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醒来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
她怔怔的盯着头顶的雪白天花板,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时,她吓得满眼惊惧。
病房内的骤然声响惊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男人,他猛地冲进来瞧见林念怕极似的看着自己,柔声安抚,“小念,小念你看看,是我。”
林念盯了他许久,眼神却让人瞧得愈发心疼。
“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她一字一句的问着,一句过后,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男人怔忡的看着她,不解道:“知道什么?”
林念紧抿着干涩的唇,她看着宋恺,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医生说你贫血,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宋恺心疼得想要摸摸她的头,手抬到一半感觉到林念的瑟缩,又无奈的放了下去。
“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
他温柔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林念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却七上八下。
自己晕倒了?
贫血?
难道……她怀孕的事没暴露?!
林念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
她垂下眸,抚向自己的小腹,自从知道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后,她便会不自觉地这么做,似乎这有这样才会让她有安全感。
门外,有抹人影周身散发着冷气,就这么久久的矗立着。
……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齐欣欣摸着眼泪跑进来,直直奔向林念怀里,却在半路被一旁的宋恺截了过去,“她身体还没恢复,你不要这么激动。”
斜了眼宋恺,齐欣欣虽然不情愿,可也不再像方才那般莽撞。
林念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却摸了一手的黑。
“化了妆还哭,丑死了。”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动作却温柔的好似能够滴出水来。
宋恺起身将空间让给了她们两个,自己则是走到走廊里,静默的坐下。
齐欣欣见他出去,眼神示意了下林念,“你们两个……和好了?”
大学时期,他们两人就像神仙眷侣似的,被很多人羡慕。
要不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齐欣欣可以肯定林念会是她们这届最幸福的女生。
林念摇摇头,有些郁闷的说道:“我和他……诶,我也不清楚……”
她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
以前觉得宋恺回来,她便原谅他。
可现在他回来了,她反而踌躇不前。
“你也别想了,顺其自然吧。”齐欣欣见她情绪低落,赶紧打岔道。
她们两个姐妹还真是半斤对八两,双双在感情上狠狠地栽了跟头。
林念嗯了声,长睫轻眨了几下,一双大眼睛衬得越发灵动。
医生说她是最近休息不足导致的贫血,建议林念回去多休息。
林念见医生丝毫没提怀孕的事,不由暂且放下了提着的心。
回家以后,齐欣欣弄了一桌的补血圣品,把林念看得都没了食欲。
“没听过老话吗?吃什么补什么,把身体养好这是你现在的重中之重。”齐欣欣说着给她夹了一筷子猪血肠放进她的碗里,即使经过了处理依旧残留着那么点血腥味。
林念胃里一翻腾!
直接跑进了洗手间,狂吐!
直到胃里空空如也,她才瘫软的险些跪在地上。
齐欣欣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跟进来,帮她顺了顺气,“算了算了,咱不吃了,我一会儿给你弄点清淡的吧。你上床躺回,我一会儿弄完给你端过去。”
林念软软的应着,被闺蜜搀扶着躺回到床上。
***
而此时的纪家大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发布会是你自己的开的口,与我何干。”
纪靖琛淡漠的坐在书房处理着公司的邮件,桌前林菲儿委委屈屈。
她狠掐了大腿一下,眼圈猛地一红,可怜兮兮道:“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她说完,便靠近了书桌,挡住了男人手中的笔滑动的方向,哀戚道:“那些记者一直都如狼似虎的想找你的麻烦,我也是想要一劳永逸才用了这个法子的。”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何必这么做。”她说着垂下眸,我见犹怜。
纪靖琛只是淡漠的拍开她的手,而后在文件的空白处清晰的签上的名字。
不过三个字,却是笔迹沉着而墨妙。
“林菲儿。”男人的声音暗沉而有力。
林菲儿被叫到名字,抬起头,媚眼如丝的应着。
她以为男人终究对她有了点怜惜,因而眼眸里闪烁着期许的光亮。
“发布会是你自己捅出来的。”纪靖琛头也没抬,将手里批阅完的文件放置一旁,而后淡淡道:“我没兴趣给你善后。”
他说完,便冷冷指了指门口,“没别的事,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林菲儿被他无视个彻底。
这人心里压根就没有她丁点的位置,别说位置了,怕是见到她都觉得烦。
她气恼的跺了跺脚,恨恨离去。
房门砰的甩上,纪靖琛方才冷冷抬眸,眼底只有平静若水的冷静和沉着。
书房里寂静无声。
好一阵,他才重新拿起手机,按下了个号码。
“通知林念,明天正常上班。”
他说完,径自挂了电话,丝毫不去理睬对方被自己大半夜从床上拽起来的疲惫。
……
夜深露重,林念平躺着,睡得并不安稳。
眉间紧紧的蹙着,眼睛隔着眼皮左右动着,似乎梦境让她极为恐惧。
手机铃声突兀的在次客房响起,她几乎是惊跳着从床上坐起,满眼的惊惧和恐慌。
铃声还在继续,她这才大梦初醒般的将手探向床头。
“林小姐,明天请准时到纪氏报道。”对方清冷的话音落下,便陷入了沉默,显然是让林念来回答。
她怔了怔,捂着话筒的低端,低声应着:“嗯,好的,我会准时来上班。”
挂断了电话,林念重新躺在床上,却被方才做的梦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梦里的她还只是个小丫头,胆怯的站在一见奢华的房间里。
她不太记得具体的内容,可那种蚀骨的恐惧却始终缭绕心头。
那感觉,就好像那些曾经发生过一般的真实。
她这般想着,额角一个劲的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