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是不知道,有个宜中的指挥使,每半个月让人来送一次奏疏,也没什么事儿,就问父皇过得好不好,开心不开心,还问父皇什么时候微服私访去宜中看看,对了,还问父皇什么时候让他回京城看望父皇。”
“父皇每次跟他说不用,让他不要再写这样的奏疏过来,可那位大人还是雷达不同的一个月两次。我先前还觉得奇怪呢,明明咱们长宁平日里也没什么大事儿,父皇怎么就那么多的奏疏要批阅。”
“还有,我那天还看到一封奏疏说自己在江南待的甚好,胖到了两百斤,进来行动不便,但又经不住美食的诱|惑,特来请求父皇给他换个地方做官,好让他好好减肥。”
“还有一个,说垣湖郡的美人儿太多,他夫人时常吃醋打骂于他,特来神情换个丑女多的地方做官。甚至还有人专门写了诗词送来给父皇欣赏……”
尉迟哲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开始不停地给秦贵妃吐槽。
而这些吐槽,秦贵妃早些年就从尉迟昊天那里听过,如今在听尉迟哲说一遍儿,不禁心底丝毫不起波澜,甚至还有些困倦。
于是,在尉迟哲不断的吐槽中,先前一直揉眉心的秦贵妃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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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是三天后停下来的,不过万门书院没有立刻恢复上课,据说是先前下雨太大,书院附近的水冲坏了一个堤坝,如今官府的人正在抢修。想要开课,就得等堤坝修好。
公孙雪对此倒是无所谓,本来她也是个替补的夫子,对学子们并没有太过浓烈的责任心,得知自己不用去书院后,乐的在家吃吃喝喝。
当然,她原本的念头是出去玩的,可奈何温子尘在这儿,她总不好把这么个客人自己丢在家里。虽说如今温子尘已经不拿自己当客人,甚是还堂而皇之的让人把他的换洗衣服送来,全然拿自己当松月阁半个主子了。
“红叶,上茶!”
公孙雪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就听见温子尘使唤红叶的声音,嘴角狠狠一抽,忍不住抬眸看了温子尘一眼,透过打开的窗户,公孙雪看到了躺在躺椅下的一身月牙白衣裳的少年。
彼时,日光柔暖,但并不灼热,温子尘如往昔那般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跳灰色的毯子,面上则盖着一本打开的书。
有关于睡觉在脸上盖书的这个事情,公孙雪曾经问过温子尘原因,问他为什么要盖书,而不是该块儿毛毯啊,布啊什么的。
温子尘闻言微微蹙了眉头,用一种不解,又捎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她道:“难道雪儿你不觉得把毛毯什么的盖在脸上,会影响呼吸么?”
他这么一反问,倒是公孙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诚恳的点了点头,道一句“你说的对。”
不过,为了验证温子尘那一句“盖着书睡不会影响呼吸,也不会让太阳光刺眼”的话,公孙雪还特意尝试对比了一下。
事实证明,把书盖在脸上的确是既不会让阳光刺眼,也不会影响呼吸。至于毛毯的话,容易把上面的毛毛吸到鼻子里去,至于布和小被子,则是不方便呼吸,还会被日光照射到眼睛,从而影响到睡眠质量。
为此,公孙雪诚恳的觉得温小世子并不真的只是个纨绔世子而已。
不过,连日以来,两人的相处倒也自然随意,并没有什么别扭扭捏的地方。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温子尘并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而她也因为温子尘在身边陪伴的缘故,梦游的次数逐渐减少。
对此,公孙雪心下很是欣慰。隐隐还有些感谢温子尘,为此,特意询问了温子尘的喜好,让人去飘香楼打包了温子尘喜欢的饭菜带回来给他。
对此,温小世子很高兴,公孙雪也很高兴,一顿晚饭吃的可谓是皆大欢喜。
然而,当公孙雪因为吃的过多出来伸懒腰时,就听见红叶站在院子门口正同守院子的人说话,心下觉得奇怪,便出声喊了她。
听到公孙雪的声音,红叶猛地回头,见公孙雪正站在房间门口的廊檐下看着自己,忙应了一声,又同守卫交代了什么,这才折返回来。
“怎么了?小姐?找奴婢可是有什么吩咐?”红叶快步行至公孙雪面前,望着自家小姐问道。
“这倒没有。”公孙雪摇了摇头,道:“我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出去了。”
公孙雪说着,往院子门口扫了一眼。
红叶会意,也跟着望了一眼,这才道:“奴婢没有出去,不过是同他们有事喊我罢了。”
“有事儿?”公孙雪狐疑,心道将军府能有什么事情?
看出公孙雪的想法,红叶伸手将公孙雪拉远了一些,寻思着其他人听不着,这才压低声音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这几日表公子不知道是怎么了,时不时就会来松月阁门前,就站在不远处,不哭也不笑,问他要不要进来的时候,总是摇头。问他是不是有事情找你,他也摇头,而且,让他进来也不进来,一天天的只会摇头,唯一能说的一句就是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他来过。
公孙雪:“????”什么情况?
红叶叹了口气道:“这表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再加上他前几日感染风寒,如今还未好透彻,奴婢也不好为难他,自然不会叫人同他说什么重话,只是他这每天失魂落魄的过来,又失魂落魄的离开,同以前的模样完全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丢了魂儿呢!”
公孙雪诚恳地点了点头,想起什么来,又问:“我记得他同苏公子感情颇为深厚,他如今病着,苏公子可来瞧了?”
“来了。”红叶点头,继续道:“他刚生病的时候,就是苏公子来给他看诊的,药方子也是苏公子开的,只不过苏公子今日里跟着诸葛神医离开了京城。”
“离开了京城?”公孙雪诧异挑眉。
红叶点头:“对,离开了京城,估计要过些日子才回来呢,说是三月末的时候,卢阳连续下了一段时间的大雨,低洼的地方淹了,有一家专门在湖畔养鸡的商户,因着大雨的缘故,湖畔的水溢出,死了几百只鸡,之后闹了鸡瘟,先前只是在动物里传播,后来不知怎的开始传到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