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顶上烈日逐渐攀升,整个大理的氛围,也终于是达到了巅峰,无数臣民汇聚在一起,直冲云霄。
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作为大理皇室的家庙,天龙寺在大理之内有着无可比拟的尊荣,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
如今的天龙寺外,黑压压的人海一眼望去,却是无法见到尽头,然而即便是如此恐怖的数量人群汇聚在这里,这片天地,却是安静无声,每一个人都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异声。
无数道目光噙着敬意,望向天龙寺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有着无数石梯,石梯之上有着一座黑色祭坛,而最里面摆放着的一个个灵位,那密密麻麻的灵位,也在述说着段氏的辉煌。
慕容复点点头,显然他也明白了大理段氏为什么是大理正统的原因了。
而此时,在那些灵位之前,有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众多灵位前,一声不出,此时的段正淳身着王爷袍服,而在其边缘,布满着暗金色的花纹,隐约间,有着一种尊贵之气散发而出。
“祖祭开始!”
一道清脆的声音,终于是在无比寂静的广场之上响起,旋即无数声音顿时降低,静静的望着祭坛之上的段正淳!
祖祭乃是整个大理的盛事,几乎大理所有的大臣都会亲自赶来,这便是如同一种诸臣朝拜,谁也不敢缺席,因此如今这天龙寺内,那浩浩荡荡的规模,端的是骇人之极。
在这般重大的典礼上,总有些特别的人,但见人群中,位于百官之首的大理相国,却是微闭双目,丝毫未将恭敬的目光投向祭坛之上的那道身影,起身后的一些大臣亦是嘴角微撇,显然是有些不屑。
随后,高升泰身后的众位官员相视一眼,轻轻点头,接着站起身来,冷声喝道:“慢着!”
而这道喝声,瞬间便是令得天龙寺内的气氛一滞,无数人心头猛跳起来,终于要开始了吗?
“此时吉时已到,几位大人此举,却是何意?!”
那另一边上,大理三公巴天石见状,眼神顿时一沉,厉声喝道。
被呵斥的此人的看了一眼巴天石等人,而后目光停留在祭坛之上,静静站立的段正淳身上,嗤笑的道:“今日祖祭,关乎我大理国君之位,我等有些事情未曾明白,还望王爷回答!”
此时,安静站立祭坛的段正淳也是缓缓睁开了那冷冽的双眸,袖中的手掌逐渐的紧握,眼神深处,掠过一抹冷意,而后冰冷的声音,响彻而起:“说!”
“敢问王爷,近来传的风风雨雨的王爷为登皇位谋杀先帝的消息是否是真的?”
祭坛之下,一位大臣冲着段正淳微微一笑道。
近日以来,外界传闻保定帝之所以死去那是因为段正淳的谋杀,他的目的就是登上皇位。
段正淳内心愤怒,他知道那是高升泰发出的谣言,为的就是不让段正淳顺利登位。
段正淳对自己的这位好友彻底失望。
巴天石道:“一派胡言。”
“巴大人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在未查明真相之前王爷还是不要称帝了吧。”
一位高升泰的亲信打断巴天石的话冷笑道。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一日不查明真相,大理国军就空闲一天,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同为大理三公的司马范骅厉声道。
“此言差矣,我等这是为大理着想,不想让国君之位落在杀兄的人手里。”
高升泰的亲信道。
“而且先帝刚死,王爷就迫不及待的登位有些不合适吧。”
这人继续补充道。
心知这些人不过是受高升泰所使,借此对自己趁机发难。
段正淳也不多做掩饰,缓缓抬起那紧皱眉头的面庞,眼神漠然的盯着高升泰,淡淡的道:“不知高大人可有话说!”
一直装作事外之人的高升泰,显然对于段正淳如此直接的话语,也是愣了愣神,旋即收敛心神,目光一扫,道:“此时民心动荡,王爷还是先将大家心中的疑惑平息为好!”
“真是可笑,要是你们一直疑虑下去,大理岂不是一日无君?”
段正淳是对高升泰这个老友彻底失望。
“哦?”
闻言,高升泰眉头一挑,手掌抚着胡须,似是沉吟的道:“王爷是否做贼心虚呢?那这般说来,今日祖祭之后,大理国君一事,怕得延后再议了!”
段正淳摇了摇头,目光却是瞥了一眼一旁双手突然紧握起来的高升泰,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大理皇位,至始至终便是我段氏所传,只要我姓段,这皇位一事,尔等却无资格言论!”
声音之中,开始多出了一些不加掩饰的冰冷与杀意,显然对于这般虚以为蛇的客套,没有了一**望……
高升泰感受着段正淳言语中的冷厉,眼中也是掠过一抹冷色,道:“王爷这莫非是想要借助段氏之名,强压我等了?”
“段氏才是我大理之主,高升泰,我敬你护国有功,方才诸多礼让,但若尔等在咄咄逼人,或许本王也只有请出天龙寺,说句公道话了!”
段正淳冰冷的声音之中,有着血腥之气弥漫出来,此时的他,也是被逼得展现出强硬一面。
“天龙寺诸位先辈的确地位崇高,但王爷是否忘了,他们已经出家为僧,有何资格干涉国政?”
听得段正淳这话,那高升泰顿时仰天大笑:“我大理国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杀兄的禽兽来做。”
祭坛之上,段正淳的手掌紧紧握着,手背之上,有着细小的青筋浮现出来,许久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眸子之中,有着浓浓怒火以及血腥之气涌出来:“大理三公,何在?!”
“微臣在!”
闻言,司马范骅、司徒华赫艮、司空巴天石上前一步异口同声的道。
与此同时,在段正淳的身后,猛的爆发出整齐低吼声,那成千上万道的兵甲之士猛的朝前一踏。
“奸臣逼宫,试图谋篡皇位,按律该当如何?!”
“杀无赦!”
深吸了一口气,范骅、华赫艮、巴天石猛的抬头,对视一眼之后,同声厉喝道。
“何为篡位?若我高升泰窥觑过大理皇位,当年又怎么护持先帝登位?”
高升泰针锋相对的还以冷笑:“分明是你为图登上皇位而杀掉先帝,现在位掩盖真相意欲扫除我等先帝之臣!”
说到此处,高升泰霍然起身,目光冰冷的射向段誉,声音中,也是噙着丝丝冷笑:“高升泰大胆,请求诸位助我斩杀此人,以正我大理声威!”
“愿追随高大人!”整齐如一的喝声,携带着滔天杀气,弥漫了天龙寺内。
慕容复知道决战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