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城中百姓见怪不怪,早已经习惯。
百姓们喜欢热闹,哪里有事就去哪里,不比那些官家子弟,遇见些什么事情,自个儿还得动手插上一脚,不过这次是冠军侯之子霍天的事,他们也只得看的份。
锦绣城中那些个与段世子不对眼的公子哥倒是喜闻乐见,叫上些同党聚上一聚,庆祝一番。
世子殿下出府也不说去哪里,侯府下人只得是跟在虎撵后面,浩浩荡荡一条龙,整个大道是让了出来。
段子虚如往常一般,做起了白虎撵的车夫,笑眼看着四周面露惧色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平时猖獗的公子哥,不免心生万分感慨,纨绔子弟又是如何?实力到了,天下人还不是得抬着头看,王侯已经是一等一的人,他们的子弟都已经是如此,更何况身边还有妖皇这等高手,儒生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提笔书写世子殿下不是。
段子虚自从跟着段世子身边,日子松了许多,又因为帮世子写文一事,所以脑子里面得以装了许多东西,观遍书阁藏书,心里想的也不再是以前那样只为了活下去,而是要精彩的活下去,一上金銮殿,二登天山。
跟着世子到处混的段子虚就连锦绣城多大都不清楚,哪里知道金銮殿什么模样,就算知道,不过都是那些说书人臆想的罢了。
白虎拉着车绕着附件转了一个大圈,世子不说停,段子虚便是继续赶车,眼睛扫荡着四周,看看这高大的满月阁,看着在趴在窗旁沉思着如何夺得花魁的绝妓惜花。
她不如柳月儿妩媚,只是十分娇弱,让人见了无故生起怜爱之心,就像做为昆仑山大弟子的霍天见了她都没能避免。
段子虚看见过她多次,都是赶着白虎撵,路过满月阁,她也是趴在窗旁,眼神迷茫。
段子虚只是可怜,这个新来的还没他大的女孩,可惜了这惊艳世人的容貌,直到死都得死在满月阁里面。
路过冠军侯府,段子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车内世子问了一声后收起心神,冠军侯府一如既往的安静,门前守卫都是戾气逼人,不负儒生们口中传的话语,手上没血的人入不得冠军侯府。
段子虚终究是再回首看了眼冠军侯府,把守锦绣四门的将领都是出自这里,百姓想要出城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他们这些侯府下人要出城,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锦绣城多大,只有那些王侯知道。
新科状元说是像妖无夜这等高手可以三息内走出去,三息很短,可是妖无夜这等高手一息就可以走八万里。
他们要走,恐怕到死都走不出去。
不过他想的倒不是这些,而是上天可能会将亿万分之一的机率眷顾到他身上,可以上金銮殿,或许可以亲自登上天山,看一看三十年前冠军侯霍青一战惊天下的剑震天山。
一把剑,十七万里天山不得不妥协百载。
此刻深思带笑的段子虚才是真正的段子虚。
霍天的事情并不能给段子虚这类人造成什么影响,日子依旧是要过,世子殿下也不知道想的什么,让他赶着车走了一天,次日天未亮世子殿下大门便被不识相的管事敲开,说是冠军侯之子挨千刀的已经霍天到了天山了,带着冠军侯亲卫,很大的阵仗八成是冲着柳月儿去的。
段世子的美梦被抹去。
段子虚束手无策,对于这件事情他没有任何办法,用当时新科状元舌战群侯时的话语就是,井蛙焉知龙之志,群侯不过蜉蝣撼树。
他帮世子出谋划策,不过是井蛙观天,蜉蝣撼树而已。
这消息倒是让满月阁的秩序更加的好了,平日那些仗着霍天不在,冠军侯厌恶青楼女子的性格,成群结队来骚扰惜花的富豪公子爷们都收敛许多,各自去找老相好,腰包里面掏出些漏银,乐的老鸨一宿未睡。
段子虚借着世子,将妖无夜的秘笈读的差不多,依照着拆成句从新科状元哪里得到疑难杂句的解释,天下人谁不先向武后问官,他也不例外,所以学什么都是先武的,不过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索性是有世子殿下在,天生厌恶这些文武的东西,否则的话,就是留到生霉都不会将这些随时可以引起血雨腥风的秘笈给一个不入流下人看。
段子虚将世子殿下吩咐下来的折子整理完毕,来到状元府,先将昨夜没弄懂的句子到处拆开给状元看,耍了些小聪明,这些可以引发血雨腥风的东西可不是随意给人看的,所以只能到处拆,整个句子读起来怪的很,撇口,新科状元公子子羽倒是没感觉,乐的个新奇,这些个句子他能重新组合起来,让它们通顺。
正午时,他才慢慢将这些弄懂,然后欢喜的回到侯府,在将上午看完的折子一一点好,按照着顺序排好,然后小心翼翼的交给世子,得到些约摸着可以去酒楼买些好酒的碎银。
午后便是世子殿下休息时间,也是段子虚除去夜里唯一的休息时间,段子虚挺着身子,忍着剧痛,盘腿坐到床上,闭着眼,疑惑着突如其来的清凉感觉,这种感觉和那先前状元说的那般一样,盘腿的几个时辰,段子虚从始至终都是在胡乱想着其他的,每次自己练习这些秘笈都会无果,反倒是多年来想的东西越来越多。
世子殿下休息完,段子虚便是练完,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变化的身体令他有些无奈。
如果没有意外,他也应该有家,自幼出生父母便是死亡,所以被冠上了扫把星的名号,这个名号使得普通人根本不敢抚养,最后还是逍遥侯出面。
得亏是逍遥侯得胜,被册封侯,扩建侯府,便是大发善心,收留了段子虚,逍遥侯虽然斗大字不识得几个,但是征战如此多年,眼光毒辣得很,光是幼时模样便是可以断定段子虚长大了迟早会有个俊美人的称号,段子虚是十三四岁跟着段世子身边,那时候世子和他差不多大,所以自恋的很,经常拿玉琢一般都段子虚来让其他人比较。
就如此,慢慢的段子虚便是从下人一步步脱离到了如今,可谓是天高路远。
自家爹娘是被火化,骨灰还给了天地,段子虚想她们都时候都会问天,而不是去祭拜,这些自然是要被逍遥侯府下人讥讽一般,讥讽他的大多是嫉妒因为他这俊美的容貌,少数看不清想法。虽然有个别安分守己的,但是也不会来管段子虚死活,段子虚也不记恨这些人,毕竟在这逍遥侯府,自己的命都不属于自己,哪里有心思搭理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死活。
这些个大大小小的道理,就是七岁孩童都看得很透彻,上了年纪的,便是在酒后抱怨一下。
十六七年,总会遇见些千奇百怪的事,就好像路边乞丐一跃新科状元一样。
每日赠上一两个馒头还被当做笑柄几年的段子虚,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苍天亏欠了他,这乞丐竟然一跃新科状元,身后多了个势单力薄的状元护着。
尽管势单力薄,也不是那些个普通人敢惹的,所以平日里经常给段子虚白眼的下人们都是露出恶心的笑容。
但是那些个不满的公子爷们可不怕,恶毒的很,不惜自降身份跟一个下人过意不去,不是打便是骂,逍遥侯府也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去和这些公子哥计较。所以便是去问新科状元公子子羽,
问:苍天有眼吗?
答:苍天无眼。
蚂蚁在小,也能决堤,毒蛇越小便越毒。
段子虚找清了位置,不会去想什么,换言之,若是他到了这些人的位置,下手只怕是更狠。
最狠不过并肩王欧阳羽那般,屠杀个千百万人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