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子尘同样是脸色不好,他盯着公孙雪看了一瞬,见公孙雪脸色差的厉害,迟疑了一瞬道:“雪儿,圣女来到了京城,你知道吧?”
公孙雪点了点头,一时间不明白温子尘这句话里的意思,便没有吭声,静待着温子尘的下文。
“今天,我来之前,阿木王子同我说了一件事。”温子尘神情肃穆,蹙了蹙眉,继续道:“阿木王子之所以提出要住我那里,是为了避开圣女,而且,他似乎……很害怕圣女。”
“这是为什么?”公孙雪虽对南疆了解不多,却也知晓圣女在南疆是神女的象征,每一代的圣女都极受尊重,也都极受百姓的喜爱。
“他说,圣女很奇怪。”
温子尘蹙了蹙眉,回想着阿木王子同自己说话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就在屋子里,外面全都是侍卫,屋内更是应阿木王子的要求点满了蜡烛,按理说,这样的环境下阿木王子不应该觉得害怕。
可当阿木王子说起圣女时,却是害怕的全身都在颤抖,声音也抖的厉害。
“……世子,真的,特别可怕,每一天,我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她,真的、真的特别可怕。”
按照阿木王子的话来说,圣女原本一直在闭关,后来是被南疆女王请出关的,那之后,没做耽搁,阿木便跟着圣女一起离开了南疆。
阿木虽自幼认识圣女,但从未圣女打过什么交道,也从未跟圣女有过什么近距离的相处,在阿木眼中,圣女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可是,从他们离开南疆之后,神圣的圣女,在阿木眼里渐渐变得可怕起来。
比如说,每当他晚上忽然睡醒睁开眼时,总能看到一身白衣带着面纱的圣女或站或坐地在他床边,第一次的时候,他吓得半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这才哭丧着脸问圣女为何在这儿。
然而,圣女并不回答,就只是站在床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阿木王子被看的心底发虚,一整晚都睡不着觉,知道寅时过半,圣女转身离开,他方才能松一口气。
而等到辰时用过早膳赶路时,阿木王子得以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想着身旁有侍女照顾,如此方才能松上一口气。然后窝在马车上一睡就是大半天。
圣女第一次出现时,阿木王子可以当成是一个意外,可一而再再而三之后呢?就没办法当成意外了。
几次三番之后,快要发疯的阿木王子总算是忍无可忍,在住宿的客栈里,鼓起勇气去见了圣女,问了缘由。
却被圣女告知,晚上去看他,是为了保护他,不想他出什么意外。
然而究竟是什么意外,圣女没说。
阿木王子从出生后就一直待在南疆,自认为性子温和脾气好,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按理说也没什么仇家。所以,能出什么意外呢?阿木王子想不明白。
当然,他也曾委婉地跟圣女表示有随身护卫,圣女不必如此在意,晚上的时候,也大可不必去到他房间,站在他床边看着他。
然而,圣女并不接这话,等到晚上的时候,依旧会出现在他床边,依旧是一声不吭。
配着南疆圣女那一身白衣,全身上下遮挡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装扮,纵使阿木王子看的多了,也还是会吓到。因此,这一路过来,阿木王子几乎所有的白天都在睡觉,等到了晚上,就开始跟是圣女大眼瞪小眼。
阿木同温子尘提起这件事时,拧着眉头极为痛苦道:“真的,世子,我不明白她,我真的不明白她,你说我有什么可保护的,我一个没有巫力,没有继承权的王子,王妹她们不会谋害我,其他国家的人更没必要谋害我,毕竟,即便是抓了我,对南疆也起不到任何威胁。”
的确,像是阿木王子这种情况,抓了他的确没什么好处。而千百年来,也从未有其他国家的人抓南疆王子当威胁的。
真的,要说抓人质,南疆没有巫力的王子,其地位都比不上南疆的巫师们。当然,跟其他国家的公主更不能比。
毕竟,其他国家还要担心公主受辱,也怕公主生下敌国的孩子。但阿木王子不一样,他是个男人,没有受辱一说,也不可能剩下孩子。
所以,莫说阿木王子想不通,就连温子尘也想不通。
而公孙雪在听了这一番话,同样想不通,她同温子尘对视了一眼后,忽然就明白了温子尘的意思:“你是怀疑,南疆圣女故意如此?”
“嗯。”温子尘点头,又道:“我还问了阿木王子另外一件事。”
“什么?”公孙雪诧异。
温子尘道:“我问他有没有人见过南疆圣女的脸。”
公孙雪愣了一下,想起关于南疆圣女的传说,没有妄加猜测,只问道:“他如何说?”
“他说,应该有很多人见过,但那些人不会记得。”温子尘神情肃然,道:“在南疆,圣女一旦被选出,便要带上面纱,不得以真容示人,他还说,圣女成为圣女之前,可能很多人见过,但圣女成为圣女后,便无人得见,即便是南疆女王,也不得随意命南疆圣女摘下面纱。”
公孙雪对南疆了解的不多,闻言蹙了眉头:“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冒充南疆圣女?”
“不。”温子尘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历代南疆圣女身边都会有一条墨夜雪蛇,墨夜雪蛇是认主的,其他人想要辨认南疆圣女时,只需要看她随身携带的墨夜雪蛇,而历代圣女所携带的墨夜雪蛇,都是她继任圣女时,在万蛇窟和万古森林里,寻到的最强大的墨夜雪蛇,也是当时墨夜雪蛇中的蛇王。”
“除此之外,圣女的眉心有一朵红色彼岸花的图案,是上一任的圣女以注以巫术描绘而成,同样的,圣女所有的墨夜雪蛇眉心也会有彼岸花的图案,除非圣女大限将至,不然,这彼岸花永远不会褪色,也永远不会消失。”
公孙雪点了点头,想起什么来,问道:“你今日在宫里,可曾见到了南疆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