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传达室值班的是猴子,与他的一个老乡。
俩人都看到一辆车,好像疯了那样向牌坊这边疾驰而来了。
猴子还骂呢:“嚓,这些有钱人啊,就是任性。你说这都到家了,还有必要开这么快的车,好像被鬼追似的吗?”
他的话音未落呢,那辆车就已经冲到了门口。
猴子打开窗户,正准备看看是谁这么没素质,再决定要不要升起栏杆时,那辆车就已经撞断栏杆,呼呼地去了。
“我靠,这么猛?一根护栏不值钱,值钱是你车子好不好?车灯都碎了啊。”
猴子眨着眼的愣了片刻,才猛地醒悟过来,抓起桌子上的橡胶棍,在没什么见识的老乡脑袋上敲了下,怪叫着冲向了门口:“快,快去看看那是什么人,胆敢乱闯由猴哥我罩着的地盘!”
开车撞断栏杆后,不但要照价赔偿,把自己车也撞坏,还会引来别墅保安的质问,这么简单的道理,岳梓童当然懂。
可就因为她懂,所以才这样做。
她现在无法确定,在路上看到杨逍那张脸忽然出现在车窗外,是不是幻觉。
所以她不敢擅自下车去看,哪怕是回到家后。
但只要她撞断物业的栏杆,引来保安后,就敢下车了。
到时候,她只要看看跑过来的保安,是什么反应,就能判断车顶上有没有人了。
谁说岳梓童是个蠢女人?
真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来?
正如岳梓童所料的那样,她刚把车子停下,就从后视镜内,看到有两个保安拿着棍子,手电跑了过来。
她没敢熄火,甚至都没摘挡,只是踩住了离合,随时准备着一抬脚,车子急速狂奔出去。
“下来,请你给我们下来!”
“你怎么开车的?喝酒了吗?”
拍马赶到的猴子俩人,没敢用棍子点着车主,只是面色不善的高声让她下车。
“安全。看来,我在路上看到杨逍的那一幕,确实是幻觉。”
从两个保安脸上,没有看到自己最担心的那一幕后,岳梓童那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
落下的,还有车窗。
借着路边街灯的光芒,看到车内这张娇俏的脸蛋后,猴子脸上的怒色,悠地消失,浮上了习惯性的谄媚:“岳女士,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呢?”
漂亮女人无论在哪儿,都能轻易引起男人的关注。
所以猴子知道岳总姓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这可是业主,虽说霸道了些,可该陪着笑脸的说话,还是得陪着笑脸的。
岳梓童没说什么,从副驾驶座上拿过小包,取出一叠钞票,大概有几千块的样子,递出了车窗。
钞票不会说话。
可它的能量,却比以口若悬河而著称的律师,更加管用。
马上,猴子就不再追问什么了,接过钞票,后退两步,抬手敬礼。
一根护栏,撑破天也就是三百块。
这可是好几千呢,拿出三百块来买根新的护栏,猴子俩人还能落下很多。
他傻了,才会再和岳梓童啰嗦什么。
等猴子俩人走远后,岳梓童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鼓囊囊的胸,用遥控打开了别墅铁栅栏。
“但愿以后别再遇到那个怪物。”
费力的把李南方从车里抱出来,向对面看了眼后,岳梓童快步走向了门口。
这家伙死沉,死沉的,愣是把岳总累出了一身香汗。
特殊情况下,岳梓童当然不敢再把他扔在下面客房内。
李南方要是醒来,找妈妈、哦,不,是找小姨,说他渴了饿了,要拉屎撒尿怎么办?
唯有把他抱进自己绣楼内,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屋子里睡了。
不过,这厮以前可都是睡地板的。
今晚再让他睡地板,明显不行啊。
也顾不上他身上的血污,泥土了,岳梓童把李南方平放在床上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等气喘匀和了后,才抓起了他的左臂。
李南方的左臂,被白色布条包扎着,有血渍渗了出来。
她慢慢解开了布条。
当看到那五道血淋淋的指痕后,吓得岳梓童就要失声惊叫,幸好及时抬手,捂住了嘴。
心里疼地不得了,只想跳着脚的大骂:“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啊?有种给我站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等心儿不再跳的欢了,岳梓童才凝神看向了伤口。
伤口,就像被什么怪物的爪子,在上面狠狠抓了一把似的。
再深点,估计能把血管抓断,这条胳膊就废了。
幸好有小姨保佑,没有伤到筋骨。
而且,伤口上应该被洒上了什么止血药,伤口这么深,居然没出血。
伤口处,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散出,很好闻。
“这应该是胡老二给他包扎的。哼,还算他有点良心。不然,本小姨下次看到他,保证废掉他。”
低低的骂了句,岳梓童站起身快步走到柜子前,从最下面拿出了一个小急救箱。
干特工的,家里都会有这玩意的。
就像他们也曾经被专门训练过,该怎么包扎伤口。
因为看出伤口上这些药粉止血功能很强大,岳梓童并没有自作聪明的给他清洗伤口,再敷上她的疗伤圣药,只是用酒精棉,在伤口四周擦了擦,用绷带小心的,给他重新包了起来。
末了,再打上个漂亮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所为。
岳梓童在做这些时,李南方始终处在沉睡中。
这让她有些不安,几次想拍着他的脸,柔声娇呼,小外甥醒来,小外甥醒来。
最终还是忍住了。
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望着这张怎么看都英俊的脸,岳总痴痴发了半天呆,终于熬不住困神的入侵,抬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后,顺势躺在了他身边,闭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是担心,又是哭泣,又是害怕的折腾大半夜后,岳梓童也真累了。
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冬天的太阳,总是出来的特别晚。
马上就要七点了,天才刚蒙蒙亮。
这个时间段,也是人们睡眠最香的时候。
如果不是身体里的无胆黑龙乱折腾,李南方真舍不得从美梦中醒来。
梦中,他小姨就睡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嗯,就是触手可及。
他只需一伸手,就能伸进她领口内,攥住一个又软又弹还滑腻的东西——心里,感到特别特别的踏实。
可黑龙却左冲右突的,好像吃错药那样,兴奋的长啸着,迫使李南方不得不从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
“咦,这不是梦啊。这是真实的。”
睁眼看到岳梓童那张小脸,就在眼前后,李南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能确定这不是梦。
他在梦中梦到的那一切,在现实中都实现了。
小姨就躺在他身边,面对面的,脸上好像还有泪痕。
长长的眼睫毛,不是那种十块钱一包的假货,蝴蝶翅膀那样闭在一起,遮住了那双本该有春水流动的眸子。
小巧挺直的琼鼻下,小嘴半张着,一口大烟都熏不黑的小银牙,整齐好看。
就是嘴角亮晶晶的口水,有损她的美貌形象。
睁眼看到小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南方发现他的右手,正在小姨衣领内,握着那团柔软的滑腻。
可能是用劲大了点,岳梓童的秀眉始终紧皱着。
却没醒来。
这证明她睡得很死。
呆呆望着这张脸,李南方愣了很久,才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鬼催着似的去了斑鸠山,在回味被某可怕的鬼女人逆推时,接到岳梓童的电话像回赶。
结果,杨逍,胡灭唐相继出现。
杨逍在暗中跟踪他,胡灭唐也是。
本来,杨逍是要对他不利,胡灭唐是要救他的——可为什么,后来却是他们俩人联手,就像秦老七与荆红命俩人那样,联手把他给搞昏了过去。
没有谁喜欢,被人以蛮力搞昏。
李南方尤其不愿意,但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很清楚,那俩人每一个是好惹的。
他唯有乖乖被虐昏过去的份儿。
不过昨晚也不是没有任何收入,最起码黑龙能在看到杨逍后,敢张牙舞爪了。
左臂有些疼,还有些痒。
手指下意识的勾动了下时,李南方脑海中浮上杨逍厉笑着,一把抓碎他袖子,在他胳膊上留下五道深深血痕的那一幕。
至于以后发生了什么,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小姨陪在身边。
“应该是她把我带回来的。我昏过去的样子,肯定把她给吓坏了。不然,她脸上不会有泪痕。唉,傻孩子,怕毛呢?以后你就会知道,这种事对于我来说,绝对是家常便饭。不过,男人在出事后,会有个女人肯为你担心为你苦,就证明他是个幸福的。”
“我是个幸福的男人。”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时,就看到岳梓童掩着双眸的蝴蝶翅膀,微微扑簌了下。
就知道她要醒来了,赶紧闭上眼,装睡。
伸进人家衣领内的右手,却没有拿出来。
一来是舍不得。
二来是如果他现在缩回手,势必会让岳梓童误以为,他在故意非礼她。
至于昏睡中,那只咸猪手是怎么钻进她衣领内的,李南方还真不知道。
这可能是本能吧?
从小就缺少母爱的李南方,身边有女人陪睡时,醒来后基本都是这样。
岳梓童醒来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半身酥麻,胸前酸痛。
半身酥麻,是因为侧卧半夜没有翻身的原因。
胸前酸痛——特么的,这是谁的一只咸猪手?
往哪儿捏呢?
要不要给他一刀子斩断。
还是算了吧。
我整个人都是他的了,还在乎被他这样?
岳梓童很为自己拥有如此宽阔的胸怀而感动,慢慢拿出那只手后,悄悄活动了下酸麻的左腿,翻身下床,坐在了椅子上。
左手托着香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南方。
满脸都是神圣的母性光辉,与平时动不动就瞪眼的样子,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