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目,一个有些奇怪的名字。当李煜踏入这个小镇的时候,天色已是黯了下来,淡淡的暮霭之中,镇上已是亮起了许多灯火。并不热闹的街道上还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看装束大多都是一些商人,这幅场景与那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他在镇中唯一的那家客栈中投宿下来后,天色更是暗了一些。
这是一间临街的房间,推开窗户便能将街道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客栈的老板是乃是一名中年妇女,说着一口浓重乡音的官话。当他在如意楼对面的茶楼中看走眼之后,现在对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群更加关注了几分。不会武功,心跳如常,在看到银票时那的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对方的身份。很快,送水的小二便敲门走了进来。
“小二哥,听说今天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连峨眉山上的女侠们都惊动了。”李煜看着年轻人手脚麻利地张罗着一切,心神一转之后,出言询问起来。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如同常人一般,但很可惜,一抹淡淡的杀气却是在他眼中若隐若现。
年轻人闻言却是将手中的抹布一甩,耷拉在了肩膀上。“呵呵,客官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我今天可是一直都待在店里,并不曾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呀!”他说着又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放在李煜面前。“要说那峨眉山的女侠啊,镇上倒是经常看见的,客官可还有吩咐么!”说着已是要告辞离去了。
李煜笑了笑,“不急不急,我今天方到这萝目镇,正想与你打听一下呢!”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面额不大的银票,“当然不会亏待于你便是。”
小二一见如此,眉眼之间顿时溢满了热情的笑脸。“客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眼睛却是直接盯在了李煜手中,即便后来挪开了,还是会不经意偷瞄上几回。
“不瞒小哥说,在下此来峨眉,乃是为了寻找一人,不知小哥可曾见过。”李煜说着便将早上见过的那名峨眉弟子的样貌描述了一番,不过在一些细节上有所修改。“小哥,请你务必仔细回想一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言辞之间已是将手中的银票塞入了对方手中。
正如李煜所发现的一般,这个店小二确实有些问题,奉命潜伏在这萝目镇上已是数年之久,未雨绸缪之下,眼看便能回青城而去了。谁知几天之前,从青城来了一人,将一副画像交给他的同时,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人的情况,让他一旦发现便与师门取得联系。那人在临走之前给他留下了四个字,不可妄动。
“怎么样,小哥可有印象么?”李煜追问道。
“唔,经客官这么一描述,我好想还真的有些印象呢!您要找的人定然在这镇上出现过。”小二紧紧攥着银票,很是肯定地说道。“可惜今天天色有些晚了,这样吧,等明天一早,我便去镇上打听打听,一定不教客官失望便是。”
李煜一听顿时大喜,“若是真能寻找得到的话,我定当重谢于你。”
小二离开之时,脑海中除了师门的告诫之外,剩下的满是李煜手中那些若隐若显的银票。对于他来说,若是能在此完成师门的任务,除了能得习得一些高级武学之外,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些勉力和好感了。在生活了这么些年之后,他已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江湖上混,要么有钱,要么有能力,相对而言,他更喜欢前者一些。在这个江湖中连人命都可以买卖了,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煜感受着小二去门而去,接着又走下了楼梯,在与柜台后的老板娘招呼了一下后,偷偷去了后门,在一番动作之后,便重又回来了。看着空中渐渐远去的一只飞鸟,他的嘴角掠过了一丝冷笑。
***
萝目镇的早晨明显要安静得多,当一抹晨曦穿透窗纸透进来的时候,外面的街道还是空荡荡的。听着不时响起的鸟鸣声,一切显得是那般的平和而又安详。这般模样,就像是与这个世界脱节了一般,让人心底平静,让人性子变得慵懒,或许有一天都能忘记外面的世界。
“砰砰砰”,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时,李煜正站在窗户便打量着外面的世界。看着远处那些郁郁葱葱的景色,他除了觉得清新之外,心底一种孤寂的感觉却是油然而生。“客官,您起床了吗?”正是昨晚那个小二的声音。
李煜皱了皱眉,这嘈杂的声音已然打破了眼前的一切。尽管如此,他只能随手一挥,将门打了开来。
“客……”小二那激动的神色直接便出现在了门口,不过在看到李煜不愉的表情后,他的话语顿时便是一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怎么,有什么发现么?”
小二听见李煜说话,在喘息一下后才说道:“有,有了。”无形之中,他总觉得有一股气息在压迫着他,在这清凉的早晨,他竟是满头大汗了。在看到李煜毫无过问的兴致后,只得继续说道:“昨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利索,打更的张二在镇头遇见了一个女人,听他所言,似乎与客观描述的一般。”
李煜一听倒是微微一愕,这本来只是他随口之言,为的不过是敷衍这名青城派的弟子罢了,谁知现在竟是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他可曾仔细看清了,别是看错了。”
听见李煜终于开口说话,小二的表情顿时舒开了一些。“当时那女人还和他问路来着,自然不会看错的。”
“问路?”李煜疑惑地问道。“她问了什么可知道么?”
小二却是摇了摇头,“张二那家伙虽然对周围的环境最是熟悉,不过却是个酒鬼,一般打更完了便会去喝酒,没有一次不醉的,便是这些事情都是在我的一番央求下他才回忆起来的。”说道这里,他的眼神中流过一丝光亮,像是在提醒李煜一般。
李煜见状,干脆地将银票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