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宋川忽然道:“你看我受了如此重的伤,却不忘约定跋山涉水来你这儿报道,你看你是不是该鼓励一下我?”
姚知雪看他一眼,默默地自怀中掏出一颗糖雪球递给他。
宋川摇摇头,嘻嘻笑道:“要不你给我个机会呗!你说你怎么才肯当我媳妇?但凡是你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去摘给你。”
以为姚知雪会选择无视,没想到这一回她却沉吟起来道:“机会么……”她看了看手上的糖雪球,忽然运足力气将它抛向天空,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姚知雪道:“天明之前,你若将那颗糖雪球找到,我便嫁给你,否则往后再也莫提这件事了。”说完,她继续往山下走。
“我去,这也太……”宋川焦急地看了两眼糖雪球消失的地方,又追上去问,“你丢哪里了?这茫茫大山的可如何去找啊?换一个要求成不成?或者你再丢一颗,这回我一定好好看清楚。”
“我拒绝,我就这一包了。”姚知雪心疼地看着手里的纸袋子说。
“不要这般小气嘛!只是零嘴罢了,本大爷给你买十包,二十包?你且再……”
“阿榭。”姚知雪一声呼唤打断了宋川。
见她哒哒往那黑衣少年跟前跑,宋川竟也只是沉默,未再提一句。
……
事实证明,想要在茫茫山脉之中找到刻意隐藏的东西实在难如登天。
几天里姚知雪一直十分敬业地带着几个师父及弟子于山中搜寻血尸的踪迹,但除了白雪枯树和石头,再未看见其他。
被傅桂分配了任务的一群人已经渐渐有了怨言。
他们倒非嫌累,但血尸一说毕竟出自宋川之口,在他们看来妖怪本就生性顽劣,犯过罪的更是没有什么信誉可言,简而言之,这妖怪满口谎言根本不可信!
这些天来宋川跟着他们在山里晃,受尽了白眼与怨言,但他心态好权当被狗瞪了,况且他只是来帮姚知雪的,其他人的反应对他而言真的屁都不算。
这一日他们又准备进山去,但是离约定的时间已过了两刻,其他人迟迟未到。
宋川终于憋不住嘟囔道:“我去,一个个的都不拿我们当回事儿了。”
姚知雪道:“我们走吧,莫等他们了。”
“喂,你,”宋川支吾道,“算了吧,或许那些血尸只是偶然出现,或许已经离开了。”
姚知雪道:“那种东西又非寻常,怎可能偶然出现?若有人在闻栖峡偷偷炼制血尸,定是有重大目的的,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撤离。”
宋川心绪顿时有些复杂,暗暗咒骂了一声。
正这时,忽然几个灰袍少年向他们疾奔而来,姚知雪一瞄他们跑得通红的脸,都是傲天峰的弟子。
“易师父!”他们一停下,其中一个弟子都来不及喘口气便道,“易师父,周师兄跟着……跟着……”
旁边的人着急,忙接过话茬说:“跟着那嚣张的小子进林子里去了。”
“钟离释卿?”姚知雪道。
“就是他!我们都让周师兄莫去,那小子才开始学武,却敢向周师兄下战书,还约在那般偏僻的地方,定是早做了准备要耍阴招啊。”
姚知雪问:“你们师父呢?”
一个弟子尴尬地道:“门派严禁私斗,此事若被师父知晓,周师兄非被师父扒皮抽筋不可。”
所以第一时间来找她,想暗地将此事解决?
她问:“你们可知他们具体约在何处?”
弟子们见她如是说,那此事必定是有戏了,不由得喜笑颜开。一个弟子积极地回答:“似乎在北边的深林之中,那里有座破旧的神女庙,但据说里边闹鬼经常有人听见女孩子的笑声。”
闻言,几个弟子都是一抖。
宋川不屑道:“我去,你们一个个都是修士,竟还怕这些妖魔鬼怪?”
“我们还未出师,又不算正式的修士。”他们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
“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本座进林子瞧瞧。”姚知雪道。
几个弟子感激不已,忙冲她抱拳道:“多谢易师父。”
姚知雪向他们借了把佩剑,如羽毛般轻盈而去。越往北边林子飞,脚下森林变得越发稀疏,到得深处,几乎已不见多少植被,放眼望去一大片被白雪覆盖的土地,宛若极寒之地的荒原。
接近一座陡峭山峰,她在山脚处寻到弟子们所说的破庙,远远望去就只是一小块灰斑卡在巨大的岩石之中,若非姚知雪刻意留心,极有可能就此错过。
她落在雪地上,走至庙前,果见有人在庙前互斗,但并非周枫与钟离释卿,而是几个陌生的男弟子联手对付周枫一人,虽然周枫在入门弟子中修为算高的,但毕竟双拳不敌四手已渐渐落于下风。
而钟离释卿却在一旁观战,见周枫狼狈不堪十分嚣张地笑道:“哈哈,打死他打死他!区区贱民也敢动本王?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还有那贱女人,本王迟早收拾她!”
正这时,忽然一个银铃般悦耳但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道:“莫迟早了,现在便收拾了吧。”
钟离释卿闻得这声音,当即脸色大变,循声望去,茫茫雪原之上,一抹蓝色人影曼妙而立,臂间搭一枝绽放的白梅,却不及她的容色美丽。
“不好!快跑!”钟离释卿第一反应便是拔腿逃跑,然而下一刻平地刮起一股飓风,将他与那几个男弟子全数卷上了天,一片惊恐的惨叫声后,他们一个个都似熟了果子啪啪掉在地上,独独周枫安然无恙。
周枫经过短暂的茫然后,瞥见不远处的姚知雪,登时喜出望外,跑去道:“易师父!”
姚知雪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定也受了不少伤,便也没心思训斥他,道:“回去再说。”
周枫道:“是。”
钟离释卿等人嗷嗷痛叫着爬起,见姚知雪走来,纷纷往后退个个像被饿狼困在角落的羔羊,无助地缩在一起。
姚知雪微笑着说:“本座懒得教训你们,但往后若敢找我弟子麻烦,本座便将你们裤衩脱了挂在树上抽个五百下,可知?”
有过被挂腊肠的惨痛经历的钟离释卿毫不怀疑她的话,当即脸色惨白拼命点头。周枫在旁听着,心头不由一暖。
但其他几个弟子却未尝过她的厉害,有人不怕死地道:“你唬谁呢?老子在闻栖峡待了五个年头,以为老子不知师父不可随意殴打弟子吗?这是体罚弟子,是违反门规的!”
“你且放心。”姚知雪抚摸着手中的梅枝道,“本座一向能把握力道,保证抽下去,只伤筋肉不伤皮,表面绝对看不见一丝伤口却能让诸位饱尝滋味。”
她脸上看似温柔可人的笑容,却让弟子们切实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几人不由得狠狠一颤。
她又道:“况且像你们这般混日子的,两次考核都未过,若今年再不合格便要下山回家去,还在此跟本座谈什么门规?若本座将今日之事报告长老会,你们马上便可卷铺盖走人,这位焕朝的小王爷也救不了你们!”
他们被说得面红耳赤,缩头不敢再语,于是乖乖跟着姚知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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