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靖琛心里诧异,若不是亲耳听见纪二姑的描述,也想象不到向来息事宁人的老婆也有这么犀利的时候。
他在沙发坐下,时不时地看向林念几人。
就在他以为林念抬头拿玩具会看见自己时,她连看都没看过来,更没察觉他回来了,反而跟纪远相谈甚欢。
他脸色渐渐黑下来,故意将水杯重重放下,仍没得到林念的回应。
反而是溪溪看过来,“爸爸!”
林念这才跟着看过来,语气随意,“你回来啦,快过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她兴高采烈地招手,纪靖琛顺着台阶走过去,等看完她表演,挑了挑眉毛,“什么时候学会变魔术了。”
“是表哥教的,表哥变魔术可厉害了,他还教会溪溪诚诚呢。”林念没察觉他的神色,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刚才要不是表哥,我还哄不好这两个小祖宗呢。”
一口一个表哥,叫的比他还亲热。
纪靖琛看了眼纪远,怎么看怎么刺眼,直接将林念拉起来,“念念,公司有点事需要你回去整理文件,我们先走吧。”
他话说完,不等她反应就去抱两个孩子。
“靖琛,今天周末,什么事还要我回去啊。”
林念半信半疑,但想到他走时的匆忙,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纪靖琛说的认真,“是林氏跟品牌方的合作,在公司加班的人搞不定,希望你能回去帮忙。”
“爸爸,我还想玩。”溪溪被他的抱过去穿衣裳,眼巴巴地看向纪远,又抓着纪老太太的手,“不回去嘛。”
她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得人于心不忍,纪老太太将她拉到旁边护着,“究竟是什么事,连饭都没吃就走,还要把他们都带回去。孩子们玩的正高兴呢,你们走你们的,把孩子留下。”
好不容易看见两个心肝宝贝,她都还是没说上几句话,打心底不想放孩子走。
诚诚也还没玩够,躲在纪远身边不肯走。
这副样子落在纪靖琛眼里,他额头青筋跳动,暴力地将人拎过去,“奶奶,我跟奶奶这段时间忙,今天不带他们回去,就没时间来接了。”
“就让他们在这儿住着,什么时候想回去,我给你们送回去,都不行吗?”
谁都看得出孩子不想走,不忍心看孩子委屈。
纪靖琛看向纪远,他几乎看穿这个弟弟的小心思,温润的笑容多了几分揶揄,“奶奶,让他们回去吧,若不能回去,有些人晚上都睡不好。”
随后蹲下来拉着两个小家伙的手,“伯伯明天再去看你们好吗,今天先跟爸爸妈妈回去,伯伯答应明天给你们看新魔术。”
两人听着新魔术都有些动心,这才不情愿地答应,临走时还时不时地回头,“伯伯明天要去。”
“好,伯伯一定去。”
得到保证,才露出笑脸,转头跟爸爸妈妈离开。
纪老太太叹气,“半天都没待上就走了,阿远你以后结婚可别这样,让奶奶多跟孩子们待会儿。”
纪远满口答应,几句话就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坐上车之后,林念才问道,“公司那边在谈什么事,我记得跟品牌方已经没什么可谈了,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琢磨片刻还是掏出手机,“单明应该也在公司,我给她打电话问问。”
纪靖琛将她手机夺走,给车门落了锁,随后才启动车子,“公司没事,是我想带你们回去。”
他若不说是公司有急事,别说是孩子们,她也不会提前离开。
林念目瞪口呆,“你,你骗我们回家?”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看向后座,安全座椅上的两个小家伙正摆弄着纪远送的魔术道具,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她松了口气,若让孩子们知道他无故把他们回家,又要赌气。
“纪靖琛,你无缘无故让我们回来干什么,孩子们都在奶奶家玩的好好的。”
纪靖琛想起才是那温馨的画面,轻哼了声,“你们跟表哥玩的很好?”
提起纪远,林念赞不绝口,“表哥他不仅人温和有礼貌,在教育孩子这方面也很厉害,我哄都哄不好的孩子,跟他玩一会儿就眉开眼笑。要不是你说过表哥还没结婚,我都以为他是带孩子带出的经验。”
温和有礼貌。
纪靖琛脸色又黑一个度,“表哥那么好?”
林念仍没发现他的变化,当下点头,“的确是,你不是跟表哥关系很好吗,有时间你多跟表哥交流交流,不要总是暴力教育,孩子怕你就不跟你亲了。”
“暴力教育怎么了,我是他们老子,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纪靖琛语气霸道强硬,后座两个孩子怔愣一下,偷偷看向他。
“爸爸?”
“你爸没事,你们玩吧。”林念嗔怪地横他一眼,“你看,孩子们现在都草木皆兵了。反正你们是兄弟,跟他学也不丢人。”
车子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面停下,纪靖琛看向她,“对他这么满意也没用,孩子们的父亲是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这话酸溜溜的,仿佛车里都飘着些许酸味。
林念失笑,“我当然知道孩子是你的,你说这话干什么。”
他轻哼了声,“我只怕你忘了,对人家满口称赞,像要给他们换个父亲似的。”
“纪靖琛!”
林念喊他一嗓子,从他脸上捕捉到傲娇和酸意,哭笑不得,“你自己不好好教育孩子,不陪他们玩,还不让他们跟别人玩。再说表哥他也不是外人。”
他重新开车,没理会她的话。
见他当真有些生气,林念耐着性子解释,“你看你,对自己表哥也吃醋,我只是觉得他在哄孩子方面有一手,如果你能学过来,以后孩子闹脾气,你也能用上。”
这男人怎么跟小男孩似的容易吃醋。
“他们敢闹就打,打到他们老实为止,孩子不能太惯着。”
溪溪诚诚脖子后面吹过两人,两人不约而同的瑟缩。
他恶毒继父似的教育理念,林念无法苟同,也不敢再说别的刺激他,就将这话题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