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秦易双手撑着脸,有气无力地坐在一旁,话落又是叹了口气,道:“总之,一言难尽,不能说,你就别问了。”
听他这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公孙雪眼角狠狠一抽,侧眸瞧了他一眼后,无奈扶额。
果然,有什么都不能有猪队友!但,好在这事儿也不是什么万万不能走漏风声的事情。只是秦易藏不住秘密这一点儿委实愁人。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们要上山抓人参这事儿,要是回头真抓到了,再被秦易当成炫耀说出去,岂不是会有麻烦?
“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去山上吃烤鱼了啊?”秦易说完话,总算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阿木问。
“温公子说的啊!”阿木一脸天然呆的表情,说话的空挡还不忘下棋。
秦易闻言看了眼温思然,刚想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就听温思然哼笑一声道:“就你那点儿心思,上山除了偷吃烤鱼,还能干什么?!”
秦易一听这话顿觉被小瞧了,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我能干的多了!”
“那你说说,你能干什么?”温思然似笑非笑。
“我……”秦易刚想说我不光偷吃烤鱼,我还能踩点儿偷人参,围观尉迟睿私会,但话到嘴边而猛地想起公孙雪的提醒来,顿时又给咽了回去。
温思然见他憋涨着一张脸,哼笑一声幽幽道:“你倒是说啊,你还能干吗?”
“我,我……”秦易连着“我”了好半天都没想出来,忽地就伸手指向公孙雪:“我能干的多了,不信你问县主。”
“噗……”
忽然被点了名的公孙雪一口茶水喷出来,险些没把自己给呛死。
见公孙雪咳个不停,红叶忙上前帮她拍后背。
“秦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公孙雪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后对着秦易说道。
“啊?”秦易愣了一下,神情很是迷茫,根本没明白公孙雪话里的意思。
“我乱说什么了?”
“呵!”温思然哼笑一声,却并不开口解释。而一旁的阿木跟他一样茫然,完全没办法解释。
公孙雪虽然懂,可这话她没法说出来啊,只能干咳两声找理由往房间去了。
“哎?县主怎么走了?我说错什么了?”眼看着公孙雪关了房门,秦易仍旧一脸茫然,抓了抓脑袋茫然地问正在下棋的两人。
“不知道。”阿木呆呆摇头。
温思然扇着扇子但笑不语。
秦易得不到答案,索性又在桌边坐下来,双手捧着脸独自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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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过晚饭,秦易便跑过来找公孙雪集合,奈何两人还没出门,尉迟睿就来了,公孙雪一时走不得,便示意秦易先走,等自己摆脱了尉迟睿再去同他汇合。
秦易虽然不放心,但想着白日里他们撞见过尉迟睿和唐晚凝在一起,两人还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以着公孙雪的脾气应该不会吃回头草才是,于是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秦易离开后,公孙雪方才收回目光看向尉迟睿:“不知王爷找我所谓何事?”
“雪儿……”尉迟睿神情里透着一抹无奈,这要是不知道的,怕是还会觉得是公孙雪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他一直放任纵容似的。
纵使见惯了尉迟睿的这幅模样,公孙雪还是给气笑了。
原因无他,不过是一个时辰前刚刚看过他和唐晚凝亲热的场景,如今再瞧他这幅模样有点儿反胃罢了。
“王爷,有意思么?”
闻言,尉迟睿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公孙雪轻笑一声,神色看着平淡,可话音里却是带着点儿生气的:“王爷,好聚好散,这个词大家都懂,你那时候既然做出了选择,现在就不应该再来找我,况且,我已经不喜欢王爷您。您总是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雪儿你……”尉迟睿脸色白了一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王爷,有些戏唱过就罢了,一直重复着唱可就没意思了。”她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笑意,可眸子里却是冷的要命。
尉迟睿心下一顿,一颗心沉了半分,却仍旧是不甘心。哽咽了几分道:“雪儿,你难道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已经再改了,只要你愿意,我、我立刻就请旨,迎娶你为王妃,你看如何?”
公孙雪一听这话顿时被笑了,“王爷,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当初喜欢您冲着的是王妃的位置吧?”
尉迟睿被问的面色一僵,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随即垂了眼眸愧疚道:“雪儿,我知道你看不上王妃的位子,但雪儿,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公孙雪轻笑一声,忽然就想到前世里自己求尉迟睿放过家人时的场景来,心下猛地钝痛起来。
“喜欢值几个钱?”她讥诮出声,看着尉迟睿道:“王爷,喜欢这东西太廉价了,你今天能喜欢我,明天就能喜欢别人,而我也一样。我以前能喜欢你,现在也能喜欢别人,说到底,不过是廉价的东西,随口一说,不花费什么力气。是真情还是假意,除非抛开胸腔挖出心肝看一看,不然谁也不知道。”
“所以啊,喜欢有什么用呢?到了日后,还是会变,还是会舍弃。我现在,不是以前的我了。王爷也不是以前的殿下了。所以。没有必要再拿以前的事情说事儿。”
公孙雪说这些时,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看上去云淡风轻。
而尉迟睿脸色却是来回变换,最后落得一片苍白无措。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话罢,丝毫不理会尉迟睿,抬脚就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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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行宫外走的时候,公孙雪忍不住想以前,想前世里尉迟睿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外面跟唐晚凝温存完,然后再来她这里,赏赐似的给她一点点好,然后她就傻乎乎的以为那是他的全部,甚至为了这一点儿虚假的好,搭上了整个儿将军府。
想到在大牢无望的那段时光,想到那些镇国公府那一百多条人命和宫门口沈凌炀满是剑宇的尸体时,公孙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鼻子狠狠酸了酸。心口更是绞痛地疼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眸,盯着天上茭白的月亮看了好半晌,方才忍住眼泪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