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闵氏赶紧把主持大师扶起。
“慧言法师,这万万行不得!”作者推荐:逆流纯真年代</span>
慧言法师随着起身,也是苦笑,摇头致歉。
“老衲失言,真是罪过……”
顾明薇听了顾闵氏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主持大师的法号唤作慧言。
只是这位慧言大师,看不到她是重生之人,却看到了她的凤命……
凤命,前世已经做过凤凰,今生,哪里还能是呢?
顾明薇眉心一蹙,忽地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注视着她。
她扭头看去。
禅房外空空如已。
而她走出去看,外面确实没什么人,但是禅房窗边支着窗的木棍,却不知道被什么撞到,木窗都有些倾斜了。
“薇儿,怎么了?”顾闵氏赶忙跟着出来。
刚才慧言法师那一番话,万万不能让旁人听到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没什么,刚才看到一只野猫从窗口爬过去,就觉得惊奇,原来这山寺中香火这么旺盛,却还有野猫出没。”顾明薇收了眼。
是顾峰?还是东方玄?
要是顾峰的话,他没必要躲。
那刚才之人,就只可能是东方玄了……
“阿弥陀佛,山寺中确实有些野猫,后山是山林,野猫大多在那儿憩息,偶尔出来,也是怕这些香客。今日倒是胆大了些,就让顾小姐给看见了。”慧言法师笑着道。
神态间,他对顾明薇更多了敬重。
这种语气,顾闵氏都能听出其中的意味。
心里也有些复杂,顾闵氏看向顾明薇。
扎着双发髻的少女看起来身子还是软软的,脸儿还有些圆,明明十三岁,看起来却比一般的女孩要小上一些。
她家薇儿,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到现在葵水都没来。
这样的身子不强健,就算嫁入了皇室,也是很难有子嗣傍身。
“慧言法师,今日多有叨扰,既然犬儿和四殿下已经醒来,我们这就下山去了。”顾闵氏敛了心思,垂眸低头道。
“阿弥陀佛,顾夫人,一切顺其自然,方能免却忧愁。”
慧言法师回了一礼。
两人回到厢房,东方玄和他那护卫,包括顾峰,果然是都醒了。
王月娘一直照料着东方玄,那种情意显而易见,看得顾峰一直生闷气。
一行人下了山,太阳正在头顶上。
马车直奔着京城而去,在栈道上卷起一道烟尘。
到了京城,东方玄自行离去,而王月娘也被顾明薇派人送回了王府。
顾闵氏心里压着事,顾峰也吃不下,到最后顾闵氏只让后厨给顾明薇开了小灶,给她做了些吃的。
说起今日之事,顾闵氏向顾延年细说着,眉宇间是解不开的愁色。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慧言法师批命,说薇儿天生凤命……”
“如果我没看错,我们正说话时,窗外掠过的身影,正是四殿下的!”
“这样的话被他听了去,这可怎么得了?”
顾明薇只以为自己看到了东方玄,但其实顾闵氏也看到了,只是谁都没有戳破,这件事毕竟太敏感了。
“老爷……”顾闵氏又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党争,来势汹汹,顾家只想从中寻求到安定,怎么就这么艰难?
“无妨,不过是一个批文,最多惹点麻烦,左右不了什么。”顾延年深拧着眉,也有些烦恼。
只是,他烦恼的和顾闽氏的不同,而是另一桩,牵涉更大、也更麻烦的事情。
“老爷,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熬一碗你最喜欢的米粥,你也吃点吧。”顾闵氏一回来,就听说顾延年从早上忙到了现在,一直都没歇着,更没吃饭。
顾闵氏有些心疼。
“去吧。”顾延年拍拍顾闵氏的手。
看着中年美妇离去,顾延年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
这一次——
事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多了。
王中军带着王筱筱突然回京,就是要把这个消息禀告给顾延年。
早些年的时候,顾延年带着兵,是在黄河一带的汴州驻扎。
那时候,朝廷拨下了一笔钱粮,让汴州知州来修建堤坝。
顾延年名义上是驻扎,其实就是监工的意思。
汴州的知州那时候请顾延年吃了饭,意思就是,想从里面克扣一些。
顾延年不同意,和知州闹得不欢而散。
那汴州知州在朝廷中也很有人脉,没过多久,顾延年就被调到了相邻的冀州,黄河的堤坝也如期修建完成。
而今年,汴州那边下了七天的暴雨,连绵的暴雨冲毁了堤坝,淹没了下游上百公里的农田,伤亡人数不计其数。
这么大的锅,汴州知州一人是万万背不起的,所以弄不好会想假造证据,拖顾延年下水。
王中军心思缜密,所以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奔赴京城,就是怕书信说不清楚,顾延年掉以轻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年的那些调任和堤坝的批文,有一部分还是顾延年经手的,王中军跟着他那时是他的千夫长,什么情况,王中军最清楚。
所以王中军的意思是,让顾延年把事情做在前面,不要让那帮人有设计陷害的机会。
可事情谈何容易?
顾延年才回京不到五年,京城中派系繁多、根深蒂固,他要想找出自己当年的调令,首先要打通吏部,随后再去礼部找到当年的文书记录。
顾延年并不通人情世故,所以这些年往来的,都是一些知己和为官的性情中人。
王中军说这事的时候,顾延年坐在这儿思考了将近一个上午,提了比,在纸上写可以帮忙的名字。
写了一堆名字出来,结果一个个的划掉,到最后,竟然除了他自己,一个都没有。
仕途如刀尖行走,顾延年一不结党营私,二不趋炎附势,靠的就是自己这些年的军功,在朝堂上立着一席之地,平常也无人招惹。
所以他结交的都是些清贵之人,或者都是身份地位不如他的。
平日是痛快了,两袖清风,但这种用得上人的时候,却连一个有帮助的人都没有。
“老爷,有烦心事吗?远远就听到你长吁短叹的。”顾闵氏端着熬好的米粥进来,推开门,却又看到顾延年一脸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