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当初在伦敦的时候,井镯心和韩天辰两个人每每到了关键的时候无法行鱼水之欢,只差最后一步。
而纠葛到最后,两个人临时举行的那场婚礼,也在最后关头,差了一个字没有完成。
缘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当它站在你的背后的时候,你想躲都躲不掉,可当它转身离开,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也再追不回来。
井艺某的死引起了国内娱乐圈的巨大震动,许多著名歌星影星纷纷发布微博哀悼这位影坛巨人,良师益友至爱亲朋,各种诚挚的称呼标签一样打在他人生的最后,琳琅满目。
警方也派人来确认了井艺某的死讯,关于井艺某的各种控诉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华众传媒内部账务上的混乱根本无法理清,历史账目重叠的部分太多,加之换过前后不下十任的会计,各种经年累月的头绪杂乱如麻,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清。
所以井艺某到底有没有从公司账目上做过手脚,也永远地成了一个谜。
但有些罪证还是最终被证实了的,比如海外洗钱账号,的确是由他的第二个身份完成的,警方只能推测井艺某从某个渠道获取了大笔的财富,然后通过云南地下赌_场的账面转移到瑞士银行,又分成几十个批次转入当地投资行业,盈利后转存英联邦国家银行,最后又设立了基金会……
几进几出之后,那些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种犯罪手法很是奇妙,你能摸清楚大概的套路,却跟踪不到他的线索,很多欧洲银行内部有严格的客户保密体系,加上中间用于正经商业投资的运作,也就根本不可能分清到底哪些是赃款。
查不到,分不清,追不回,警察们在井艺某这只老狐狸面前只能干吃哑巴亏而毫无办法,最终只能把井镯心叫去反复进行调查。
一个18岁的女孩,对父亲多年来经营的生意几乎是一无所知,她的清白根本不证自明。
继续纠缠也无济于事,现在连华众传媒也都已经被并购,两个公司合兵之后问题更加复杂,警察只能望洋兴叹,放了井镯心回来,处理父亲已经被耽误了半个多月的丧事。
井镯心憔悴不堪,怀着悲痛的心情给母亲打电话,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母亲也立刻从新加坡赶了回来,帮助井镯心料理了后事。
葬礼的前一天晚上,井镯心和老妈坐在被窝里聊天。
苏文怡把女儿的脑袋搂在怀里,轻轻地帮她梳理着长发,母女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井艺某最后在教堂的死。
“妈,都怪我不好,当时如果我坚持第一时间送老爸去医院的话,或许现在就不会……”井镯心说到这里眼泪又一次掉落下来。
“呵呵,傻女儿,这不是你的错,是你老爸自己的安排。”苏文怡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什么?”井镯心不可置信地猛然坐起来。
苏文怡点点头:“你老爸的心脏病如果及时动手术肯定是能活下来的,但他却故意说得就医也无药可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是说……老爸不想获救?”
“是啊,你老爸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这一点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任何事在他那里都会一看二慢三通过,永远都有你看不到的第四五六步棋。
我想……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案子根本不可能脱身了,他不想回去坐牢,更不想因为后期更加严格的审讯说出自己不想说的话,索性倒不如一死痛快,免了后患。”
“……”镯心张口结舌地看着老妈自信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你老爸非常的爱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苏文怡翻身躺下,假装打了个哈欠。
午夜时分,井镯心恍惚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卫生间的门开着一道缝隙,透出一道明亮的光来,她起身,悄悄走到门口,贴着门缝看进去,看到苏文怡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一张老爸的照片,正泪流满面地抽着烟,嘴唇上,被她自己深深地咬出了几个暗紫色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