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灵阁前,华丽的马车停在街道旁,苏无忧与安逸从中走出,安逸还是一脸的感慨,沉浸在诉说的故事里。
他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一路上嘴巴都不曾停歇。
苏无忧也才发现,安逸还有说书人的天赋,讲的他热血沸腾的,都想跑到万妖之国去看看了!
“哎,这么快就到了,今天这奔雷马跑的这么快!”
安逸惊讶的说道,然后看着拉着的神俊白马,“这马腿似乎的确比前些天健壮一些!”
苏无忧摇头一笑,旋即向着安逸微微躬身。
“安兄,多谢告知这些消息了!”
安逸摇摇头:“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随便谈论而已,今天能说的这么过瘾,我也得谢谢你啊!”
“王上可是我最崇拜之人,说起来还真是有缘,我只是想借养魂珠破镜,不曾想竟然借到了世子头上!”
“什么世子不世子的,都是虚的,只有实力才可靠!”
苏无忧笑着说道,一旁安逸也是点头,这倒也是,世子什么的都是父辈的荣光,和他们关系不大。
他也喜欢别人称道他一句安兄或者安逸,而不是叫他安世子!
栖灵阁中,一片欢声笑语,无论是白日还是夜里,都是热闹的很。
再加上今日的猜榜一事,也是来了不少的人来看热闹。
这猜榜最先只是玩闹,可这些年来,渐渐的不可或缺,开盘押注,热闹的很!
走进栖灵阁,不少人都认出了安逸,毕竟身份比在场大部分人要更高,整个太苍府侯爷也只有两位。
就是安南候和灵溪候,而且这两人还是武侯,在诸位侯爷中,地位都在前列。
一行人都是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不熟悉的称道一声安世子,稍微有些熟悉的围过来称道一声安兄。
至于苏无忧都差点被人挤到人堆里去。
安逸也是无奈,微微一笑,就朝着阁楼上走去,下边的人太热情了,都是想搭关系的!
两人上楼之后,底下的人这才疑惑:“方才安世子旁边那人是谁?从未见过啊!”
人群中,有人神秘笑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
“前些天,灵溪候世子被人从这栖灵阁打下去一事各位应该都知道吧!”
有人疑惑:“难道是此人?不过传言不是说那人身负黑刀,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吗?这人……看起来也不像啊!”
“传言终归是传言而已,你们可曾见过谁与安世子走的如此近的?也就这一位了,天资绝伦,更是得到白鹿书院白老前辈的赐福!”
众人猜测着,也拿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栖灵阁中央高台,几名妙龄女子手持乐器奏乐,穿着裙袍的舞姬翩翩起舞。
二楼廊台外,一群锦衣华袍的青年笑着谈论着。
在这些青年中间,几名栖灵阁的小厮设立了一个大圆盘,其上写了好多的名字,几个名字之上都堆放了一大摞一大摞的银票。
“怎样,诸位认为今年的前三甲将会是这几位公子中的哪三位呢?”
“以我看呀,陆通判之子陆子游才气不凡,前三甲必定有他!”
“都猜前三甲那有何意思?我等也大概知晓那三人大概率入选前三甲,各位不如排出个名次出来,就猜一猜今年的解元!”
“这不好猜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是皱眉,这些人在他们看来都差的不多,谁都有机会拿到解元!
这时,其中最先开口的蓝袍青年说道:“陆子游才气的确不菲,不过乡试前的白鹿文会上,李院长的弟子苏无虑可是更压陆子游一头!”
“林公子说的不错,不过当时比拼的也不过是对子,还有诗词而已,但是据我了解陆子游策论之上更强,但是的苏无虑却一点策论之上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孰强孰弱,还不能妄下段论!”
人群中,一名白衣青年轻声说道,刚说完,蓝袍青年身旁有人。开口嘲讽道。
“哦,那杨公子怎么就知道苏无虑的策论不比诗词更强了?作诗两首,全部登上文榜,可仅此一家!”
闻言,杨立看一眼身旁的梁平,他与梁平交好,前段时间梁平更是承诺要在他父亲那边说几句好话,将他父亲的千户职位再向上提一提。
之前就在这栖灵阁,苏无忧打了梁平,打的还不轻,即便灵溪候给梁平用了丹,这些天过去,梁平说话依旧不清晰。
苏无虑乃是苏无忧的亲弟弟,身为梁平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帮苏无虑说话。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白兄又怎么肯定苏无虑策论就要强了!虽然他是李院长的弟子,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偏僻小县生活,得到李院长亲自教导的机会,更是少的可怜,连眼界都不曾开阔的人,策论又能强到哪儿去?”
闻言,众人点头,是这么个理!
策论之道在于见多识广,抽丝剥茧,处于偏僻小县,在这一方面可能的确存在一些薄弱点。
一旁,蓝袍林剑低头笑了笑,说道:“好了,猜个榜而已,没必要因为自己的观点闹了矛盾!”
“对了白朗,前段时间,李参军被调走,参军之位空缺,你父亲可有兴趣升个一官半职?”
一旁,方才出声的白朗脸色一喜,天大的好事啊!
当下直接躬身道:“白朗替家父多谢林公子了!”
人群中,一群人更是羡慕的看着白朗,他们中有好几个家里人盯着这个位置呢!
结果,白朗几句话就得到了林公子的应答,到时候林彦上将军一发话,这位置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
对面,梁平身旁的杨立脸色一变,怎么会!
林公子从来不会参与这种事的!为什么?
看着杨立的脸色,梁平也是脸色一变,这可是他答应过杨立的事情!
当下,梁平也是急了,说道:“林公子,这……这么多人的面,你一个没有官职在身的人,敢许别人参军之位,你就不怕!”
林剑笑了笑,看一眼梁平不屑道:“我林剑是没有官职在身,但我父乃是陛下亲封的平妖上将军,这太苍府更是太苍王的地盘,我说许了又如何,不服,让你爹去和爹硬刚去,刚得过就让给你!”
呸,你们的小动作,只不过不想理你们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林剑心里暗骂一句,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就敢大放厥词,这两位身份可比所有人都高!
林剑话一说,梁平脸色难看也不敢回话。
拼爹他怎么拼的过!
这时,安逸和苏无忧走近人群。
看着中间的林剑,安逸脸上也是露出笑容,他爹和拓跋将军交情深,连带着与其他几位叶不差。
他和林剑也算是从小和泥玩到大的兄弟了!
“林大剑,你怎么也有兴趣来栖灵阁了!”
安逸轻声说道,林剑扭头,也是一笑:“安小逸,哈哈哈,我刚突破六境,自然要来放松一下心境,不过,你这么久没见,怎么还是七境?”
安逸闻言,嘴角一撇,没有一点眼力见,当下,轻声囔囔道:“快了,快了,也就个把月的工夫!”
安逸说着,两人眼神一阵交流,林剑走上来,对着苏无忧抱拳道:“苏公子,初次见面,有礼了!”
苏无忧也是回礼,“林兄客气了!”
见到安逸和苏无忧过来,梁平脸色一变,悄悄往人群后退了退,他爹先前告诫他,不能在与苏无忧有冲突,却又不说原因,只说没调查明白呢,整的他是一头雾水!
苏无忧撇了一眼梁平,也没说什么,上次那一巴掌,在他这,两人就抵消了,他要是想报复,就另算。
然后,苏无忧看看大圆盘,看着上面一摞摞的银票,不得不说着一帮公子哥是真有钱!
“这个是怎么压的?”苏无忧低声问道。
一旁的小厮微微躬身,说道:“公子,目前开的是前三甲的盘,这里一共有十个人的名字,都是此番乡试的大热门,每个人的赔率不同,你看重那位能得三甲,就可以压!”
苏无忧点头,看了一会,发现被压的最多的陆子游,其次是唐肖光,再之后才是无虑。
苏无忧想了想,从自己怀中拿出刚暖热乎的七千两,压在无虑名字上。
“压苏无虑七千两!”
一旁,小厮赶紧拿出一个木牌,刻上几个字之后递给苏无忧。
“公子,这木牌保管好了,认牌不认人!”
闻言,苏无忧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旋即,将木牌珍重的揣进自己怀里,这才回头看向人群中的杨立。
“你说偏僻小县眼界狭窄,策论不行?”
杨立皱眉,看着苏无忧微微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苏无忧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和我打个赌,如何?”
方才他在后方问过安逸了,此人名叫杨立,是杨千户家的公子,而杨千户,府城只有一位!
他想起了红袖的话,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既然恰逢其会,那他也不介意顺手施为。
“怎么个赌法?”
苏无忧笑了笑,“就赌陆子游和苏无虑谁是解元!”
杨立沉默一会,看一眼身旁的梁平,说道:“赌了,不过既然是赌,肯定要有个赌注!”
“你说!”
杨立平静道:“若是我赢了,我要你在梁兄面前打自己一个耳光。”
闻言,林剑和安逸都是一怒,但也没说话。
苏无忧看着梁平,想了想微微点头。
“可以,若是你输了,也受我一脚好了!”
苏无忧倒是不觉得自己会输,他对无虑还是有自信的,最起码比那陆子游强的多了!
一旁,林剑沉默,想着要不要告诉父亲,让父亲运作一下,若是无虑真的中解元最好,若是没中?
成绩嘛!也不是不能改!
暗自想着,林剑微微点头,就这么定了!
而这么一闹,一群人中氛围有些散了,梁平也憋的慌,不像与苏无忧和安逸待在一块,当下,带着自己的一杆子人离开了栖灵阁!
等他们走后,安逸这才小声问道:“苏兄,你和那杨立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有仇?”
“没有,只是此人作恶多端,不知祸害多少百姓,想着有机会教训他一顿罢了!”
一旁,林剑疑惑道:“我观苏公子气血鼎盛,修的也是武道,怎么就看出来他作恶多端,难道儒武双修?”
苏无忧摇头:“难道他风评很好?”
林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多在军营,对于府城的事情不了解,也不上心!”
一旁,安逸道:“这杨立与梁平是一道人,不过更可恶些,梁平也只是愚笨没脑子的纨绔罢了,至于这杨立比较阴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听说杨家的下人丫鬟时不时的就要被打死几个!”
“不过话说回来,苏兄,无虑公子真的能拿到解元?”
“那是自然,我对无虑可是有信心的很!我对他的期待可是连中三元!”
……
此时城东的某处小院子内,之前与苏无忧打个照面的道人正与一普通老妪对坐。
老妪神色冷漠,腰板却挺的笔直。
“不知阁下是谁,请我到此有何用意!”
对面,道人微微稽首,轻声问道,有些疑惑,更多的是警惕。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知道你来府城的目的!”
闻言,道人更是警惕,初到府城没多久,就知道他的目的,这人的消息哪里来的?
“本道能有何目的,不过四处游方,行至此处罢了!”
老妪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皱纹纵横交错。
“你不信我?”
“为何要信你?”
老妪脸上笑容更甚。
“徒弟死了,可以再收,但是儿子死了可就不能再生一个了!”
对坐,道人脸色豁然深沉。
“你究竟是谁?”
老妪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可以给你机会报仇,并且解决你的身体之疾!”
道人神色一震,身体微微前倾。
“当真?”
老妪脸色平静:“当真!”
旋即,道人面前的虚空突然破裂出一道裂痕,从中飞出一个白色瓷瓶。
“吃了,治疗伤势!”
道人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
“阁下修为非凡,为何还要借刀杀人,难道此子身上有何不妥?”
老妪微微摇头:“非也,本座只想验证一个猜测罢了!”
“猜测?”
道人一愣,仔细思索,也琢磨不透,一个小子能有什么需要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