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心,你不能如此的残忍……”卓景新跪在地上,无力地捧着自己的脸,号啕大哭起来。
井镯心的手颤抖了一下,回头,看到卓景新像个无辜的乞丐一样萎靡地坐在床边的地上,身上名贵的西服也被蜷缩得皱皱巴巴的。
这还是平时那个工作勤奋意气风发的新晋影帝,那个心气儿比天还高的年轻人吗?
井镯心忍不住有点心痛,他也不过才24岁,比实际上的自己还小三岁,年轻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
她那一贯柔软的心肠在这个时候又变得如水一般。
“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卓景新痛改前非地哀求着,像条丧家之犬,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悲哀和恐惧,对于即将逝去的一切,他感到茫然若失。
“我一定会弥补自己的过错,真的,请你相信我,是我相信了姚婧雯的鬼话,都是她说的,她说什么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能指点我走向正确的路,成就不世的伟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了她,或许是一时糊涂吧。
可是镯心,你至少应该体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你是我儿时的梦想,是我自小不顾一切地想要去爱的人,你还记得我为了你从遥远的西部赶来,在你家门前挨冻受饿一整夜,只是为了见你一面的事情吗?
一切的可悲都来自于你过高的出身,我在你的优秀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自卑,虽然我们儿时有过婚约,但那对我来说只能是更加辛辣的讽刺。
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过着平庸的生活,他多次在我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说小子啊,你长大了要是没有出息,怎么能娶得起你喜欢的小镯心哟,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觉得你配不上他,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
我知道他说这话有一半是在开玩笑,但却对我是极大的动力和压力,我拼了命的学习,我想做最优秀的人,我天资并不聪明,要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才能勉强跟上他人的步伐。
父亲死后,家里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母亲带着我投奔亲戚,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每天都要忍受着他们的冷眼和嘲讽,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坐在最靠外的位置,因为表弟表妹需要任何东西,或者吃完饭,我都要放下碗筷去帮他们添饭。
我母亲帮别人做保姆,被人当做奴仆一样的使唤,我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直到后来她因为劳累患病,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母亲临终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流干了眼泪,才撒手离开。
她最后只对我说,你要有出息!
是的,我要有出息,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那么多曾经看不起我,轻视我,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亲戚们?
自那以后我背井离乡跟人逃亡,从西伯利亚的边境偷渡出去,裹着麻袋在装满牛羊的货车后面,从北欧雪山的寒冷中走过,我蜷缩在奥伦堡的车站乞讨,给人做面包小工,被老板一巴掌打到鼻子流血却不能哭,那个时候的我,也才18岁,像你现在一样。
我逃亡到华沙,跟着犹太教徒一起做生意,被他们骗得身无分文几乎饿死在波兰街头,最后,我砸了路边的橱窗,进了警察局,被一帮无耻的恶棍凌辱,而我却还在为能够得到一块隔夜的黑麦面包而高兴。
在欧洲流浪的日子,大部分时间我都生活在流氓和恶棍的中间,看着他们为了钱财毐品女人和金首饰而搏命,他们凶狠,我就要比他们更暴虐,他们无耻我就要比他们更下作。
是的,你说我变了,我不能不改变自己,在贫苦街区辗转求生的我,依靠善良是活不下去的!我不能不改变自己去适应身边的环境,我不能不一次次用自己的尊严和良知去交换面包。
因为我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信仰,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回到你的身边来,带着足够跟你对话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