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美培训的第一天,大家在慌乱和兴奋中入睡。
野贸大会主办方挺重视开幕选美,给几个选手挑了顶尖的私人别墅,两个一间。
肖骜他们在一楼,也是两人一间,那些顾问、指导、监护人就比较高级了,一人一间。
第二天,大家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尖叫声来源于三楼,其中一个房间。
是某个选手发出的。
但,不是负羡。
别墅有保安、保姆,还有监护人,远轮不到肖骜他们多管闲事,而他们也没那份心。
慢慢吞吞的洗漱完,整理好自己,后脚跟踩在后鞋帮,趿拉着鞋,慢慢吞吞的走上楼。
一扇房门前挤了好多人。
肖骜在门口,朝里瞥两眼,看见一个选手瘫坐在地上,无声啜泣。
他在人群中看到负羡,扒拉开人群,走进去,“怎么了?”
一个选手说:“005的戒指丢了。”
“什么戒指?”
坐地上哭的005抬起头来,“是我的结婚戒指……”
高峤也过来了,正好听到这一句,“结婚戒指?你结婚了还来参加选美?”
005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看到过的。”
顾问问她:“那你睡觉之前,放在哪儿了?”
005抽抽搭搭,“就在我枕头下边……我怕丢……所以放在我枕头下……”
顾问又回到进门时的问题,“所以,到底是谁跟005住一间房,给我站出来!”
负羡来的晚,并没有听到她问过这个,站出来,“是我。”
005摇摇头,“不是她,我昨晚是和010,她是001,我不会认错的。”
负羡:“从始至终都是我。”
005一口咬定,“不是你,是010。”
此时,010也来了,005一把攥住她胳膊,“是你拿了我戒指!对不对!”
010看精神病一样看她,“你没毛病吧?”
监护人听得脑袋都大了!“不就是个破戒指吗?丢了丢了吧!”
005抱住他的腿,“如果戒指丢了,我就不参加了。”
监护人听到这话,沉静下来。
这005是不是已婚他不管,但要是少一个,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权衡利弊,他清清嗓,说:“这样,你们把昨晚上谁跟谁睡一间房,给我交待一遍。”
美女站成一排,各自交待。005确是和001,也就是负羡一间房,而010,是跟007。
005还是死咬她是跟010睡一间,她记得010的脸,还有她的号码牌。
监护人头疼了,“现在010说没跟你睡,001说是她跟你睡的,就一个人坚持是和010。”
005还点头,“是这样。”
监护人揉揉心口,“所以呢?我该相信谁的。”
005坚持,“我说的是真的。”
顾问这时看到002手上也有枚戒指,走过去,把她手拿过来,“这是什么?”
002很镇定的说:“戒指。”
顾问问她,“是你的吗?”
话音刚落,002还没来得及回答,005就冲上去,“是我的!是我的结婚戒指!”
002把手背过去,眼瞪的圆,“你想钱想疯了吧?这是我的!!”
顾问从002手里把戒指摘下来,举起,“到底是谁的?”
002:“我的!”
005:“我的!”
有意思的是,两个人不仅都能说出戒指的品牌,净度、成色,还能准确说出切割手法,以及是哪年定制,在哪个地方选购,GIA还是AGSL认证也都一清二楚。
顾问毫无头绪,询问监护人的意思,“怎么办?”
监护人也一个头两个大,他哪儿知道怎么办?
高峤见肖骜看戏一样,“六哥你知道是谁的吗?”
肖骜轻笑,很有难度吗?
高峤见他不说,偏头看向负羡,她好像也跟肖骜的表情差不多?
他走过去,小声问她,“六嫂你知道吗?”
负羡偏头,跟他说了两句话。
高峤恍然大悟,举起手来,“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戒指吗?”
他对005说:“我有的是钱,我再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样行吗?”
005:“不行!”
002:“不行!”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高峤一拍巴掌,把顾问手里戒指还给005,“案子破了。”
002急了,“你什么意思?!”
高峤瞥过去,“我说给005买戒指时,你是不是太激动了?你又没损失,你说什么不行?”
002脸一胀,不说话了。
看戏的人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监护人拍拍手,“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吃早餐,训练,上午还有一堆事儿呢。”
人散了,高峤凑到肖骜身边,“六嫂真他妈聪明。”
肖骜瞥他一眼,“是你太蠢了。”
高峤:“……”
负羡扶起005,005紧攥着戒指,“是我的……是我的……”
“你怎么能确定你的?”负羡问。
005把戒指收起来,拿出一张纸,一根铅笔,把戒指画了下来。
负羡拿起,看着纸上那只栩栩如生的戒指,“画过很多次了?”
005摇头,“第一次。我是画画的,对我来说并不难。”
负羡把纸放桌上,“走吧,下去吃早餐。”
005把戒指收好,随负羡下楼。
一楼餐厅里,所有人两两相对坐在长桌前。
010对着002,挨着007,007对面有一个空位,旁边有一个空位。
005坐到007对面,负羡坐到007旁边。
每人面前一碟草,监护人还说要他们好好的吃,还祝她们吃的开心。
负羡左边007,但右边是傅伽,傅伽夹给她两块牛排。
然后这个举动就被肖骜看见了,差点掀了桌子。
吃完饭是跳舞训练,训练形体,教了一套比广播体操好看不到哪儿去的形体操。
负羡肢体不算差,动作也不僵硬,但跟人从小跳舞的,还是不一样。
一上午捱过去,十个人陆续洗澡,更衣。
在更衣室,005拿起眉刀,小心翼翼的展开,修着眉毛,扭头看负羡,“用我帮你修修吗?”
负羡摇头,“我觉得我眉毛还好。”
005笑起来,“不会有一个女孩子,觉得自己还好的。”
负羡:“这是什么理论?”
005坐下来,跟她说:“给你举个例子,一个男人说没衣服穿了,是真没衣服穿了,而一个女人说没衣服穿了,是说没新衣服穿了。女人天生就是不容易满足的生物。”
负羡想想自己,她还真……不是女人。
中午吃饭,负羡没去,在房间打坐,闭目养神。
门悄悄开了,她岿然不动。
来人在她身后,出手。
负羡一把攥住他手腕,用力一拉,随即抬掌。
“我我我!”肖骜扣死她手腕。
负羡面无表情,“我知道。”
肖骜瞪眼,“你知道你还下手这么狠。”
负羡理之当然,“反正你也能躲过。”
肖骜无力,“所以我开瓢五大三粗那回,你故意指认我,也是认为我能应付?”
负羡嘴角挑了下,没说话。
肖骜一把搂住她,摁死在怀里,“你个小坏蛋,让我抱一会儿,想死我了。”
负羡掐他腰上肉,结果都是肌肉,连掐几下都没掐住。
肖骜在她脸上狠狠亲上一口,“我能让你掐了我?”
负羡上半身蓄力,力传入双臂,左右同时发劲,震的肖骜松开手。
肖骜没负羡那些花招,但他反应力还行,而且对于负羡的套路,也摸了个差不多,即使被她逃脱,也能在第一时间把她捉回来,锁死手手脚脚,让她动弹不能。
负羡瞥他,“你过来,是要跟我切磋?”
肖骜笑,“我过来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你,是你一直要跟我切磋。”
负羡不挣扎了,任他抱着,“给你抱一分钟。”
太少。肖骜手上用力三分,“我要一辈子。”
负羡不易察觉的浅笑,“谁要跟你一辈子?我劝你别太乐观。”
肖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羡儿。”
“嗯。”负羡允许了肖骜对她的这个称呼。
肖骜垂首亲亲她额头,“你们选手当中,除了你,还有带任务来的。”
负羡点头,“007。”
肖骜应声,“这女的昨晚上约老四,老四要是不去,就明摆着进来选美内部是有目的。毕竟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女人。所以老四去了,晚上他俩干了什么我不知道,老四也没说,不过他告诉我,这女的……”
“身手了得。”负羡抢了他的话。
肖骜:“嗯,是这样。一个人能不能打,老四比较能看出来。”
负羡:“我之前见她甩眉刀像耍匕首,以为化妆熟练的女人,都这样,直到我看见005画眉。005会画画,画笔用了那么久,用眉刀还是小心翼翼。所以007甩眉刀甩的不正常。”
肖骜:“也所以,这个005昨晚的确看到了010。”
负羡:“嗯。她画出戒指游刃有余,跟实物一模一样,说明她的观察能力很强,我不相信她走眼,她说是010,那就是010。
我昨晚最后一个回房,当时她睡了,所以她不知道跟她一个房间的是我,也说得通。
所以我猜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010被007撺掇,拿到戒指,然后交给002,做这一出戏。
看她们吃饭时的排位也能大致摸到一二。
至于戒指详细信息,只有特工才会背这种东西。
而他们当中,附和这个条件的,只有‘身手了得’的007。”
肖骜:“你是觉得,这个010跟007是一伙的?”
负羡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好,但007绝对有问题。如果010跟007不是一道……”
这回轮到肖骜抢先,“那就说明,她是被007利用的。”
负羡从肖骜怀里起身,“你觉得,007,是谁的人?”
肖骜把高钲淇给他们安排新身份,将他们发到野贸大会内部经过说给负羡。又说:“高钲淇为人太过谨慎,他不可能犯这么智障的错误,让人在他眼皮底下换人。也因为谨慎,007在高钲淇身边卧底多年的可能性不大。唯一比较贴近逻辑、符合事实的是接手参赛选手的负责人掉了包。”
负羡说:“接手的负责人是谁?”
肖骜已经让傅伽查了,他那儿还没个信儿。“这个问题等等吧,得先弄清她的目的。”
负羡大概能猜出来,“她会勾引傅伽,那就能解释她指导这一场偷戒指寓意何为。”
肖骜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但仍然洗耳恭听。
负羡说:“她是要看你们到底是谁。她真正的主子在怀疑你们。这一场戒指风波局做的并不复杂,但其中门道太多,对于只注重外在美的选手,以及监护人、顾问什么的来说,看不出来。”
肖骜知道后话,“我们能看出来,所以只要我们站出来了,就说明我们了解那些门道,熟悉陷害栽赃这一系列套路,也变相说明,我们的身份很有可能是我们伪造的。毕竟我们伪装的这几个身份本人,平常都涉及不到尔虞我诈。”
负羡看向他的眼睛,“是这样。”
肖骜两根手指头夹她鼻梁,“那你还让高峤出来拆穿。”
负羡想起高峤一贯的态度,以及他‘无脑’的人设,包括近来对他的了解。“高峤没得挖,无论是真身份,还是假身份。如果可以分走007的注意力,更能方便你和傅伽行动。”
“原来我媳妇儿什么都想到了。”肖骜揉揉负羡的脸。
负羡漂亮的脸蛋被他搓圆捏扁,拂掉他的手,好看的眉毛拢成一股。
肖骜俯身亲在她眉峰处,“别老蹙眉,以后你的生活一帆风顺,永远都不需要你耸着眉。”
负羡只当这是一个梦想,“那就,借你吉言。”
肖骜额头抵着她额头,“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相信我有本事,给你岁月无忧。”
负羡手伸进他腰侧,环住,脸贴近他胸腹,“自非洲那一仗后,我就信你。”
肖骜就爱听这种没营养的奉承的话。耳朵凑近她嘴唇,“来来,媳妇儿,再来说两句。”
负羡一口咬住,“不。”
她也没用劲,牙齿厮磨肖骜耳廓,弄得他心里痒,身上痒,哪儿哪儿都痒。
肖骜声音发哑,“你可别撩我,我这人经不起撩拨,尤其是下边儿这玩意儿,说冲动就冲动,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负羡说:“我可以帮它纠正过来。”
肖骜没来由的裤裆一凉,眼角颤颤,“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瘆得慌?”
负羡浅笑,低低的笑声钻入肖骜耳朵里。
中午饭时间用来**,午休时间,选手都回房,肖骜再想待,也待不了了。
主要是他没想给负羡带来负担。
凡事还是不要太特殊,以免她成为公敌。这对未来半个月,可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