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皓澜点了点头,临近扭头要走,随即又对着老院长道了声:“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们军营去,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一个休息室。”
老院长连忙摇头:“不用了,就这样看看,我心里就满足了。我和赵师长这一辈子亲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如今我们既然如此,这也是我们缘分已够了!”
祝皓澜看着眼圈红红的老院长,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老师长带走了!”
此时,那几个士官已经抬着担架过来,在门外等候。
祝皓澜点了点头,并允许了他们进来。看着他们将老师长抬上担架,并快速地运到了冷冻车上,这位曾经见过太多生死离别的人,他又一次地绷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害怕自己一时间忍不住,又会泪水滑落。
毕竟抛开赵德志身上所存在的毛病,但就军绩来说,他绝对是一位优秀的军人。
祝皓澜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再说现在人家已经去了,怎么着也要将这后事做的好一点。
想到此,他看着士官们将老师长抬上车以后,又对着他们道了声:“你们回去以后一定要尽快将老师长放进冰棺。虽然现在天气有点冷,但是毕竟还是要注意防止腐烂!”
几个士兵应了声,旋即离去。
祝皓澜向老院长道了别,也跟着冷冻车回了军营。
路上,小王看着脸色凝重的祝皓澜,道了声:“军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跟这个老师长的关系向来是不好的,如今他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祝皓澜苦笑了一下:“小王,连你也这样想吗?”
小王愣了愣:“我不敢这样想。可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也不敢乱点头了。不过我最相信军长你了,你说什么咱就是什么。”
祝皓澜应了声:“也不能这样说,人家都那样说,我们也需要注意一点的。对于你所说的那个我与老师长之间的矛盾问题,你怎么看?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小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按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吧!”
祝皓澜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矛盾问题。只是我们的政见有点出入而已,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误会。”
说到这里,祝皓澜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卷,轻轻点燃,吸了一口,然后看了看小王,道:“小王啊,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接触到师长一职的工作方面的资料啊?”
小王摇了摇头:“哪有?我这一天来不都是随着你来回跑吗?说实话,我还是真有点累!虽然还没有接触!”
祝皓澜不说话,只是又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口烟气,看着缕缕蒸腾的烟丝,闭上眼睛,道:“没事,慢慢适应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有个开始吗?你跟着我慢慢就会学会这军队中的官场所存在的问题。另外,也可以助你早日成熟!”
小王呵呵笑了笑:“这个我不敢奢望,只是希望能比以前好一点就好。你看看我现在这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好,但是我觉得也算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能够每天跟着军长你来回跑着,这心里就感觉开心多了。”
祝皓澜嗯嗯应了两声:“不错,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最起码没白疼你啊!”
小王呵呵笑了两下,然后将车一拐,旋即进了军营。
此时,官兵们已经将载有老师长的冷冻车围住。
祝皓澜下了车,干咳了两声,官兵们发现了他的存在,旋即让到两旁,向着祝皓澜行了一个军礼。
祝皓澜看着众人,然后脸色凝重地向着大家回了一个军礼,站在了队伍的前头,向着众人道:“同志们,我向司令已经申请了关于在我们营部为老师长送行,并得到了司令的同意。”
说到这里,众位官兵纷纷鼓掌,然后,祝皓澜看了看士兵,道:“为老师长已经选好了地方没?我们现在就赶紧将他送到那里。”
说着,他扭过头看了看守卫在冷冻赵德志车子的几个卫兵。
几个人旋即抬起头来向着祝皓澜道了声:“报告军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你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将师长抬到那里。”
祝皓澜连忙点头:“好,现在就开始出发吧!”
随着他的一句话,后面站着的官兵也随即跟着那辆车慢慢地走到了后面的大操场。此时的操场上已经摆好了灵堂,很多人已经在此等候。
祝皓澜带领着众人走到了操场上以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走上礼台,对着众人道:“同志们,今天是我们的老师长离去的日子。在这里,我代表整个师团向我们已经离去的老师长表以最沉痛的哀悼。赵德志同志是我们的好同志,好首长,好战友,如今他的去世对于我们军队建设与发展都是一种很大的损失。此刻站在这里,我的心里很难受,我相信诸位也和我的心情一样,毕竟赵德志老师长曾经给过我们每个人无数的感动和帮助。有一些小战士,可以说是完全在赵德志师长的直接指导下慢慢地成长,成才。”
他如此地说着,下面的官兵有一些已经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祝皓澜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看着大家,先是简单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又对大家接着道:“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向赵德志师长的那种高风亮节学习,争取做一个优秀的士兵,做一个为人民服务,时刻关心关注国家的军人。无论我们身在何种岗位,我们一定要时刻记得我们的肩上所挂的肩章是人民给我们的,我们所能使用的一切也都是人民给予我们的。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人民。而赵德志师长一生都在这样做,都在严格要求自己认真做。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要提出一种倡议,我建议每一个人都能向老师长学习,都能做一个优秀的军人。”
他说完这番话,然后将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随即又对着众人道:“同志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老师长在临走时对我说的话,他希望我能将自己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对年轻士兵的培训与教习上,意思也就是希望我能更好地更全面地去照顾好每一个士兵。你们想想多好的师长,即便是自己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不忘记想着自己的士兵能不能过好,能不能穿好,将来复了员能不能找到好工作。”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多少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他两边的肌肉可以明显看到在颤抖。
末了,看着众人,祝皓澜轻叹了口气,道:“好了,同志们,让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将师长再与我们的老师长做最后一次道别吧!”
说着,他扭过头看了看里面的准备情况,见已经是一切就绪,他随即对着众人道:“现在让我们排成队,一个个地来和老师长道别吧!”
说着,他自己首先走了进去,慢慢地走着,然后不时地看着老师长的遗容。此时的祝皓澜感觉着自己与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之间好像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今天有这些士兵的聚合程度,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大伙儿对于赵德志老师长的敬重与热爱。
黑压压的人群来来去去地走了很长时间,有的人接受不了这样一种现实,竟然哭晕过去。
祝皓澜派人将其带走,而对于那些哭得很伤心的人则是采取安抚的方式,以争取使其尽可能地变得心情好一些。
他自己也轻轻吐了口气,以使自己的心里变得平缓一些,不然待会自己还要去接司令。
司令本来说好今天下午就到,可是如今已经时间到了近五点,可是还不见人影,祝皓澜想着人家只是随便说说,有这样一份心意而已。
没想到的是临近七点,司令竟然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祝皓澜接到,然后没有过于寒暄,便赶忙领着司令直奔往为赵德志设置的灵堂。
司令慢慢地站在门口,愣了愣,好像到现在他才真正地相信了赵德志离去的事实,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并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然后慢慢地走了进去。
来到赵德志的遗体旁,他静静地慢慢地走了走,然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欲言又止,并顺手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眼睛。
祝皓澜在一旁能够明显感受到司令对着赵德志的那种特殊的感情。他知道他们都是属于同一年的老兵。
那个时候的官兵有感情,那种感情绝对超过了亲兄弟,生死恋。
祝皓澜不无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司令走出灵堂,他连忙跟出来,对着司令道了声:“司令,你要不要去办公室歇歇?”
那司令眼圈泛红地摇了摇头:“我看不用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就在转身离去之际,司令又扭过头对着祝皓澜交代了一句:“尽可能地为赵师长办的好一点。不要嫌破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打电话找我!”
祝皓澜一听这话,禁不住愣住,然后才向司令行了一个军礼:“司令,你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把赵师长的葬礼办好。”
司令点了点头:“不容易,这老小子也是征战了一辈子的人!”
祝皓澜点了点头,并亲自将司令送到车上,并目送他走远。
回到军营,他看了看自己的老战友,不禁又是一阵叹气,并想起了赵德志在临死前给他提出的一个请求,那就是等到自己的百年,不要化火,最好将他能和万物葬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每天陪着小动物们生活,就不用再这么费心费力地工作了!”
第三天,接待了所有的人员以后,祝皓澜叫来赵忠,并将前面的情况给他简单说了说,最好对他道了声:“你父亲的意思就是这样,我们不如让士兵出去寻找一下,看看情况如何,如果好的话,我们就赶快下葬吧!”
赵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