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尤氏忙着哄孩子,“小丫莫哭,过几日外婆就带你找你娘去。”
尤果看不过尤氏这样哄骗孩子,“小丫,虎子,三姨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也过来帮忙好不好?做好了就能吃了。”
小丫这时也哭累了,吸着鼻子抽噎,“小丫要吃糖,吃甜的!”
尤果冲小兰使眼色,“好,好,咱们就吃甜的,吃糖!咱们一起去厨房好不?”
说起甜味菜,尤果还真会做一个,是从尤优那学来的一道简单菜,拔丝苹果。
两只红彤彤的大苹果去皮切块,沾一层蛋清,再放进面粉里滚上一圈。
裹了面粉的苹果块下油锅炸至金黄,捞出来控油备用。
炒锅里留少许素油,放三大勺糖,小火慢慢炒至融化,耐心等待糖浆变成浅浅的琥珀色,这时候再撒一些芝麻进去搅匀。
炒糖的香味与芝麻的焦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就甜美诱人。
小丫彻底忘了哭,趴在台子边眼馋地盯着盘子里的炸苹果看。
小兰笑着说,“小丫别着急,这苹果还不能吃,要等裹上了糖,那才好吃呢!”
说话的功夫,尤果已经把苹果块倒进了锅里,快速翻匀了就熄了火。
金黄色的苹果每一块都包裹了糖浆,彼此难舍难分地堆在盘子里。
趁热用筷子一提,每块苹果之间就拉出了纤细透明的糖丝,不过这还不算完。
尤果取了旁边一碗凉白开,与拔丝苹果摆在一起,就直接放在厨房那张小桌上。
“好了,可以吃咯,保证又香又甜,小丫虎子快过来吃吧!”
苹果色泽金黄,外面那层糖浆变成苹果晶莹剔透的外衣,中间还凝着点点白色的芝麻颗粒,闻着香气扑鼻,吃起来更是甜美可口。
尤果用竹签子扎一块苹果,提起来轻轻在半空中旋了几圈,透亮的糖汁拉出蚕丝一般的晶莹细丝来。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糖丝在光线映射中闪闪发亮。
小丫看的愣了神,“好漂亮……”
尤果吹凉了一块苹果,送进她口中,“吃起来也很好吃啊。”
小丫咀嚼几下,笑着眯了眼睛,“唔……好甜好甜,三姨做的苹果好吃!”
尤果看小丫自己开始吃东西,终于放下心来,也坐下给自己扎了一块苹果。
这拔丝苹果若是过一下冷水再吃,外皮那层糖衣会变得硬脆甜蜜,更凸显出内里苹果松脆多汁的滋味。
苹果清甜微酸,糖衣则融合了炒过的芝麻,味道香甜浓郁。
二者合一,的确是个不容易让人腻口的组合。
拔丝苹果,既可以说是一道菜,也可以说是甜点、小吃、水果。
两个少女,两个孩子,围坐在小厨房一隅,分享着这道简简单单的拔丝苹果。
两个孩子的离别愁绪,被这甜蜜蜜的味道冲淡多少,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可至少这一刻,他们都记住了这甜美的滋味,心中都是满足而喜悦的。
过了初十,挽碧楼那边的工匠又重新开工了,尤优这下子有了事做,每日忙忙碌碌在府中进出。
好在最近忠义侯府也没什么饮宴,并不需要她这个女主人帮着操持家务事。
这天尤优又在挽碧楼呆了一上午,包括那个延伸出去的大露台在内,挽碧楼内外的大工程都基本完工了。
院子里开凿的那条小河道也清理干净,过两日就能引了沁水河的河水进来。
剩下的也就是楼里面的细节部分了,反而是这部分更需要她自己常来盯着,以免工匠做出来的效果跟她想要的有出入。
比如这里墙边要做一个博古架,那里要多一个隔断,还有这边做一个雕花月洞门……这种种安排下来,要比做那些大活儿难多了。
一上午下来,尤优累的够呛,到了时间,小兰和尤果提着两个大篮子来送饭。
如今饭馆卖出去了,贾逢春也暂时回家休息,每日送来的午餐都是两个姑娘自己做的家常饭菜。
味道虽然平常,却保证给工匠们有荤有素,量大管饱。
尤果先走近大堂,“我就想着二姐还没回去,饭菜也给你带了一份。”
“好。”尤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招呼众人,“大家都歇一歇,喝口水吃饭吧!”
尤果和小兰先把饭菜分给众人,篮子里还有额外两份。
他们提着篮子上二楼吃饭,李茂住着的那个雅间,是目前这楼里最干净的地方。
李茂此时正在屋里洗手,他挽着袖子,一身干活人的打扮。
这些日子,他住在挽碧楼,跟那些匠人们也都混熟了,每日之余,也会下楼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尤优笑着说,“今日李公子帮忙打磨木头,着实辛苦了。”
李茂赧然道,“我不过是趁着闲暇,帮一点小忙罢了。老板娘再说谢,可要愧煞了李某人了。”
小兰体贴地将布巾递给他,“擦擦吧,赶快过来吃饭,不然饭菜要冷了。”
李茂含笑看着她,“哎!我这就来。”
一对年轻人眼中都是藏也藏不住的情意,尤优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欣慰,只愿他们以后能有个好结果。
这个李茂,经过这段时日她冷眼看着,倒是个不错的。
论起人品才华,至少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偏差。
尤优与忠义侯府定了婚事,尤家人也没瞒着李茂,可李茂知道了以后,面对尤优的态度与从前并无差别。
而他也从未打听过忠义侯府的情况,想来并无攀附权贵走捷径的鬼心思。
今日送来的饭菜很简单,豆腐干烧卤肉,还有虾皮虾酱熬白菜,配刚蒸好的馒头。
两道菜都是咸鲜重口的,既开胃下饭,又能给匠人们补充损耗的体力。
尤优将自己那份菜吃了个精光,还啃了一个大馒头。
尤果手撑着下巴笑,“看得出来,二姐是真的饿了,连我们做的菜都这般不挑不拣的吃了下去。”
尤优笑了笑,端起茶碗喝着。忙碌的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饶是她这个做了两辈子厨子的,大多数时候吃东西也不怎么挑食。
在她看来,对食物的品味归品味,果腹归果腹,有时候二者不可同一而论。
终于解决了肚子里的空城计,尤优放下茶碗,“家里那两个小的最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