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末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却不知自己身旁的弟弟所经受的惊讶远胜于他,简直就是惊骇了。
传说中脾气冷淡谁的面子都不给动辄杀人屠城的魔尊大人在哪里?
这个哄得他娘笑声不断的小白脸是谁是谁是谁!!
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能让魔尊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位修为仅在筑基后期的修士?
林徽真神思不属地坐在一旁,他方才过了一遍主角相关资料,真的没有发现主角他家跟什么大宝贝有关。但他没有气馁,魔尊说出的话必然有他的深意。于是,林徽真开始根据自己当年看过的修真小说,推测这林家上下究竟有什么能够当做蒙尘的宝贝。
是林家大门口的那头石狮子,还是林家祠堂的某张蒲团?
林徽真的思想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而林母这边,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披着火红狐裘的青年。
首先他的长相就深得她心,比起那两个一听她念叨就跑得比谁都快的臭小子,杨毓忻这种长相好,无论她说什么都能够认真倾听,并提出看法一二的青年,哪怕不理解也绝不敷衍的模样,简直讨喜到了心坎儿上。
就在林母对杨毓忻的好感度不断上升的时候,杨毓忻的手指抚过右手上的纳戒,一旁的桌案上就出现了一红一黑两个盒子。
杨毓忻双手捧着红檀木盒子递给林母,缓声道:“初次登门,小小心意,还请伯母笑纳。”
林母笑盈盈地拍了拍杨毓忻的手,嗔道:“来家里送什么礼物,阿忻你就是太见外了。”
杨毓忻浅笑不语。
林徽真捧着他那份礼物,只觉得自己捧着的是个烫手山芋。
魔尊送你的礼物,敢收吗?你敢收敢收敢收吗?!
貌似不收的后果更加可怕。
林徽真:这一天吓上几回,他觉得自己要英年早逝了。
林徽末凑过去,一手搭在杨毓忻的肩膀上,一脸的幽怨。
“我呢我呢,阿忻你简直偏心。”林徽末一脸控诉地看着好友,“你忘了,是谁在你孤独寂寞冷的时候陪你喝酒到天亮?是谁在你三餐不继的时候上门催你勿忘餐饭,是谁……”
“是你是你都是你。”杨毓忻唇角微勾,不待林徽末细数自己对他做出的贡献,缓声道:“是你挖了我埋在梅树底下的酒,喝得一干二净。是你在我不想用饭的时候用吃光所有饭菜的行为来提醒我该吃饭了。是你……”
“停停停!”林徽末俊脸通红,义正言辞地瞪着杨毓忻,严肃道:“不许在我娘面前败坏我的形象!”
杨毓忻略一颔首,耸了耸肩。
林徽末:“………………”
“噗嗤。”林母以手掩唇,笑得眉眼弯弯,花枝乱颤。
哎呦,她这皮猴子似的大儿子呦,总算碰到个克星了。
林徽真……林徽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喵呜喵呜。”
堂内的笑语声引来了某只体重超标的橘猫。它踩着猫步走过来,一双黄莹莹的猫眼在见到堂中身披火红狐裘的男子时,顿时就是一亮。它忙跑到颠颠跑过去,刚想蹭一蹭美人的时候,美人淡淡的一瞥顿时就令橘猫僵住了身子。
“呦,榛子来了。”林母俯身将橘色胖猫抱了起来。
榛子老老实实地坐在林母的怀里,可怜巴巴地仰着头看向杨毓忻,惨兮兮地“咪呜”一声。
林徽真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一向看不顺眼的橘猫。瞅着它有色心没色胆的蠢像,要是平常,他一定大肆嘲笑一番。但眼下橘猫色心的对象是魔尊,林徽真就默默闭紧了嘴巴,安静如鸡地捧着魔尊送他的见面礼,动也不动。
林母笑着举了举榛子的胖爪,对杨毓忻道:“这是榛子。”
杨毓忻微微颔首,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橘猫的脑门,“很有灵性。”
“咪呜~~”橘猫榛子顿时做幸福状躺倒在林母的怀里,猫眼微眯。
“啧啧。”林徽末摇了摇头,感慨道:“真是作孽啊,连一只猫都没有办法幸免。”
“胡说什么呢。”林母嗔了大儿子一眼,复又看向冷冷淡淡但异常合眼缘的杨毓忻,只觉得越看越喜欢。摸了摸榛子的脑袋,林母抿了下嘴唇,下了决心。
抬手撸下腕上的翡翠镯子,林母将镯子往杨毓忻手上放,道:“伯母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镯子是你伯父生前赠予伯母的定情信物,我本想将这镯子当做传家宝传给长媳。阿忻,你与阿末情同兄弟,这镯子你收着,日后给你媳……”妇。
林母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个容颜极盛的青年直接将那只镯子套在手腕上。
修者日日受灵气冲刷经脉,体质本就远胜于常人。如今杨毓忻成就元婴,还觉醒了伪仙胎,一身筋骨有如冰雕雪塑,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哪怕套着女子的饰物,却也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衬得腕骨有如上好的艺术品,让人移不开眼睛。
林母:“………………”
杨毓忻弯了弯唇角,道:“很好看。”顿了一下,“多谢伯母。”
林母:“……你喜欢就好。”
林徽末摸了摸下颌,道:“倒没有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玩意儿。”
原本有些发懵的林母顿时横了林徽末一眼,“什么叫做这玩意儿。这是你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
“是是。”林徽末连连摆手,“娘您说的是。您的翡翠镯子冰清玉莹,一看就不是凡品,爹他果然好眼光。哎呀,阿忻,你媳妇日后有福了。”
林母抬手轻点林徽末的额头,“调皮。”
杨毓忻淡然颔首,道:“那是自然。”
林徽真则呆呆地看着魔尊将戴着镯子的手腕拢在袖中,难道藏在林家的宝贝,就是他娘刚刚送出去的翡翠镯子?
林徽真死鱼眼,这究竟什么鬼!
接连的打击让林徽真越发恍惚起来。
而他的异常,显然引起了母亲和兄长的注意。
林母有些诧异地看着自进屋开始就沉默是金的小儿子,疑惑地道:“阿真今日为何如此安静,为娘都有些不适应了。”
突然被点了名,林徽真一僵。而后抬头,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林母身旁坐着的杨毓忻,佯作平淡地道:“什、什么安静啊,娘,您说得儿子平日里多闹腾似的。”
林徽末笑嘻嘻地看着小弟,“可不就是一刻不得闲的皮猴子吗。”
林徽真不说话,只默默地盯着自家大哥。
大哥,你行。你有魔尊当靠山,小弟我忍!
…………
虽然林徽真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要谨慎,这个魔尊不好惹,一个弄不好,他小命不保,林家可能就要提前玩完。但穿越前,他也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每日除了学习就是看看小说打打游戏。而穿越后,十四年来,哪怕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但他没有太多的代入感啊。他哥是个护犊子的,以至于他修炼至今,炼气六层,别说外出历练,他连只鸡都没有杀过。
显然,他哥也清楚这样下去不行,定下十五岁生辰之后带他去一趟燎荒山脉,借此机会宰几只妖兽来找找手感。
但那些不是重点。
关键是,林徽真那一张小脸,完全没能将心底的心理活动掩藏得好好的,反而如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地将自己心底的不安焦躁反映出来,令在座的林母和林徽末大皱其眉,又一次琢磨起来,是不是学堂里头有人欺负了自家小幺。
杨毓忻眼睫微垂,啧,应该怎么说呢。不小心欺负了那个小子的人,就坐在这里呢。
杨毓忻觉得,那小子可能认错了人。
不过想想当初林徽真引出来的事情,看在他是阿末的弟弟,他不动他。但让他胆战心惊一阵,却是可以有的。
杨毓忻身上有伤的事情,借着林徽末的口,林母知道了。当下她一诊脉,眉头就拧了起来,嗔怒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死撑的性子还跟徽末那个臭小子一个德性。”
林徽真霍地抬头,惊骇欲绝地看着自家娘亲。只见他家美人娘亲抬手就轻点了杨毓忻额头一记,神情间透着亲昵的嗔怪。
林徽真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站起了身。
屋内三人立刻看向林徽真,自家娘亲和兄长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疑惑地看向他。
杨毓忻神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认真地冲林母道:“此事是我疏忽,让伯母担心了。”
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儿子,复又看向杨毓忻,道:“你知道就好。我看这样吧,伯母略通些医术,若是阿忻不嫌弃,不妨小住几日,好好为你调理一番。”
连自己身体都疏忽了,林母本想斥责他不爱惜身体,忽然想起儿子之前告诉她,杨毓忻是孤身住在秣陵,不止没有亲眷,连个知冷暖的人也没有,心中怜惜之情大起,不禁开口挽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