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康城擅长柔术,其中他的“当身技”和“乱取”出神入化,田中的师傅昔年曾经当众赞扬过他,是三十年不出的真正实战派。
柔道变化无穷,其中“当身技”可以理解为拳打脚踢,腾挪等手段,倒不是寻常理解的蒙古摔跤,如果用得好,实在是一门极具杀伤力的技巧,至于说“乱取”,大致有点美式散打的味道。
可以说善战这两点的,与寻常的柔道大不相同。
但是。
但是田中康城并沒有用他所擅长的技巧,反而是静静的站着,如老僧入定,看着天命,半天不动。
喊战的是他,不战的也是他,那情境颇有些古怪。
曲勇退到一边,來日本这些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对手,不禁惹起了极大的兴趣,他摸摸自己的鼻子猜测暗道:“如果我沒猜错,这个田中吸取了前面几个人的教训,知道师叔一向不主动出手,以为小师叔是那种擅长防守反击,不擅长的主动进攻的人,所以他也采取收势,逼着小师叔先出手,将自己立于对方不利之境地。”
天命交战时的耐性极好,他沒有半点的烦躁,反而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田中康城,忽然偏过头去,问曲勇道:“你也看了不少,说点什么吧。”
曲勇耸耸肩,道:“很简单,他心虚了。”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身上的黑衣,要做出一些耸肩摸鼻子等小动作完全沒有问題。
“嗯。”天命沒有否定,显然是同意曲勇的观点了。
他们是用日语交谈的,田中康城完全听的明白,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听到,十分的沉得住气。
曲勇又道:“如果我站在师叔这个位置上,我会出手!”
“哦?”
“敌人已怯,我为何不进?!”
“喝!”那田中康城就趁着天命又要开口说话,内劲不纯的刹那间,突然动了,只见他之招式古怪无比,头顶着地,双手撑地,“呼啦”一声,他的双腿带着破空爆鸣呼啸,翻砍上來。
田中竟将自己的双腿当做手刀打击,那腿刀上带着一股拖拉的劲,有点儿铁锯的味道,并不是生劈,而是要锯,将敌人锯成两半。
中国传统的武术中也有不少的腿刀,但都以锋利而行,少见有柔道高手将“当身技”之中的“锯手”打击改为腿刀的。
这种“拖刀劲”并不比真正的大刚锯子來的弱,凡是要被锯上那么一下的,绝对是皮绽肉开,筋骨寸断。
“我去...”曲勇看到这里,也佩服这个日本人的想象力,他很清楚天命每次杀人必取对方的百会穴,无论是出于高傲还是怪癖,这都给了日本人一个信息,要保护好自己的脑袋,所以田中康城就想出了这么古怪的一招,以头做脚,以腿攻击。
这种招数的破绽无疑是极大的,况且脚上头下的看世界也会与从前是相反的,高手相争在于一线,田中康城是将自己置于了死地求后生啊。
但天命岂会给他生存的机会,他脚一跺地面!偌大的道场被震出“轰隆隆”的声音爆鸣声。
那田中康城原本就是脑袋贴着地面的,这一下的爆鸣简直沒把他耳膜震破了,顿时头昏眼花,气血失调,这一下所谓的绝招真的成了“绝”招!
然后天命还是左手画了个圆,轻轻巧巧的将田中康城的两条急腿收拢在一手,像小鸡般提了起來,那两把锋利可怕胜过电锯的腿就这样几乎沒有反抗的被提了起來,右脚脚尖已经去点其脑袋上的“百会穴”!
谁知田中康城虽然双脚被制,他腰身一拧,头颅已如山羊角一样全力撞向天命的小腹,这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速,不敏捷。
但是,两者的实力相差太大了。
田中康城不过是化劲顶峰级别的高手,他并沒有进入到达丹劲,而天命早已经是突破了丹劲,罡劲,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不坏的至高境界,已经是陆地上的“仙”了。
这样的差距,并不是任何的技巧能够弥补的,况且天命的武术技巧并不弱于任何人,他张口如鲸吞狂吸一口气,竟硬生生的凭着自己的小腹吸住了那颗撞上來的脑袋。
田中康城这一撞,只觉得自己是撞在万斤厚棉上,对方沒有任何的受伤,他一惊想要撤退,但太迟了,天命猛地“呼”吐出腹中浊气,那原本如棉柔软的肚皮忽然硬如铁,田中康城的脑袋被这么一压“嘭”一声碎了,血液中七窍之中喷射而出,死状无比凄惨。
堂堂一个化劲高手,在天命的手下脆弱如一颗西红柿,轻轻一捏,就爆了。
相比较于天命那绝对的劲道而言,曲勇更感兴趣的是其那个圆,那个圆实在太玄奥了,无论对手何等样的功夫,何等的劲道,只要他轻巧的一出手,就能将之收入掌中。
“金刚圈。”曲勇看着看着,脑海中猛地跳出这么个名称來,在西游记中,太山老君有一件法宝,极为犀利,一旦祭出來能将天下所有兵器都吸走,包括孙悟空的金箍棒,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风雷火电的各种各样法宝,甚至是如來佛祖的法宝也无所不收,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而今天这天命的左手画圆,也好像是这样的。
“你看明白了吗?”天命随手又一翻一抛,将田中康城近乎十米八的身子随手一掷,飞出许远,刚好挂在“行志道场”的金子大招牌上,好像凭空多了一块装饰材料!
他的话是问曲勇的,后者并沒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題他也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了,他闭上眼,一遍遍的回想刚才的那一招,那一招并不快,力道也不大,只有一个特点,很圆,非常非常的圆,近乎于完美的圆。
这在数学上是不可能的,完美的圆是徒手画不出來的,这一点玩过美术的人尤为深刻,现在最常见的画圆方式就是画直线,利用直线进行切割,直到成为圆形为止,但无论最后看起來的那个圆多么的圆,本质依然是一根根极短的直线而已。
但是,天命的圆不同,他真的画到了完美的圆。
曲勇的目光何等锐利,他的这双眼运足暗劲集中精气神去看,就算飞过的一只苍蝇,他也能清楚其翅膀上的纹理,但他看不出天命的手在画直线,他看到的是圆,每一寸,每一分都是圆,他看过不止一次,依然看不出。
他的双眼越闭越紧,最后额头是汗,手心,脚心,背心全都是汗。
“废物!”天命冷哼一声,将曲勇唤醒,背负双手自顾走出大门而去。
“小师叔...”曲勇皱眉狠狠的一跺脚,他从前一向被夸赞天赋绝高,自己也对自己很自信,但他在天命面前,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无奈也只能怪他这个小师叔是几百年不出的绝世天才,恐怕任何人与之相比都会相形见绌的,当年他师傅天一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且不说田中康城被杀,他的徒弟岸沙罗按照他书信上的指示快速向东南方奔去,一路藏风露宿,这年轻人虽是个无手的残疾人,但他聪明伶俐,居然能将自己照顾的很不错。
那日他逃出之后,信封上画着一副简陋的地图,地图的终点就是眼前的海滨水户外的这个小渔村,这个渔村小到在正式地图上也沒有个正式的名字。
岸沙罗望着海边的连天白浪,不禁口舌一阵阵的发苦,海景虽美,但他实在沒有心思去欣赏,这几日來他反复思量他师傅田中康城要他去找这个唯一救星,一个面上刺着“败”字的男人是谁,现在,他已经想到了。
日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武道界人才辈出,可近百年來,要说真正的绝世高手,只有三个,第一个自然是守卫菊花王朝六十余年,不见俗世的第一侍卫,第二个就是当年二战时期的千人斩,,神谷孝太郎,至于第三个,就是北海道红衣客了,第一人只会在大日本天皇陛下身边,早已生死不知,第三人红衣客因为强练假的一脉真喻,形体瘫痪后被铜面人所伤,后落在了渡边秀树的手里,生死不知。
所以这个面上刺字的男人只会是神谷孝太郎。
“传说此人杀人无数,神鬼皆惊,为什么脸上会被刺上败字呢?难道这就是他退隐的原因?!”
“漫天的夕阳,万丈的金波,千帆过尽,就沒有一艘值得看一眼的,还是我手上的这条烤鱼好啊!”不知何时,就在岸沙罗痴痴望着海面,不肯去村子里找人时,远处竟然走來一人,口中低吟,那海边的美景将他的身影衬得有如身在画中。
而此人之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手里也提着烤鱼,边吃边说道:“呸呸呸,你说这烤鱼好吃,我偏说着烤鱼不好吃,你说这景色不如烤鱼,我偏说景色比烤鱼好看...”
“啊...你这个人!”先前那人无奈道:“从小到大,你就什么都和我唱反调,我说一,你说二,我说不,你说要,我的名字叫公孙好吃,你的名字就叫公孙不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原來这两人竟是兄弟,名字也起的实在是奇怪之极,那弟弟公孙不吃说道:“你不喜欢我做你弟弟,我偏偏喜欢你做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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