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只见十七娘李可心正端坐在桌案前的凳子上,此时她正小心翼翼的将火链子放下,那明亮的烛光便如同月光一般照耀在了她的身上。
在那桌案之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其中一榻宣纸之上隐约可见字迹,俨然是写成的书稿。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张毅却可以看出,那字迹娟细秀丽竟然很有水准。
此时的李可心异常疲惫,看到张毅过来脸上微微一喜,小声询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张毅一阵郁闷。
哥们到是想早点儿来,可是那也要能来的了啊!
当下张毅指了指外面,然后又朝着李春芳的房间指了指,分明就是告诉李可心刚才李春芳在外边,所以没办法上来。
看到张毅的手势,李可心吓了一大跳,仿若受伤的小鹿一般身子一缩,转眼间想起既然张毅这家伙敢进门那大姐自然是已经睡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小手一招,示意张毅赶快进来。
十七娘的香闺啊!
张毅心里那个激动啊!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一个女人的闺房,行走之间只觉得一阵熟悉的香气缭绕好不舒爽,贪婪的吸了几口,无奈便已经到了桌案跟前。
“小毅,你快来看看!”待张毅上前,李可心赶忙压低了声音指着桌案上找已经写好的书稿对张毅道:“你上午之时说的那对对联的主意便是极好的,大姐他们也很是看好,这次你能一扫往日的疲性大家都欢喜的紧!”
说到这儿,李可心踌蹴了一下,然后语速变得缓慢了些,有些顾忌的继续道:“不过小毅你在楼里为难之际站出来出谋划策我们...我们自然是欢喜的,你是楼里唯一的男人,也是我们姐妹的倚靠。
只是....只是你现在奋发图强,用功时日尚短...十七娘便私自做主写了这些对联,虽不说能难住那些士子,只希望能拖上一些时日那也是好的!”
李可心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此时两只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张毅,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期待的是张毅能够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忐忑的是万一张毅一意孤行....
两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复杂而又细腻,看的张毅一阵愣神。
果然是我的乖乖十七娘啊!
张毅心里恨不得马上就抱着李可心狠狠的安慰一翻。
既聪明,又善解人意,而且还处处为人着想,可不就是当老婆的理想人选吗?就算今晚白跑了一趟,不能一亲芳泽,那也是千值万值了!
透过闪烁的烛光,看着眼前俨然眉头紧锁、万分担忧的人儿,张毅突然间心里就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一时间张毅陷入了胡思乱想,李可心却慌了神。
看到张毅久久不语,特别是张毅眉宇间一展一张,在她看来显然因为自己不想用他的对联心生不悦,顿时就慌了神。
“小毅,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可心急忙拉向张毅的手,慌乱解释道:“我...本想着,你...我.....”
这不解释还要,一解释李可心那儿还有平日里的稳重?一席话说的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度,到了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整个人又是担忧,又是焦急,情急之下两抹眼泪便顺着眼眸丝丝滑落,那叫一个楚楚动人。
李可心一流泪,张毅也慌了神。
他这人最看不得女人流泪,而且还是十七娘,心里早就心疼死了。
莫说十七娘是担心自己写的对联不行,就算是平白的看着十七娘掉眼泪那也是不行的。
哎哟我的女马啊,张毅脑子一阵犯晕,手上被那双细腻的冰凉握住脑子渐渐恢复正常,顿时急了,道:“十七娘,你别急,咱们好好说话!”
“十七娘,你的意思我懂,不就是几幅破对联吗?既然十七娘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对联,我那几幅不用也罢!”
“你不生气?”李可心一愣。
生气?
张毅那个郁闷,心道,哥们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
不过这话张毅却不敢说出来,只好道:“当然生气了,不过却不是为这件事生气。”
张毅顷刻间老脸一板,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吓得李可心的眼眸间立刻又生起了水雾。
“那...那你生什么气?”李可心小声问道。
“当然是生我十七娘的气了!”张毅那个汗啊,怎么一句话又要抹眼泪了?不过还是继续道:“你可是我的十七娘,你如此这本小心翼翼那便是把我当外人了。你想想,对自己人用得着解释那么多吗?”
嘴上这么说,张毅心里却腹诽不已。
到底什么才算自己人?
虽说他对十七娘以长辈相称,可自己和那些小娘可没有半毛钱血缘关系,从这一点来看严格意义上那便是没有什么亲属关系的。
可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李春芳毕竟是自己的养母....所以这关系,哎,复杂!
当然,这些都还好说,最关键的是这些小娘却偏偏个个生的花容月貌,天仙模样,弄的自己这个两辈子跨越千年的老处男心里痒的跟猫抓似的,还不能下手。
试问,一个正常的男人,耳读目染天天和一大群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而且人家还一点儿都不提防你,你能忍受的住吗?
“嗯,我...我知道了...!”
听着张毅的解释,李可心终于小声的应了一句,那苍白的小脸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所以啊,十七娘,你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吧!你既然有更好的对联我自然是支持才是,况且咱们的目标都一样,都是为了咱们楼里好,难不成你真想像大娘说的愿意去乡下让我种地养活你们不成?”看着李可心心情好了起来,张毅不禁开了个小玩笑。
“哎,其实去乡下也没有什么不好!”李可心悠悠一叹,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道:“如果真有选择的话,我还真想去乡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省的在这楼里....”
说话间,李可心不由得神出天外,满脸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