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钧莫名其妙被高钲淇警告,不要动那姑娘。
台球厅里,他郁闷的抽着烟,几个兄弟跟他打摖、起腻,“嘿,嘛呢你,思春了?”
连钧掀起眼睑,“你说,老高不让我碰她是要干什么?”
有人笑了,“就知道你丫魂儿是飞到那小娘们身上去了,咱能有点出息吗?”
“咱们老连就是稀罕那白白嫩嫩的,一掐就能掐出水儿来的,那姑娘长得可真没得说,有那么点混血的意思,这光亲个嘴儿都能要了命,要是能压上干……操,死而无憾啊。”
“之前有一大师说过,死在女人怀里,那才叫死得其所。”
“咱们这天天拿命扛的日子,保不齐什么时候一个泄密,全他妈完犊子,还是那句话,活,就活当下,管他妈谁是谁呢,你就操了能怎么地?他高钲淇能一枪崩了你?听他吹牛逼呢。”
“雏是没戏了,指不定怎么被肖骜糟践过了呢,不过人还是可以的,当个泄欲工具也不赖。”
……
他们还在三言两语的侃着,连钧没待下去,起身走了。
相对他们而言,连钧已经过了一帮老爷们讨论女人的年纪,遑论他对他们用在那姑娘身上的字眼,很不爽。
从台球厅出来,连钧回了酒店,在一扇门前,站了许久。
直到客房服务走过,“先生,请问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连钧不自然的咳两声,拿房卡,“没事。”
进了门,负羡在落地窗前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他走过去,“看书啊?”
“嗯。”负羡轻应。
连钧清清嗓子,“哪儿的书啊?”
“旁边书架。”负羡答。
连钧没话找话,“肖骜不会知道这里的。”
负羡翻页的手停住,只有半秒,“嗯。”
连钧靠近她,“你饿了吗?”
“不饿。”
连钧坐下,“想喝点什么?”
“我喝了水。”
连钧挪挪屁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负羡。”
连钧皮鞋头抵住负羡的鞋跟,“名字真好听。”
负羡转身,面无表情,“先生有话直说。”
连钧搓搓手,有点紧张,“我想保护你。”
负羡:“谢谢你的心意。”
连钧不是想说这个,“我可以一直保护你。后天交易会,你跟我去吧?”
负羡要的就是这个,“我没有资格。”
连钧当她同意了,双手握住她胳膊,“你同意了?”
负羡:“我没有邀请函。”
连钧挑挑唇角,“我叫连钧,我就是你的邀请函。”
*
交易会如期而至,作为内部人的西北F4凑到一起。
高峤拍拍脸,“精神一点!咱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打野F4了。”
封疆拒绝,“这名儿太土了。”
傅伽也说:“你不要取乱七八糟的名字了。”
肖骜想起那个‘长生帮’,一脚踹在高峤屁股上,“给老子打住!别瞎他妈起!”
高峤委屈巴巴,“你们就是不喜欢我,你们就是要欺负我。”
肖骜和傅伽面无表情,朝前走,把他甩在后头。
封疆拍拍高峤肩膀,“你这不是欠的慌吗?你明知道你一取名他就骂你。”
高峤一双仇怨的大眼睛瞪着肖骜,“六哥真讨厌。”
封疆说:“这就是你老挨揍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他讨厌,但就你嘴贱,他能不揍你吗?”
高峤瞥一眼封疆,“三哥,我发现你也挺讨厌。”
封疆:“……”
前头傅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肖骜倒没有,“高钲淇是知道我们要什么,互相利用而已,但关于他那部分,还是得……”
傅伽知道,“不会跑了他的。我们也不是善良的人。”
肖骜端起摆桌上一杯酒,“答应让他全身而退,可没答应把他的罪行销毁。”
傅伽跟肖骜一个心思,亦端起酒杯,啜一口,“谨慎点,虽然接下来是我们的主场。”
肖骜弯弯唇角,已经两年没闻到紧张的气息了。
高峤追上来,从他俩中间穿过,捻了颗樱桃,“我刚琢磨了一下,咱们这是在抢条子的饭碗吗?咱们把这些个违法乱纪的都收拾了,那要他们干什么使?白吃国家饭?”
封疆随后,“你觉得你四哥和你六哥是那种为人民服务的人吗?”
高峤想都没想,“不是。”
封疆打个响指,“有钱能使鬼推磨,女人叫他哥俩愁啊。”
高峤挑眉,“三哥!单押!”
肖骜、傅伽一个白眼,端着酒杯转身,转身时,眼睛齐齐定死在连钧那位女伴身上。
负羡穿了身旗袍,酒红色,宝石戴全套,鞋跟宝石色搭,头发挽起一个髻,几绺躺在颈间,几绺飘在额前,跟她葱白的肌肤形成鲜实的对比,柳眉杏眼,红唇皓齿。她可真漂亮。
肖骜心又化了,他心爱的姑娘啊。
傅伽缓缓垂下眼睑,那么美好的人,他多看几眼都觉得罪恶。
负羡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不过并不认识他们的装扮。
连钧顺着她眼神看过去,瞅见肖骜,眉头紧锁,手伸向怀里,握住枪。
肖骜提步走过去,主动伸出手来,“你是……连钧。你好,我是秦征。”
连钧以为自己在梦游,望望天花板,望望自己比女人粗不到哪儿去的双腿,“谁?”
傅伽替肖骜回答,“秦征。我是元辅生。”
负羡随即了然,看来是为了潜进来更名换姓了。
连钧还是表示不能接受,问负羡,“他不是肖骜吗?”
负羡:“如果是肖骜,我在看到他时,就害怕了。”
连钧仍然不信,直到再进来的人告诉他,那跟肖骜一模一样的,确实不是肖骜。
在听过‘秦征’的背景之后,连钧仍然怀疑,“有这种可能性吗?”
那人给他看肖骜出入各种活动的照片,视频,“肖骜现在在上海,你要非说这个是,那就是说肖骜有□□术,但这并不现实。”
连钧眼皱成一个扭曲的形状,“所以,我就要被迫接受,这个人是肖骜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那人拍拍他肩膀,“你也可以不接受,不过他接下来都会跟我们一道。”
连钧感觉自己受到惊吓不能好了,“为什么?”
“因为他也是内部人员,高钲淇的心腹。老高没来,派了四个有名望的镇场,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他还不想退隐,不然自己人都到国外了,为什么还派几个自己人?”那人说。
连钧一直以为他才是高钲淇的心腹,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吗?那他还听他个屁啊?!
那人又说:“老高是元老级人物,百分之六十客户还都念着他的招牌,你别冲动。”
连钧是不会冲动,只不过,高钲淇要是拿他当狗,那就可别怪他咬人了。
至于那姑娘,自然也就不用遵他意思,光看不碰了。
他看向站定在长桌前的负羡,她眼看着桌上美酒,想喝又不想喝的模样。
同样眼在负羡身上的,还有肖骜和傅伽,天知道肖骜忍得多痛苦,高脚杯捏碎好几支。
傅伽云淡风轻,面上没有一丝一毫除冷漠以外的神情。
负羡站在桌前,透过酒杯杯壁,把几个目不转睛盯住她的人看了个遍。
连钧眼里是色-欲,是征服和占有。
傅伽眼里是欣赏,是对一件瑰宝的惊叹。
肖骜……肖骜眼里什么都有,像杂货铺,也像藏宝库。
她左唇轻挑。
“秦征哥哥!”一道脆生的嗓音刺穿纾缓悠扬的钢琴曲。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过去,唯独负羡,她只是盯着酒杯上,肖骜的表情。
肖骜眼始终在负羡身上,他也不介意别人发现他瞧着负羡,毕竟秦征是个花蝴蝶,他不做出点登徒子擅长的事儿来,别人还以为这只花蝴蝶要过冬。
两个腰肢柔软的女人跑进来,左右夹击,把肖骜搂住,“你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
肖骜被围死,才想起表妹说,给他找了两个搭戏的,立马一手搂一个,“你不照样过来了?”
女人撒娇,小拳头捶在肖骜胸口,“唉呀秦征哥哥真讨厌。”
连钧见此景,真信了。
毕竟外传肖骜洁身自好,虽然具体什么德行没人知道,但在外人面前,他绝不会这么搞。
他走向负羡,小心翼翼的对她说,“我们到里边去坐好不好?”
负羡转身,微笑,“好。”
微笑!微笑!微笑!
肖骜看见了!负羡冲那二刈子笑了!他有小情绪了!他要炸!
傅伽在他发火之前,把两个女人扯开,“没你们事儿了。”
毕竟是付过片酬的,两个女演员相当痛快,说上就上,说滚就滚。
肖骜眼盯着负羡的影,似乎是要盯出血来。
傅伽提醒他,“行了,她也是在演戏。”
“演戏就能那么笑了!都他妈没对我这么笑过!”肖骜浑身上下都不平衡。
高峤他们走过来,“怎么了?谁笑了?”
肖骜默念一遍连钧名字,攥着拳,牙缝里钻出一句,“狗-日的。”
高峤眼神一亮,“狗-日的笑了?狗-日的是谁?”
封疆:“……”
傅伽:“……”
走进内场,买家已经就位,肖骜还真看见不少熟人,又对他们重新有了一个认识。
傅伽唇不动,声远,“都认识。”
肖骜:“见机行事,不行一会儿猛灌我。”
傅伽:“成。”
北方干果大王看见肖骜,颇有点惊讶,迎上去,“肖老板,这是要拓展副业?”
肖骜一个自成一派的白眼翻过去,鼻孔都充满不屑,“你谁啊?”
干果大王半晌没动弹,一看就是吓够呛。
香港做建筑的丁淮,纪氏一把手的弟弟,也认识肖骜,走过去,“肖总这是开玩笑呢?”
傅伽在一旁充当解释,“这位是秦征,并不是肖骜。”
如此解释了半个小时,终于所有人都知道,眼前并不是肖骜,而是他父亲的私生子,秦征。
负羡看着肖骜一行把现场人当猴儿耍,又想起他们在非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果然还得是这样的人,才能把一个瞎话编的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连钧递给她一杯酒,“你看了秦征好几眼,是还放不下肖骜吗?”
负羡:“是曾经那么恐惧的一张脸,突然换了一个灵魂,叫我有些难以接受。”
连钧:“所以你是不喜欢他的吧?”
负羡偏头看他,“所以你喜欢上我了。”
连钧倏而脸一红,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