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开口,话里的意思却明显是在开玩笑。
然而那贴靠在长空脚边的银狐却不这么认为。
它十分天真的以为长空终于有一次有求于它了,一双幽蓝色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亮色。
一个窜身由着地上跳起来,银狐当即用着一条尾巴勾住长空的小腿,当下就要带着他走出去。
长空猛地感觉到小腿上一暖,紧跟着便是见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缠在了自己的腿上。
笑眯眯的朝着银狐看过一眼,长空脸上笑意更浓,他方才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这小东西竟是真的当真了么?
看着银狐一脸坚定的模样,长空当下也不磨蹭,既然银狐能够进来,说不定它也有办法带着自己走出去。
毕竟他之前找寻了许久也没能够离开这里,现在倒不如信这小东西一次好了。
银狐果然那不负长空所望,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竟是真的带着长空由着那空间里走了出来。
长空此时由着空间里走出,方才晓得自己刚才之所以一直无法走出来,乃是因为他一直将这空间想的太过复杂而忽略了其中最为简单也最为容易被他忽略的一点。
正是因为这一处空间的反其道而行,银狐因为不懂得阵法之类的东西,因此下竟是误打误撞的找准了方向,走了进去。
走出身来,长空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当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果然是跟风倾漓相处的久了,以至于连同脑子都变得越来越不好使了。
“对了,你家主子呢?莫不是她还在睡着,然后只派你来找我?”
蓦地想到倾漓,长空当下俯身向着跟前的银狐问道。
本是一脸得意的银狐,此时听到长空提到自家主子,全身的毛在瞬间竟是如同受到刺激般的全数炸了起来。
紧跟着它猛地窜身跃起,跳到长空的身上,用着兽语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与长空大致描述了一遍。
长空自然是能够听得懂银狐的兽语的,此时听完银狐的描述,整张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一片。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的不早说,糟了,糟了,风倾漓那丫现在一脸伤重虚弱样,哪里是那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的对手。”
恨恨的落下一句,长空当即拎起银狐便是朝着倾漓住处的方向而去。
……
眼看着天色就要大亮,院子里那之前汇集起来的童子早已经散去,连带着那放在院子中央的巨大丹炉也跟着消失不见。
长空带着银狐一路朝着倾漓的住处飞身而去,一路上却是不曾发现任何异常的动静。
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银狐的脑袋,长空当即问道:“你确定在这里见到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出现?”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长空不由得开始怀疑银狐说话的可靠性。
银狐听言转着一双狐狸眼朝着四下看过去,竟是真的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忍不住动了动尾巴,银狐见此顿时焦急起来。
它刚才明明看到了好多人影,而且它家主子也看到了,现在怎么突然就都没有了?难道是自家主子出了事了?
不由得一愣,银狐蓦地想到若是自家主子真的出了事的话,那么它岂不是要后悔死。
当时若是留下来多少还能够保护些自家主子,现在好了,她家主子本就受伤,此时自保能力更是有限……
银狐缩在一旁自反省,却是不等着它反省完毕,猛地便是感到脖子上一痛。
原来是长空伸手扯住了它后颈上的毛。
“别在这里哀怨了,你家主子出没出事我们现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长空话落,也不等着银狐反应,干脆拎起它来就朝着倾漓的住处而去。
……
客房里,倾漓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却是隐约的已然恢复了几分意识。
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奈何不知什么原因,那一双眼皮好似千斤重一般,她费了好大的气力竟也是没能够睁开半分。
房间里,蓦地一阵冰冷的气息靠近,倾漓清楚地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最后停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
脚步声蓦地停下,随即便是一阵细微的好似衣料摩擦的声音传出。
然而只是一瞬,那摩擦衣料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安静的近乎诡异。
倾漓脑袋仍旧有些沉,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她那个昏沉沉的脑袋顿时生出了几分困倦。
明明已经是处于昏迷之中的人,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生出了困意,倾漓觉得自己当真是十分特别的存在。
下意识的想要让自己的脑袋与枕头更加贴近些,只是倾漓此时完全动弹不得,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维持原来的姿势继续昏着好了。
只是就在倾漓放弃挣扎的同时,猛然间竟额头上竟是感觉到一抹凉意。
那抹凉意如同指尖般大小,一路由着她的额头向下,最后停在她那已然有些干裂的唇上。
下颌的伤处仍旧会时不时地传来一阵痛感,然而倾漓早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用力去按,她都能够承受的住。
那抹凉意在倾漓的嘴角停留许久,知道倾漓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已然被那股寒意侵蚀的有些麻木,那寒意方才由着她的脸上移开。
“呵,没想到凌傲绝那老东西竟是将你伤的如此之重,当真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么!”
蓦地一道冷声穿来,倾漓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只觉得一阵熟悉,然而此时已然混沌的大脑根本想不起那声音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隐约间她只能够判断出那声音来自于一名男子,而且听起来年岁不大,更像是一名少年的音色。
倾漓暗暗挑眉,既然是少年的声音,这么说来此时站在她身前之人应该不是之前的那名灰衣老者才对。
不过听他所言,似乎是认识凌无乡的师尊,倾漓本能的想要尽可能多的去获得信息,然而就在那一声落下之后,她蓦地便是感到浑身一麻,下一刻便是真的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房间里,只见的一人站定在倾漓榻前,此时单手撑在倾漓耳边,那带着寒意的指尖正由着倾漓的耳后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