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而无所地眨了眨眼睛,拿着手帕的手颤了颤,这才缓缓收回,垂了眉眼笑道:“世子说的是。我|日后定会注意。”
“嗯。”温子尘淡淡应了一声,虽然是在笑,可眸子里却是有凉意,他抬眸看了眼天色,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下,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去歇息,濮小姐请回吧。”
濮芷瞳小脸发烫,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闻言低垂着眼帘朝着温子尘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见她离开,温子尘扯着嘴角无声地冷笑了下,这才朝着自己休息的院落走过去。
只可惜,公孙雪并未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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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温子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濮芷瞳的侍女早早,这才气恼道:“小姐,世子怎么能这么跟你说话?他以前……”
“早早……”濮芷瞳蹙着眉头打断早早的话,娇美的面容上都带了几分厉色。早早险些见她这样,当即闭了嘴巴。
濮芷瞳在温子尘面前丢尽了脸面,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她缓缓吸了口气,努力维持住自己端庄温柔的形象,这才低声道:“早早,当初我为了拒绝世子的邀约,做了那样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而世子因此一度成为京城的笑柄,遭人嘲笑。我从未向他道歉,依照他的性子,没做什么报复我的事情,本就应该心怀感激。”
“更何况,世子今日还救了我。若非有世子,我今日定是要受伤的。”濮芷瞳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胸口的火气也消散了不少。
本就是她先对不住温子尘的,温子尘如今还能救她,她就不能在奢求别的了。
早早闻言点了点头,想着刚刚发生的意外,仍旧心有余悸,庆幸道:“刚刚实在是太吓人了,好在咱们是跟世子一起走的,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濮芷瞳蹙着眉头应声,的确,刚刚如果没有温子尘,她可能就没命了。
早早想了想,又道:“可是小姐,好端端的,这屋檐上挂着的钟,好端端地怎么就落下来了呢?”
濮芷瞳亦是想不通,她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早早自言自语道:“这可是皇家寺院啊,这里的东西按理说都是时常检查的,那钟按理说不应该出事的,难不成……”她说着脸色蓦然一变,睁大眼睛震惊又惶恐的看着濮芷瞳道:“有人想要害小姐你!”
“你小声点儿……”濮芷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早早地嘴巴,蹙着眉头防备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见她色厉内荏,早早红了眼眶,垂眸道:“我知道错了,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濮芷瞳叹了口气,道:“你我一同长大,你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只不过,隔墙尚且有耳,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早早,你是要跟我一辈子的,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是要过过脑子,免得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话,害死你自己,到时候说不定救都救不得你。”
早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害怕的打了个哆嗦,一双眼眶发红,捂着嘴巴不敢吭声,又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
濮芷瞳叹了口气,低声道:“先回去,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早早闻言点头,主仆二人这才离开。
而在两人离开之后,一个身影从拐角处闪出来,远远地往这边瞧了一眼,略显阴沉的眉头蹙了下,打量了一眼濮芷瞳的背影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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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尘回休息的院落的路上,便遇见了那给公孙雪带路的小和尚,小和尚见到温子尘后恭敬地施了一礼,而后道:“世子,方才县主来寻您,您可瞧见了?”
温子尘闻言一愣,不由蹙了下眉头,道:“我刚回来,她什么时候来的?”
小和尚道:“就刚刚,是我给她带的路,带到世子院子里后,就回来了,估计现在人还没走,世子现在回去估计还能见到。”
温子尘闻言一喜,刚抬脚迈了一步,便听小和尚道:“哦对了,世子,我还闻到了烤鱼的味道,县主多半是来给您送烤鱼的。”
听见这话,温子尘俊秀的眉顿时上扬出一个少有的高度,嘴角的弧度也说不出的好看,他眯着眼睛,随手扔了个东西给那小和尚:“赏你的。”
小和尚察觉有东西朝着自己飞来,但未瞧清楚是什么,只下意识地去接,等抓到了才发现是一块儿极好的佛珠,当即一喜。可在想跟温子尘道谢的时候,哪儿还有温小狮子的影子?
温子尘自听了小和尚的话后,便一路飞奔回去,可等推开院门的时候,院子里哪儿还有人?他微微一怔,还以为公孙雪是在屋子里等自己,便推开屋子的门去寻人,可屋子里压根没人。
他满心的欢喜和期待好似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般,面容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最终黑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县主人呢?”
温子尘走到院子门口,黑着脸问守门的僧人。
两个僧人闻言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回道:“回禀世子,县主的确是来过,但见世子不在,就离开了。”
温子尘脸色缓和了几分,随即又青了下去。“那她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僧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道:“就在世子回来前不久……”话罢,顿了顿,不解道:“按理说,世子您回来的时候,应该见到了县主才是,难道你没遇到么?”
温子尘黑着一张脸:“我要是遇见了,还用得着问你们么?!”
两个僧人神色窘迫了几分,静默了一瞬,又道:“会不会是县主迷路了?”
另外一个点了点头,道:“县主初来乍到,迷路也是有的。”
“她还不至于这么笨!”温子尘冷冷出声,话罢,抬脚就往外走。
他院子门口一共四条路,东西南北,而无论是要去找他,还是离开,都得按着来时的原路返回才行,如此,那就只有南边一条路,而公孙雪又是在边城长大的孩子,在沙漠里都能找到方向的她,哪儿会那么容易迷路呢?
可既然没迷路,也没遇见,那还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