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车马已飞驰出城,一路行人罕见,地势空旷,满眼尽是山岭古木,那白叟却也是个驾车能手,八匹骏马也皆是训练有素的千里良驹,两旁景物虽然不断在眼前飞退,车内却并不显得如何颠簸。
水天成一色,苍茫翠岭间,不多久,车马行至一处桃花盛开的美丽山谷,马车的速度放缓下来。
直到这时,美貌夫人才睁开了双眼,展颜一笑道:“两位公子,真是失礼了,我方才在闭目凝思,想些烦心事,怠慢二位之处请多多包涵。”
叶浩笑道:“夫人客气了,我们一路领略沿途风景,还有夫人的美妙睡姿,丝毫也不觉的无聊。”
染梅“哼”了一声,满眼皆是鄙夷之色。
美貌夫人笑道:“公子真会说笑,容貌已成昨日黄花,还有什么可看的。”
叶浩摇头道:“但夫人的美貌却丝毫不减,足以令很多如花少女艳羡不已。”
美貌夫人嫣然笑道:“公子这话虽讨人喜欢,但却并不一定是真心而发。”
“哦?夫人为何会这么认为?”
“因为一路上公子都在想事情,并未向我看上几次,而那位公子更是一眼都没有瞧我,只顾着流连窗外的山水风光,唉,看来我确实老了,已经再没有当年的魅力……”
“这……”叶浩与舞倾城闻言心头齐齐一震,这才明白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夫人竟是深藏不露,否则明明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又怎会知道两人是否看过她。
就在这时,车马停了下来,白叟恭敬道:“夫人,到了。”
几人先后下车,叶浩举目一望,但见满目青翠,繁花似锦,远处更有一群婀娜多姿的清秀女子,在花丛中整理花草,不时传来说笑之声。
染梅一下车便深吸口气,神情陶醉欢喜,仿似能够吸上一口此间的花香便是她最祈盼的事情,随后对着远处的女子喊道:“姐妹们,夫人回来了,你们还不过来迎着。”
“哎呀!”听到呼声,远处的那些女子似乎这才看到车马回来,惊呼着飞奔过来,围在夫人身旁,齐声恭敬道:“夫人好。”
这群女子各个轻罗短衣,白纱罩体,风姿婉约,姿色不凡,叶浩与舞倾城皆未想到,在这荒谷之中竟会有如此诱人景致,不仅花香,人更美艳。
叶浩与舞倾城凝视着这群少女,表情自然是惊讶之极,但那群少女何尝不是吃惊的看着两人,不时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迎上他们的目光,立即满脸绯红的垂下头去。
她们吃惊,是因为此前夫人从未曾带其他陌生男子来到过这里,这两个俊俏的公子哥究竟是谁,竟能被夫人邀请到琉璃花谷来,看他们的样貌,一个嘴角含笑,目光清澈,另一个神色冷傲,气质不凡,两人皆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真是迷死人。
美貌夫人笑道:“丫头们,怎么看到俊俏公子,便各个像丢了魂似的,还不快去准备迎宾之物。”
这群少女这才收回目光,娇羞答道:“是,夫人。”说罢,三三两两的转头去了,不时回过头来偷瞧一眼,眉眼间尽是笑意。
美貌夫人道:“丫头们久居谷中,少见外人,是以才会如此,请二位公子不要见怪。”
舞倾城回道:“怎敢。”
叶浩亦笑道:“这琉璃花谷果然不凡,处处人面桃花,配的上琉璃两字。”
美貌夫人道:“多谢公子夸赞,里面请。”
说笑之间,几人迈步而行,只有那个名叫染梅的丫头跟在夫人身后,白叟等几人则立身在谷外,皆是神色不善的盯着叶浩与舞倾城,却是不敢跨进一步。
眼前,一条青石小路蜿蜒伸展,左右花红叶绿,生机盎然,群花争艳,美不胜收,让叶浩与舞倾城不由想起了镇妖塔塔境五层中的半边无尽花海。
沿着青石小路缓步而行,不一会前方露出一座阁楼,闲云檐影,飞阁流丹,远远看去气派之极,真是谷中结楼阁,意表出云霞!
染梅轻呼一声,顿时转出两个眉目清秀的丫头,盈盈施礼,巧笑相迎。
迈步楼阁之中,但闻花语飘香,沁人肺腑,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叶浩一生都未曾到过如此静雅干净的地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之感,只得不停摇起扇子,遮掩内心的不安。
舞倾城虽比叶浩好些,但目光之中亦流露出惊讶之色,四下环顾,不住点头称赞。
“二位公子,请坐。”貌美夫人笑道。
“谢坐。”叶浩与舞倾城各自落座,仍不停打量楼阁景色。
貌美夫人屏退左右,亦将染梅遣走,这才道:“还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叶浩道:“在下叶浩,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吴清,敢问夫人名讳。”
貌美夫人道:“这里的人都称我为滢夫人。”
叶浩笑道:“多谢滢夫人邀请我兄弟前来,才让我们见识到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滢夫人道:“山谷野舍而已,公子过奖了,请问……叶公子是哪里人?”
叶浩缓缓道:“在下兄弟二人,来自西土,闻得东川秀美繁华,因此便结伴而来,游历一番。”
“哦,西土……”滢夫人脸上似乎流露一丝失望之色。
叶浩问道:“夫人可曾去过西土大地?”
滢夫人轻摇臻首:“没有,我这一生只在东川与北泽停留过,从未去过西土。”
随即又自一笑:“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西土看看。”
叶浩笑道:“夫人若去时,在下愿做向导。”
滢夫人点了点头,望向舞倾城道:“吴公子为何不说话呢?”
舞倾城闻言,故作豪迈之状,大声道:“在下是个粗人,不善言谈,还请夫人见谅。”
滢夫人忽的咯咯笑了起来:“名满东川的御天七子,才色双全,又怎会是个粗人呢?”
叶浩与舞倾城闻言,脸上顿时变色,舞倾城更是“腾”的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手中亦已多了几支银针。
“夫人为何如此说?”叶浩凝视滢夫人道。
滢夫人笑道:“两位请莫动怒,其实你们的身份我早已知道,但我却并无恶意。”
舞倾城冷冷道:“夫人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
滢夫人笑道:“在白玉城酒楼之外,公子……不,应该是姑娘,你用红尘绝针射偏了白叟的马鞭,便已经暴露了身份,我虽在马车内,但也瞧的清清楚楚,而在车上,你更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即便我容貌已不比当年,但能够对我不瞧一眼的,自然是位姑娘了,再加上最近离火教发出天煞令,整个东川修士都在捉拿天御道的御天第七子与一位姓叶的年轻人,我再猜不出你们是谁,岂不愚蠢之极。”
她的笑容妩媚动人,神态却又庄重无比,任何人看到便只觉得她是世上最最亲近之人,但又是世上最最不可捉摸之人。
舞倾城喝道:“你究竟是谁?”
滢夫人道:“我是滢夫人呀。”
舞倾城冷冷道:“我不是问你姓名,你对东川修仙界的事情如此明了,必定出身修仙宗门世家,你究竟是何身份?”
滢夫人盈盈笑道:“即便了解东川大事,但也不代表必定是宗门世家之人,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东川修仙界之人,对你们也并无恶意,如果我要害你们,在白玉城时便不会让家仆罢手,只需让他们大喊大叫,用不了多久便可引来无数离火教之人,那时你们想要逃脱可就不容易了。”
舞倾城暗自一想,确是如此,与叶浩交换了一下眼神,语气缓和下来:“那夫人请我们来这里又是何意?”
滢夫人忽的叹息一声,望向叶浩道:“其实我邀请你们来此并无他意,只因这位公子姓叶……”
叶浩一愣,奇道:“为何因为在下姓叶,夫人便邀请我们来这琉璃花谷?”
滢夫人神色间露出回忆之色,轻道:“只因我这一生都对不起一个姓叶的人,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想的都是那个人,而我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她,而叶姓之人却又极少,因此听到公子姓叶,便觉得十分亲切,也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位故人……”
叶浩心头一动,道:“哦?既是如此,夫人不妨与我们说说与这位故人的事情。”
滢夫人嫣然笑道:“好,既然叶公子想知道,那我便说个故事给你们听。”
舞倾城道:“愿闻其详。”说着又坐回到椅中,只是手上的银针却并未收回。
滢夫人闭上眼睛,缓缓道:“许多年前,在一个颇有名望的宗门之内,有一对姐妹,她们自小拜在同一名师之下,日日修习法术,形影不离,修行十多年终于小有所成……”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忽然生出变化,笑意消失,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轻叹一声才继续道:“正在那时,神州之上出了一个恶人,那恶人修为不低,杀了不知多少正道玄宗之人,被整个神州修仙界视为头号恶魔,那两姐妹听从师命走出宗门,发誓要为整个神州除去这个恶人……唉,只是未曾想到,这一走出宗门竟然改变了这两姐妹一生的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