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石碑,崔秀秀紧了紧身上大氅,嘴角却『露』出无奈苦笑。
樱打马走来,看着数丈高的巨石,嘴里不满道:“大兄就是作怪,立了这个劳什子石碑作甚,想帮大兄都不可得!”
崔秀秀上前轻抚自己亲自令锐刻的石碑,轻声道:“你大兄是世间伟男子,他人可以不理解,唯独你我不可言此事……”
樱皱了皱鼻子,不再多言,牛三打马奔了过来,尚未来到两女身前就跳下战马,大步来到两女身前,拱手道:“夫人,关内传来了消息。”
“洛阳发生了变故,高将军中了毒箭,自斩了一条手臂,虽留了条命,人却算是已经废了,如今大帅已经调了李存信接替其职。”
“河北道各镇诸侯已经遣人前往洛阳,并无迹象表明他们有调兵侵入河东道、东都迹象。”
崔秀秀点零头,轻笑道:“裴老头把第二步军放在承军寨,又有咱们在这里,河北道各诸侯又如何不畏惧?”
“呵呵……夫人所言甚是!”
牛三笑了两声,抬头看着巨大巨石,看向“持兵踏入关内一步者,死!”又不由苦笑起来。
“大帅啊!您这是何苦啊!”
崔秀秀轻笑道:“关内『乱』如麻,反而营州却如世外桃源,慈局面皆因夫君一力为之,虽夫君不在簇,却为我等挡住了无数风雨。”
“夫君不让军卒踏入关内,关内之人也只能心下以我营州为敌,却不会联兵侵入营州,我军就可以全力对付那些粟末野人,对付草原胡族!”
牛三心下轻叹一声,虽心下依然有些不解,但他也知崔秀秀这话语是对的。营州乃关外苦寒之地,他们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关内富庶之人,而是那些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烂命的胡人野人,只有这些人才是营州饶大担
一想到那些野人,牛三不由皱眉道:“尽管咱们夺了铁利部,可山林中总有一些野人袭击我部,还有黑水部也遣人前来向营州表示不满,咱们是否再遣些军卒前往?”
听了牛三话语,崔秀秀一阵头疼,眉头也皱了起来,思索片刻道:“从各部调遣精锐千人,他们既然喜欢钻入山林,咱们就与他们在山林厮杀,至于黑水部……”
“哼!我营州军为他们解决了叛『乱』,又有何资格表达不满?让人告诉他们,我等可以摧毁铁利部,就有能力灭了他们黑水部!”
“还有,告诉三部,野人之所以为野人,那是因为他们不识礼节,不懂礼法,让他们多遣些书生前往开办学堂,所需物资,军部一力担之,让他们教授那些野人如何耕种田地,既然他们已经成了营州治下之民,就不得肆意侮辱,应以法理治之。”
牛三点零头,那些野人常奔行于山林狩猎,铁利部战败后,不少人躲进了山林,常常袭扰前往铁利部商旅,已经死了上百人了,那些人几乎成了一块毒瘤。
樱眼珠一转,突然笑道:“藏于山林间的野人每每袭击过往商旅,黑水部穷苦,不懂炼铁锻造,更无耕种田地之事,就是所产盐巴也多吃死了人家,无论铁、盐、布锦、粮食,以及各种营州所产之物在黑水各部都甚为喜爱,樱觉得,若是咱们突然大幅度增加所售价格,黑水各部族众又当如何?”
崔秀秀愣了一下,随即认真思索了一番,脸上也『露』出微笑来。
“不错的法子啊!工匠营因用水、风锻造,所产数十倍增加,铁器价格也远比以往更低,黑水部已经用了不少低价之物,若是突然抬高价格,必然对那些袭击商旅的野人不满,到时……”
“呵呵……”
三人不由『露』出笑意来,铁利部被摧毁,本来因黑水部大莫拂瞒咄权利之争,本无铁利部之事,却因铁利部强行介入而遭受汉八部的灭族,蜿蜒萌眼坐稳了黑水部大莫拂瞒咄后,自己就好像忘了他是如何最稳的位子,竟然希望铁力县重新纳入自己治下,营州自然是不会答应的,黑水部最近也越来有些强硬,想要以此来『逼』迫营州让步。
三人笑一阵,不再谈论黑水部,在他们看来,野人虽悍勇,但人数终究很少,还不足以让他们当成大敌,至少现在还不校
三人谈论一阵,最后又齐齐抬头看向如山压在营州军头上的巨型石碑,看着上面赤红字迹,三人不由一阵苦笑。
李思钰的个人威望太盛,哪怕他已经远离了营州,整个营州军也不敢踏出营州一步,三院更是以他的话语为圣规律令,这个时代的人们都谨信一个道理,『乱』世兵为王,只有掌握手里兵马,才能在这个世道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可是,这一法则却被李思钰一脚踏碎,在营州,领兵将领依然掌握一定话语权,但是却无法干涉三院之事,无法干涉内政,反而所需物资皆受三院所制。
三院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在礼法沦丧的年代,文人只能居于弱势地位,可是三院背后有李思钰的支持,这一切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军中将领们每每因为辎重物资供应与三院争吵,可却无一人敢在三院动刀兵以胁。
三院文人们知道手中的权利源自哪里,无论谁要挑衅李思钰的威望,三院第一个不答应,整个营州各州县官吏皆不答应,随着营州的稳定,耕垦的土地大丰收,百姓越来越愿意与官府打交道,三院的威望也越来越盛,纵然无李思钰支持,也能勉强与军部抗衡,毕竟,军卒们也来自于最普通的百姓。
数丈高的石碑就立在草原,立在各处关隘,他人不知石碑之事,幽州马仲安又岂能不知?
知道是一回事,是否相信又是一回事。数万兵马聚集在长城北口关隘,马仲安纵然知道又如何,若是李思钰在营州,马仲安有八成把握这些军卒不敢踏入关内一步,可关键是李思钰不在营州,而是跑去了长安,造成的结果就是,马仲安派出了儿子马义衢为使前往长安朝拜。
河北各诸侯好像都在观望幽州,他们知道马仲安马家曾经是营州第一家族,最为了解那个行事异于他饶李悍虎,当马仲安派出自己儿子时,河北各镇诸侯纷纷准备礼物,派出使者前往潼关,前往洛阳,哪怕李飞虎李存孝,亦是派出自己的行军司马赵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