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揉了揉太阳穴,“何事?”
“这…”太监总管略一沉吟:“奴才今日听不少大臣说起美人妆拍卖会,大约是两位王爷买了什么讨您喜欢的东西来呢!”
楚帝闻言果然抬眸,却没有提起湛王一贯的温和,反而沉下脸来:“国将不国,禹王还敢跑去花天酒地!”
太监总管见圣上惊怒忙跪下请罪:“奴才多嘴!”
楚帝见他惊惶的样子,也稍稍冷静:“让那两个臭小子进来,在外面不够丢人!”
楚辞和禹王进了宫门,一同下跪拜礼,楚帝见是楚辞抱着盒子,哼声道:“起身吧!”
二人起身,楚辞将长条盒子放在禹王手里,献宝一般凑到正在批折子的楚帝身边:“父皇,这是美人妆那小掌柜让我送来的。”
楚帝挑眉,接过楚辞手里的盒子,随手打开,却是一只碧玉一般剔透的纹龙。
“这是…”楚帝看着淡淡玉光,有些疑惑。
楚辞摆摆手招来太监总管傅安:“你去将那灯都灭了去!”
傅安默了默,抬眼去看楚帝,见楚帝只顾把玩那青龙,俨然一副默许的态度,他应了是,唤人来将上书房的明火都灭了。
直到宫人都退下,只剩下楚帝一旁的油灯,那只雕品才显露出点点青光,楚帝讶然:“这是…”
“听说是种特殊的玉石雕刻的,这般在夜间看,果然更亮眼一些。”
楚帝没搭话,眉眼里却带着暖意,显然对这份礼物很满意。
禹王在下首站着,看向楚帝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他原本以为是来请罪的,没想到因为瑾瑜的一份大礼就转危为安了?
楚帝不经意间扫过禹王,见他神情有异,眯了眯眼看向楚辞:“哼!你这般讨好为父,莫不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
楚辞神色一滞,楚帝心说果然!
“嘿嘿,我今日一时冲动拍下了一幅画。”楚辞死皮赖脸道:“儿臣想着您喜欢白先生的云中画,便…便高价拍下了…”
见楚帝冷眼睨他,楚辞声音越来越低,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拜下:“儿臣给父皇添了麻烦,请父皇降罪!”
楚辞将雕品放进锦盒里:“罢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下去吧!”
楚辞跪着不动,有些忐忑道:“那画是我赊来的,儿臣没钱…”
楚帝虎目一瞪:“臭小子!就会给朕找麻烦!”
禹王也跪下,“父皇息怒!”
“你们两个不省心的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楚帝指着湛王:“罚你在府里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你母妃来说情!”
楚辞和禹王千恩万谢的跪下谢恩,把盒子塞给了太监总管,二人匆匆走了。
出了上书房,禹王推了楚辞一把:“你有法子不受罚,竟不肯告诉我!”
楚辞只顾低着头走路:“太子璃王瞧见是我买了云中画,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咱们!”
禹王果然皱起眉头:“你怎的不小心点!”
楚辞停下步子气急败坏:“你以为…”
见禹王眼巴巴看着等他说完,楚辞气得甩了把袍袖,转身走了!
若是让禹王兄知道,还不定会怎么给那女人下绊子!
楚辞坐上马车匆匆回府,自己想的却是母亲的话,他目光幽幽,难不成这世上的人都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去?
他抿唇闭眼,那个女人也是为了与沈家抗衡才放了三十万给楚国大军?
若是没有沈家的逼迫,那女人是不是也觉得将士们流血卖命皆是应该?
他并不怕太子和璃王兄的参奏,他所愤怒的是赵瑾瑜竟为了几十万两银子不惜将他推到这种境地。
直到马车停下,楚辞下车,门房低着头迎上来:“王爷,美人妆送来了一箱东西,说是孝敬您的。”
楚辞脚下一顿,步子却没停:“送去我书房吧!”
京二走后已经快到亥时了,翡翠听到青墨说瑾瑜还在等她,让紫竹打水净了面,跟着青墨匆匆上了四楼。
翡翠来时瑾瑜正拿着笔练字,她一打眼就瞧见翡翠红肿的唇,瑾瑜放下笔:“京二可说什么时候娶你进门了?”
翡翠面上一红,跺了跺脚不依道:“姑娘!”
瑾瑜这才不闹她了:“湛王说钦天监推算出这几年会有灾情,你可听到风声了?”
翡翠皱着眉摇头:“京二没说过。”
“璃王怕是因为沈家恨上我了!”瑾瑜将练字的纸放了起来:“改明儿你让玉露去探探禹王的口风。”
翡翠点头。
美人妆一片和乐,而青楼里,沈哲却狠狠砸碎了最喜欢的瓷杯:“简直愚蠢!”
李妈妈忙跪下磕头:“少东家,我只是想着等东西做出来,让您心里痛快些,可没想到…”
一旁的郑管事闭了闭眼,心中默默念着:善哉善哉…
只是佛爷显然没听到他的祈祷,沈哲从桌上将桌上装着骨牌的箱子狠狠砸向李妈妈:“没眼色的东西,就因为你的自作聪明,老子白白扔了二十万两!二十万两!”
木箱狠狠砸在李妈妈身上,她躲也不敢躲,只低下头认错:“少东家,我知错了,知错了,求您在我当初带着旗袍和熏香来投奔青楼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沈哲闻言更怒,他起身狠狠将李妈妈踹翻在地:“你还敢说这个!那熏香用了不过半月便没了作用,还有那旗袍!楼子里的姑娘个个让你训得跟鹌鹑似的,丝毫穿不出那美人妆的味道!”
李妈妈只顾着叩头哀求:“求公子爷再饶我一次,再饶我一次啊!”
沈哲冷笑:“我留你这蠢妇有何用处!”
一旁的郑管事见沈哲动了杀心,才不紧不慢的垂下眼睑:“少爷息怒。”
听到郑管事说话,沈哲才稍稍恢复了理智,他眉目间的戾气淡了些,却还是恨得咬牙:“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郑管事低头,带着些许怜悯:“您若是不愿瞧见李妈妈,大可让她回美人妆去。”
沈哲目露疑惑,“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