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穿着黑色斗篷的巫婆便像一阵风一样从小屋里冲了出来。
巫婆站在马车车窗外，身形佝偻，斗篷下露出的肌肤像癞蛤蟆一样满是疙瘩。
她双目赤红，透过窗户帘子间的半掌缝隙，怒视马车内的白清，声音苍老粗砺。
“就是你毁了我的药！”
巫婆看着白清，微眯起眸子，老树皮一般的面皮动了动，语气笃定。
“你不是人类。”
巫婆打量着白清，眼神如刀，仿佛要将白清细细解剖了研究一番。
马车内——
盖尔站在白清腿上，展开翅膀，将白清护在身后，黑黝黝的眸子警惕地看着巫婆。
白清抬手，指尖一下一下轻挠着盖尔的脖颈，又开始犯困。
鼻尖微酸，她碎金般的眸子里便氤氲起一片水光。
细小的淡金色珍珠自眼角滚落，白清懒洋洋地看向贴在车窗外的那张脸，语调慵懒又随意。
“我确实不是人类。”
怕自己不小心睡了过去，白清连忙掐了一下指腹，轻唔了一声，继续开口。
“做个交易？”
闻言，巫婆皱了皱眉。
紧接着——
巫婆睁大了满是褶子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开口。
“给我你的血和肉，我便和你做交易。”
白清轻啧了一声，抬脚踹了一下绑在旁边的红鼻子小矮人。
“砰——”
红鼻子小矮人被踹得撞在马车车窗下。
他龇牙咧嘴地看向白清，正要开口大骂，寒光凛凛的剑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肩上。
红鼻子小矮人盯紧了剑，乖乖闭口不言。
而白清挑眉看向窗外的巫婆，语气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小矮人给你。”
“嗯，如果你不愿意，我便杀了他，并告诉另外六个小矮人，是你不愿意救他。”
白清失去了鱼尾，也失去了海巫婆的魔法。
从一开始，她便不打算和巫婆硬碰硬。
小矮人性格狡诈，脾气大，而且向来睚眦必报。
如果白清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做了，小矮人必然要找巫婆麻烦。
尽管罪魁祸首并不是巫婆。
巫婆想要在这片森林里和小矮人安稳相处，那就一点也不能惹恼小矮人。
因此——
白清这话成功威胁到了巫婆，也成功让巫婆更加气愤。
巫婆攥紧了手心，目眦欲裂，声音粗砺难听。
“你想和我交易什么？”
“如果太过分，我不会答应你！”
白清稍稍低头，将脸埋在盖尔的背上，蹭了蹭，低低地开口。
“怎么让白天鹅变回人类？”
白清的一举一动，实在是没有丝毫危机感。
以至于盖尔也渐渐放松了身子。
少女的脸微凉软嫩，蹭在背上，羞得盖尔蓦地抖了抖翅膀。
绯红喙的白天鹅眨了眨黑珍珠般的水眸。
紧接着，他便低垂下脖颈，用翅膀将脑袋拢了起来。
听了白清的话，巫婆的视线落在那只害羞的绯红喙的白天鹅上。
巫婆桀桀怪笑了两声，开口。
“不是我施的魔法，我可没什么好办法。”
“你该去找施魔法的巫婆。布兰妮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不过我可以帮你个小忙。”
说着，巫婆抬起干枯的手，轻晃了晃，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句。
“每天傍晚，太阳落下时，这只白天鹅将变回人类，只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