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无力的笑着:“谁知道呢?我回过神的时候,浑身的真气就已经贯通了一般。”
“天微境界,指日可待。说不准真有一日,你和毕方前辈一般入了天微境界了呢。”晓柔望着广陵手中碧逍剑上的龙脉,那长剑的图案也更加深了一层,就连镶嵌在长剑的灵石都比往常光泽更胜:“你这走了一日,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就连这长剑也不一样了啊。”
广陵道:“我去了悬剑崖,那悬剑崖的门主告诉我的,雨已经停了,岸上的雾也散了,叫着麓扬和白畅,咱们该走了,到了船上我再和你们细说。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众人背上行囊准备离开,上了船,船家发动……
广陵将那夜自己在悬剑崖所有的见闻都一一细诉了。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啊。”白畅轻咳起来,他身上披着大氅,俨然已经是在冬日的状态了:“我还以为这龙脉已经是人间最大的秘密了。”
“这秘密还多的很,我看那悬剑崖的门主也是保留了不少,说的话也有些模棱两可的意味,他将这件事告诉你,相比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咱们也无需着急,回去之后先将此事告诉莫笑由他转达给毕方最为巧妙,你们认为呢?”泽新道。
“自是如此。”广陵疲软的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打着哈切,像是困顿的很。
晓柔见她犯困,便知道这事好事情,由着她趴在船头闭目休憨。
“终于能睡了啊。”
“也不知道那日她自己一个人在海岸出了什么事情,回来之后功力大涨,就连这不能睡觉的毛病都好了不少。”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件外褂,就这么给她披上,船家安静的很,除了行船便什么话也不说,船上还带着一大堆货物,应该是要出门做生意的样子。
这船行了一日,白畅被颠簸的面色有些发白,麓扬坐在他身边,从怀里面拿出一包酸梅:“这是上船前店家给我的,说是遇上海潮的时候吃上一颗,晕船的效果就会少上很多。”
白畅接过那梅子,抖着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的很。
见他眉头蹙起来,面色却好了许多:“看了那店家没有骗我,这东西果然能治晕船。”
“我倒是不晕船。”白畅叹气:“只是这段时间身体太差,不然也不会这般。”
“从这里到潇水不长不短也要三四天,咱们的干粮倒是够的,白畅身子不对劲,我们打些海鱼来吃吧,好歹是营养。”泽新抱着长刀靠在广陵身边。
晓柔道:“你别离陵儿那么近,你那把刀天生带着煞气,伤到她怎么办?”
“放心。”泽新手指着广陵道:“你自己看看这个丫头四周的真气,她不可能给我这刀伤到的。”
麓扬道:“不是要打海鱼吗?怎么打?我们坐在船上钓鱼也不会有鱼儿上钩。”
“当然不可能坐在这里钓鱼,而是要捞。”泽新拍着麓扬走到另一边:“从前,我们在渔船上就是这么捞鱼的。先观察水流,然后注意鱼儿的动向,等到面前有鱼了,就用武器劈开海面,将那鱼儿击杀,然后把它捞回来就好了。”
“你这一击杀,死的不只是一条鱼。”麓扬面露荒唐:“若是打的太多……”
“这就要看本事了。”泽新将长刀出鞘,麓扬记得这把刀名字叫做黑月赤练刀,还是叫做赤练黑月刀?那黑月二字他可以理解,这刀通体黑绝,那赤字也不难理解,刀身上总是缠绕着一些黑红色的光泽,杀气之中,远在数里都能感觉到。
白畅坐在那处,晓柔走到他前方。
“多谢姑娘。”白畅道。
那紫衣女子面上的妩媚总归是巧兮倩兮,额间的蓝珠也美的近乎绝艳,她浅笑道:“那人总是不知道自己的长刀到底是个什么物件,随意摆弄总归是能伤到人的。”
白畅却笑道:“这可能是说明,泽新身边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少有能被那长剑伤到的人。”
“总归还是个孩子的心性。”晓柔摇头叹道,可是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纠结之色。
“我应当算是见过竹门所有人,从前在洛阳外的一个湖边,后来又有幸认识了七七姑娘,若是说竹门众人的共同点,我想就是这一点消不去的孩子气吧,就连广陵姑娘身上也会时不时的冒出这样的气质,叫我们抗拒不得。哪怕知道是胡闹也要跟着。”
“她自小就被淇奧惯着,该做的事情不做,不该做的事情也不做,净做一些荒唐的,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你若是从前见我们,应当明白,竹门里面可都是一些大才,只是这些大才全都被拿来做荒唐事了。”她像是在责备,却也听不出半点责备的语气。
“姑娘何来此言呢?志在四方有志在四方的好,当然也有他的不好。这魏晋时期的竹林居士,不也是整日妄想荒唐吗?”
晓柔低下头,眉眼之中多了几分忧伤:“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若是当年他们肯去争天下,现在竹门应该……”
“若是他们当年去争天下,你以为世上还会有竹门吗?”
那方晓柔话还没有说完,广陵便开口了,她做起身子,金儿和蓝儿立刻就扑到她怀里面。像是寻到母亲一般。
“晓柔……你又在伤春悲秋了。”广陵嘴角的笑意很无辜,像是在阻挡晓柔的胡思乱想:“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要再去想如果了。不可能重来一次的。”
那紫衣女子挽了挽自己落下的几缕碎发,又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转了两转,可惜吗?也不尽然。她去看那边的泽新:“其实……我想过你一定都想过。”
广陵心中却不再酸痛,垂下目光,疲惫的很:“嗯,我都想过。”
她不愿再去想这个话题,去看白畅,只见那人的面色不算很好,广陵手腕上的红线飞去,一股巨大的暖意冲进白畅的身体,他猛地趴在船边,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这几日吃的也不算好,不一会儿,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广陵见他如此,便加重了真气的传输,白畅一开始面色惨白到后来算是稍稍有了一些好转。
见他这般,广陵道:“你这寒疾算是控制住了,等你去了黑庄,叫黑庄的人给你找几颗火灵芝吃上一吃,你这寒疾今后应该也就不会复发了。”
白畅脱力的趴在船边:“多谢姑娘,只是……姑娘下次能否提前和我打声招呼,这样突袭,白某也是受不了了。”
“能治好就能行了,长痛不如短痛。”广陵浅笑起来,望着那边正在捞鱼的两个人,弄得海面上水花不断,泽新那把长刀也是煞气之中。
叫人无法忍受,她伸手凝聚真气,在船家四周落下一道保护,然后起身走到他们身边。
“你们两个捞到现在捞到什么了?”她看着二人空空如也的篓子和一地被激起的水花……
“空的啊。”
泽新有些急了:“今天水域不好,一条鱼都没有出现。”
“我们捞到现在除了水花,什么都没有。你要捞捞看吗?”麓扬问。
广陵看了看自己的长剑,想着用龙脉去捞鱼……估计会遭天谴的。
还是老实一点吧。
解下腕上的红线,真气凝聚其中,只见那红线入海,很快就引来了鱼群:“你们两个也是傻,先弄出一些波浪啊,引过来鱼才是第一步啊。”
泽新一拍脑袋:“确实,我都快忘了这个了。”
她见鱼大量涌来,便不再多事,收了红线便转身回去。
那边两人,总归是玩的不易乐乎,捞上来不少的鱼,她认识几个鱼,却还有很多都是不认识的。
“差不多可以了,这鱼捞的太多我们也吃不掉啊。”
那二人立刻收了手,泽新挑了几条比较大的留下,剩下的全都给船家送去,船家是好几个人家的壮汉组成的,收了鱼也只是笑着道谢,并没有多推拒。
借来了锅和炉子,他们开始烧鱼汤,做炸鱼。
“从前大哥做鱼的手艺是最好,我记得有一个切开花之后去炸的鱼,特别好吃。”广陵缠着晓柔:“晓柔,咱们今天吃什么鱼啊?”
“我可不会做你说的那个,那个是大哥独家秘方,咱们都没能学会呢。”
广陵拍着晓柔的肩膀:“大哥的料理全都写在一本书上了,回去之后你学一下吧,然后做给我吃好吗?”
“好。”她拍着广陵的脑袋,那日回来之后,她便有了变化,那变化像是将她拖回了从前的心性,却也保留住了经历大悲之后的沧桑,两种奇怪的气质在身上交织,却也意外的融合。
鱼香很快就冒出来了,他们吃的很欢喜,船家却惊慌起来,他们看过去,发现那边有一条,与他们船只差不多大小的渔船行来。
“他们怎么了?怎么这么惊慌?”
晓柔他们放下筷子询问:“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这么急?”
“各位,你们快找地方躲起来。”
“躲?为什么?”那边的渔船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