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神医回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公孙雪心下一紧,忙摆了摆手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呵呵呵呵……”
诸葛神医这才收了目光,坐在桌边开始给公孙雪开新的药方子。
公孙雪看着诸葛神医那正襟危坐的神态,心下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她都醒来几天了,诸葛神医都来了,温子尘怎么还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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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有灵犀,公孙雪下午的时候刚在心里念叨了温子尘,晚上的时候就见到了温子尘。
“……你?”彼时公孙雪正在床上看书,不经意一抬眸,便对上了温子尘含笑的眼眸。
公孙雪诧异的眨了下眼睛,随即蹙了眉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猜。”温子尘笑的如沐春风,单手撑着脸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
公孙雪看着他,只觉得他脸色苍白的厉害,不过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想着哪天公孙瑀所说的话,抿了抿唇:“你身体不舒服?”
“怎么这么问?”温子尘轻笑出声,看上去漫不经心。。
“你脸色很差。”公孙雪坦白地道。
“你关心我?”温子尘挑眉,随即暗自点了点头,一副极为自恋的模样道:“也是,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俊美无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关心我呢,也很正常,毕竟嘛,京城里到处都是喜欢我的人。”
眼看着他两片薄唇一动,又开始鬼扯,公孙雪嘴角狠狠一抽,得,是她瞎操心了,人温子尘好好的呢,能说能笑,能跑能跳,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再没有其他毛病。
温子尘正说着,余光瞥见公孙雪不耐烦地去看书,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随即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说出来的话劝依旧很欠。
“你体内的余毒如何了?可排干净了?”
公孙雪目光落在书上,漫不经心道:“已经无碍,诸葛神医说再有两日就能排干净了。”
“嗯。”温子尘淡淡应了声,低垂着眉眼看着眼前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孙雪将手中的书翻了几页却发现丝毫看不下去,索性将书合上放在一旁。
“你怎么进来的?”视线落在温子尘脸上后,公孙雪问出声。
原本低着头的温子尘闻言抬起头来,望着公孙雪璀璨一笑,道:“你猜。”
公孙雪脸黑了两分,抿着唇没有出声,一双清明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温子尘,似乎想要从他带着笑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你这么看着我,我真的要以为你喜欢我了。”温子尘歪了脑袋,眉眼弯起,语调也温和了几分。
“呵呵……”公孙雪干笑了两声便收回了目光。
见她这样,温子尘眸光猛地暗了一暗,身体都跟着紧绷了起来。“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这下轮到公孙雪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连红叶都没发现的事情,温子尘竟然给发现了。
“所以呢?”公孙雪放下手中的书,挑了下眉,这使得她看上去有些冷漠,又带着些浸淫沙场的威严。
“所以,你先前说喜欢我的话,还算数吗?”温子尘身体松懈下来,歪着头笑意绵绵地看着公孙雪。
公孙雪眉头蹙起,“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
温子尘闻言也不恼,只笑着道:“你这是打算赖账了吗?”
“我怎么就赖账了?”公孙雪急躁地拍了一下棉被,“我根本就没有说过喜欢你好吗?”
“你看,你就是打算赖账。”温子尘无奈叹了口气,作出一副伤感模样来,“我知晓你因为想要赖账而装作不记得,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的。”
“再说一次,我没有想赖账!”公孙雪压着火气道。
她回将军府之后,情绪一直都挺平静的,怎么温子尘一来,她就如此暴躁?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温子尘吐了口气,像是妥协一般,再没有开口的意思。
公孙雪:“……”
你说不说?啊?你到底几个意思?
眼瞧着公孙雪满是怨念地盯着自己,温子尘失笑:“我都成全你了,你还想怎样?”
公孙雪:“……”
你成全谁了?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儿!
“算了,就当我是欠你的。”无奈叹了口气,温子尘起身走到公孙雪面前,弯腰俯身,在公孙雪额头落下一吻。
一时间,公孙雪整个人都傻掉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子尘已经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整以暇的站在了床边。
“你干什么?!”公孙雪后知后觉地大惊失色。
“嗯?”
温子尘神情有一瞬的疑惑,随即璀璨万千的笑了。
“当然是哄你了啊。”
“哄?”公孙雪呕了一呕,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未想过“哄”这个字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她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着温子尘那俊美的笑颜,一时间只觉得天雷滚滚,一道接一道的劈在她身上,只给她雷的外焦里嫩。
以至于她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温子尘似乎说了什么,她看到他的嘴角在动,又见他手挡在唇边咳了几声,混沌的大脑方才清明了几分,然后就听见温子尘道:“太晚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什么太晚了?什么改日再来看她?
她蹙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温子尘,却是没有吭声。
“好了,我走了。”温子尘冲着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莫名有些苍白。
“嗯。”公孙雪应了一声,她隐隐觉得如果她一直不吭声,温子尘会一直站在这里,可他……
“我改日再来。”临出门的时候,温子尘说了这句话,然后就抬脚走了出去。
公孙雪坐在床上,眼看着那一抹月牙白的衣裳消失在门口,脑海里忽然就想起温子尘说过的话来。
她那时候跟温子尘说什么来着?对了,她说,你穿月白色挺好的,衬你。
温子尘笑着回:“你穿砖红色也挺好的,配我。”
她当时还没有恢复记忆,脑海里像是起了大雾一样的迷茫,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口还是没出息的颤了颤。
而类似的话尉迟星淳也说过,可当时她除了不耐,似乎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想到这儿,公孙雪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床上躺了下来,拿着方才看过的书盖在了脸上。
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想着那句听过的词曲“红衣当配白裳”。
红衣,当配白裳吗?
公孙雪不知道,只是眼前那一抹月白色身影,那一面如沐春风的璀璨笑颜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