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关表白与成亲。
温小世子在准备同公孙雪提亲前,曾特意买了一百串糖葫芦去找公孙瑀,然后同他打听公孙雪的意思。
“小瑀啊,你说你姐姐她现在,会愿意嫁人吗?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对成亲这个事情怎么看的?”
公孙瑀咬下签字上最后一个糖葫芦,舔了舔嘴角的塘渣道:“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至于怎么看么?”
温子尘一脸期待:“怎么看?”
公孙瑀抬眸看了看这个比自己大了六岁的人,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啊!”
温子尘:“。。。”他现在后悔了,想把那一百串糖葫芦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我觉得,我可能是找错了人。”沉思一番后,温子尘看了公孙瑀一眼,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月牙白的袍子就要走。
“哎呀,别着急走啊!”念着温子尘那一百串糖葫芦的好处,公孙瑀又把人拉了回来,强行让人坐下后,这才道:“虽然我不知道姐姐对这个事情怎么看,不过我知道她是怎么做的。”
闻言,温家小世子睁大了眼睛,瞬间觉得这一百串糖葫芦送的很值。
公孙小公子自觉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略一思考后,便将那一件早已被公孙雪抛诸脑后的事情给温子尘讲了一遍儿。
公孙家的小公子尽可能描述地很详细,但经过温子尘的分析总结后,便理出了一条思路。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说来,不过是一桩公孙雪的风|流债……哦,不对,是烂桃花罢了。
于边城长大的公孙雪自幼跟着公孙大将军在军中跑,日常一身男装,最初是为了方便习武。但因着她自幼跟着师傅习武,也就没什么心思在意别的,久而久之,便一直穿着男装,就连府上给准备衣裳,那也都是男装,偶尔有一两套女装也会被公孙雪嫌弃,然后转而送给唐晚凝。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特别。可关键就在于,公孙雪日日同男子相处,久而久之,也就生出了一副男人心肠,不光把保家卫国视为己任,甚至于还觉得女子柔弱,应该好好保护。
能有这思想觉悟的时候,想来多半是没把自己当女子看待。
不过想来也正常,公孙雪那时候只是同师傅亲近一些,而他的师傅又是个男人,唯一的母亲还是个继母,她不愿意亲近,也不愿意读书,对于男女大防自然不甚清楚。
如此长久下去,公孙雪越发英俊,成日里同男子打交道的她时常被人误会成是男孩子。
最初的时候,公孙雪还会一个个地解释,后来被误会的多了,也就不大在意,听到别人喊她小公子、小少爷,又或者有女孩子软软糯糯地喊她哥哥时,也不在意,都笑盈盈地应着。
这一应可不打紧,城中真的有女孩子喜欢上了公孙雪,得知她住在将军府后,日日去将军府寻她,起初大家也没在意,女孩子找女孩子嘛,谁会多想呢?
但等到公孙雪十三岁的时候,事情便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那一日,女孩子哭哭啼啼地来找公孙雪,说是家里的哥哥考上了榜眼,如今全家准备去东南一带定居。
公孙雪闻言想着好事啊,可喜可贺,值得恭喜,甚至还表示东南一带沿海,水产丰富,有很多漂亮的贝壳儿,她从未见过,便叮嘱女孩子到了东南一带后给她写信的时候,让人送些东南一带的特产回来。
那女孩子听闻这话哭的好不伤心,公孙雪瞧的不明所以,只能手忙脚乱的安慰。
她好话说了一箩筐,可人姑娘还是哭的伤心,最终公孙雪无奈,妥协一般表示,只要小姑娘不在哭,让她做什么都成。
小姑娘一听这话,眼泪当下便止住了,然后怯生生地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公孙雪诚恳地点头,表示比黄金还真。
小姑娘信了公孙雪的话,果然不在哭,甚至还开心地笑了,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把公孙雪吓了一跳。
因为,这小姑娘没说别的,她只是拉着公孙雪欢喜地道:“那好,你去我家提亲,只要你娶我,我就不哭了,这样我能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而公孙雪听见这话却是整个儿都懵了。
见公孙雪不说话,那小姑娘还以为公孙雪不愿意,当即又伤心的哭了起来,说什么“你不愿意,又何苦拿话哄我?”,公孙雪也是冤枉,她虽然读书不多,却也晓得一个女子是没办法娶另外一个女子的,于是乎,只能坦诚相告:“不是我不愿意娶你,只是,我一个女儿家,如何娶一个女儿家?”
听见这话的时候,那姑娘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只呆呆地望着公孙雪,一双眼睛比公孙雪刚刚发懵时睁的还大。
公孙雪有些愧疚,补充说自己真是女儿家,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还说小姑娘不相信的话,可以在城里打听。
小姑娘一听这话眼泪又落下来,却是比先前更加汹涌,她一把推开公孙雪,气恼地说了句“骗人”后转身就跑。
温子尘听闻这一段儿的时候,忍不住好奇,盯着吃糖葫芦的公孙瑀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公孙瑀吃着糖葫芦道:“不巧,我当时就在门口。”见温子尘看自己的眼神怪异,顿了顿,又道:“我倒不是纯心偷听,只是我当时刚刚跟小虎从街上回来,然后就瞧见那位姑娘哭哭啼啼地来找姐姐,我们怕那姑娘不好意思,就想着等会儿再过去,谁曾想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儿。”
公孙瑀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摇头,又感慨道:“不过姐姐以往在边城,的确很招姑娘小姐们的喜欢。无论是走在街上,还是在哪儿,都时常有人给姐姐送荷包。”
“那那些荷包呢?最后都去哪儿了?”温子尘好奇地问道。
“哦,除了姐姐没收的,剩下强塞过来的,都在边城的将军府呢!”糖葫芦太甜,公孙瑀端起一旁的水喝了几口,又道:“不过姐姐不喜欢那些杂七杂八地香囊,也就没戴过,不过我们临来京城的时候瞧过,那些姑娘们送给姐姐的香囊,足足有两大箱子呢!”
说完这一句,公孙瑀似羡艳,又似遗憾地叹了口气:“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