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没有因为中年男人的询问而显露任何慌乱情绪。
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厚布帕子，眼皮子微垂，一点一点擦拭着染血尖刀，缓缓开口。
“最近半年，这附近有很多血族出没。”
“他们似乎对我很有兴趣。”
白清这话半真半假，前一句是真，后一句是假。
听到这样的答复，五名血猎皱了皱眉，互相看看，一时有些想不通其中的问题。
月光朦胧，灯光昏黄，站在那边的少女无论怎么看，都弱小得让人想欺负，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血族？
要说能对血族产生诱惑的……除了鲜血，几乎没有别的。
这样想着，五名血猎不禁猜测白清的血液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那个眼神犀利的中年男人想了想，再次开口问了白清一句，语气透着些许笃定。
“有没有高等血族想让你成为血奴却没有伤你杀你？”
白清微顿，然后抬眸，眼神平静淡定。
“有。”
说着，白清看了一眼中年男人。
她很清楚，对方既然这么问了，就已经在隐约猜测她会不会是歌者。
于是，白清又很是随意地补了一句。
“四代血族有五个，其中一个曾说过我是他的歌者。”
闻言，五名血猎都惊愣在原地。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
刚才问话时就有所猜测的中年男人最先回过神。
他皱眉看着白清，语气愤怒且略带质问地开口。
“你已经成了他的血奴？”
闻言，白清挑了挑眉，轻嗤了一声，语气依旧平静淡然。
“血奴……”
“哪个血奴可以像我这样不受束缚，并且可以随意杀死血族。”
这样说着，白清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就倒在她身前地上的低等血族。
中年男人跟着白清的视线看过去，愣了愣，然后很快打消了心底对白清的怀疑。
只是……白清那冷冷淡淡的态度实在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中年男人的语气没有丝毫改善，同刚才质问时一样的自负和高高在上。
“你应该知道歌者意味着什么。一旦你被抓住，那个四代血族将会变得更加强大。那是人类和血猎的灾难。”
“你既然是四代血族的歌者，就不要再一个人四处乱逛。”
“你既然也是血猎，就应该听说过余家。我是余家长老余正浩。”
“现在，你就跟我一起离开。”
听中年男人的话，他似乎是想让白清被保护起来。
然而，白清很清楚，对方不过是想将她囚禁起来。
在众多血猎之家中，以李家、项家、余家，这三家为首。
其中，只有李家远离普通人类，几乎是隐世而居。
而入世的项家和余家中，项家最为平和，余家最为偏激。
余家对付血族的手段，一点不比血族虐杀人类的手段仁慈。
别家血猎大多以杀光血族为目的，余家的血猎除此之外，还恨不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喝其血，啖其肉，极尽手段报复血族，将血族剥皮拆骨。
中年男人身为余家长老，自然不可能想要保护白清这个血族歌者。
因为白清是歌者，是对血族有利，却对血猎和人类不利的存在。
要是有必要，她完全相信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就像杀死血族那样。
甚至……她死后可能还会被放干所有的鲜血，从而不让血族得到任何一滴歌者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