消息,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不如借助舆论来扩大影响,不能让姐姐给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家害了。

萧文雄第一个不相信,他绝不相信一向善良的连玉会杀人,更何况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他看到连玉内心满满的幸福,这样天造地设的一对,连玉怎会舍得下手?

其中必有蹊跷。殷氏和萧贵倒是另一番心情,他们心里耿耿于**大师那句“嫁克夫”的预言,现在终于成真了,他们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们更相信**师傅的先见之明,更庆幸自己阻止连玉和萧文雄相好,更坚定了当初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他们反而同情那个成为儿子的替死鬼的男人。但他们,也更同情连玉,他们简单的心永远弄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过不去?

孙大娘决定去上山阳庙找**大师,看他有无办法来替连玉化解一场血光之灾。

却说李游在自家的药铺里,也听得两个买药人谈及这桩远在孟州的这场骇人听闻的血案,他顿时也懵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忘记了为客人取药。这个务实的男子想到的却是连玉在死牢里可能要遭受的罪,那死牢岂是人所呆的地方?

连玉的个性,连玉的身心,又岂能受得了那里的肮脏?他无法想象,连玉如何能在那里呆着,她能熬过几天?想到这,他心里堵得慌,不觉想起从前对她的种种,内心里懊悔万分,特别是最后一次,当她一筹莫展地挎着包袱来找他时,廋廋的身影,带着几分落寞地站仁济堂的门口,一脸绝望和佯装的顽强,他想起自己对她的嘲笑和奚落,虽然,这并非出自于自己的本心。

那三天,李游无心做事。他蒙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借口身体不适,躺着睡懒觉。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里回放,每放一遍,他心里就如同藏着二十五个兔子,百爪抓心。从小他就爱嘲弄她,嘲弄她穿别人的衣服,嘲笑她头发乱蓬蓬像鸡窝我。风雪的黄昏,哄几个顽童放二踢脚在大年夜吓唬她,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对捉弄连玉而乐此不彼?仿佛那是他的人生意义所在。

难道真的如放儿所言,是喜欢上一个人后的另一种疯狂的表达?不可能,他李游,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拧巴而倔强的野丫头?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和自己针尖对麦芒毫不退让的冤家?他理想的妻子应该是:她充满女性的风情万种,温柔而贞静,知书达理,贤德全能,全心全意地伺候丈夫,丈夫就是她的天,对丈夫言听计从的小女人。但连玉,完全背离了他对另一半的拟想。所以,在内心深处,他将她从妻子的人选中清除了出去。

直到,直到那天,他看到了那位从孟州来的美丽少年。他第一次看到她羞涩不安的神情,看到她偷看少年的喜悦之情,看到她小女人的温柔妩媚,他忽然明白,原来,她也是有温柔的,而是,他不足以将她的温柔激发出来。一个女人倘若懒得对你温柔,那基本上是,她把你从自己理想的良人选择项中给删除了。他看到她一袭红嫁衣,他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飘然而去,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以为,是这样的一个圆满的句号。

李三立,发觉打连玉远嫁后,儿子李游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很奇怪他的变化,但他能确定是从连玉远嫁的那一天开始的。

那天夜晚,父子俩喝了一点小酒,李游醉眼朦胧地问他爹:“爹,您说,儿子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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