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届科幻银河奖进入了尾声。
颁奖之后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楚河作为银河奖特别奖获得者，特意受邀发表了演讲。
这个演讲也就几分钟，连稿子都不用，主要说说自己写《诗与海》的心路历程，以及对科幻文学的展望。
但这短短几分钟，对邵夭夭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她已经厌世了，自闭了。
楚河的声音一直在会场里回响，折磨得她怀疑人生。
要不是因为在会场，邵夭夭肯定要剑来了。
袁华英在旁边摸不着头脑，她搞不懂邵夭夭怎么是这个反应。
震惊、愤恨、麻木、绝望……这都是些啥？
陈泉一也很疑惑，他作为邵明华的好友，这次要专门照顾好邵夭夭，不由低声询问：“夭夭，没事吧？”
邵夭夭吸了一下鼻子，似乎要啜泣了。
“陈老先生，散场后我直接回家了，不等你了。”
“怎么这么着急？”
“累了。”
不再言语。
袁华英有意想问问，但看邵夭夭情绪低落，也不便多问了。
终于，楚河演讲完毕，颁奖典礼就此结束，大家可以散场了。
邵夭夭起身就走，她提着撕裂的裙摆，走得飞快，一会儿不见影儿了。
楚河走下台来，很多人还在鼓掌。
刘强跑过来抱住楚河：“哈哈，楚先生，托你的福，我获得了最佳编辑奖！”
刘强也得了奖，同样是靠《诗与海》。
楚河一笑，看了看左边观众席：“邵夭夭呢？”
“你果然心动了啊，那个穿汉服的就是邵夭夭，刚才你在台上应该跟她眉目传情了吧？”刘强嘿嘿一笑。
楚河刚才并没有眉目传情，实际上他没有分心，毕竟演讲没有稿子，说几分钟也是蛮难的。
“楚小河，恭喜。”袁华英走了过来，还带着陈泉一。
陈泉一伸出了手：“真是年轻有为，你的书一群京城的大人物都在看哦。”
“他就是陈泉一。”刘强戳了楚河一下。
楚河跟陈泉一握手，谦虚道：“陈老先生过谬了。”
“你别客套，别把我当老头子。我很看好你，希望在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上再见到你。”陈泉一和蔼一笑，他相当地看好楚河。
不过这话的意思也是在告诉楚河要继续加油，科幻银河奖不够份量，如果楚河甘心于此，那就太浪费才华了。
楚河自然是点头，银河奖、星云奖、普罗米修斯奖、轨迹奖，甚至雨果奖，都可以试试嘛，毕竟是无敌的系统写的作品。
一番闲聊，陈泉一也走了，他跟老朋友去别处了。
袁华英这次没走，她拉过楚河询问：“你怎么回事啊？招惹夭夭了？她怎么一散会就要回京，我还寻思着撮合你们俩呢。”
楚河露出苦笑，看来邵夭夭果然发狂了。
“造孽啊。”楚河只能说三个字。
刘强道：“哎呀，撮合不了就算了，楚先生这样的男人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吗？”
刘强倒是看得开，而且他还有大事要干，这大事也跟楚河有关。
“楚先生，你先别回江城，我们该跟企鹅漫画谈合同了。”刘强搓搓手，大生意要来了。
上个月企鹅漫画就来谈了，但只肯给一千万版税，《科幻世界》自然不满意，想提高价钱。
双方就僵持住了。
今天《诗与海I》得了银河奖，筹码大增，可以重启谈判了。
银河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但他却是科幻作家必须跨过去的一道坎。
《诗与海I》得了银河奖，它就跨过那道坎了，往后《科幻世界》乃至国内科幻文学界都会大力支持它，送它出国参选各类国际赛事，那就掺杂了国家荣誉的成分了。
可想而知，《诗与海I》一旦得到国际大奖，那将创造多少利益，这一点才是企鹅漫画最该考虑的事情，也是《科幻世界》不肯轻易让出版权的关键。
谁知道以后《诗与海I》能爆发多少能量？
“一千万是《诗与海》现阶段就有的价值，它已经很火了，值得这个价。企鹅漫画太抠门了，只肯估值现阶段，我们可没那么蠢。”袁华英也提起了谈判，暂时不去理邵夭夭了。
楚河摊手：“你们谈吧，我只能吃瓜。”
“吃瓜也要去现场，明天就去吧，你的言论也很关键，记住，我们的底线是一千八百万，尽量往两千万以上提。”
————
傍晚的时候，邵夭夭回到了帝都。
司机将她接回了家，她默默地洗了澡，默默地上了床，默默地卷成墨西哥玉米卷，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这样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
在外面浪的刘婶匆忙赶了回来。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刘婶叫嚷着，见小姐一言不发不由奇道：“小姐，你偶像很丑吗？干嘛这么死沉沉的。”
邵夭夭轻轻地叹了口气，单纯的我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苦难。
“把《诗与海I》丢进杂物房去，以后我不想看到这本书。”邵夭夭终于开口，很麻木，很漠然。
刘婶惊了个呆：“不是吧？那可是你的宝贝啊，你还特意给它包了书皮呢。”
“丢了。”邵夭夭不容置疑。
刘婶只得去丢了，还挺心疼的。
丢了之后她又到邵夭夭闺房道：“小姐你弃坑了？是不是《诗与海II》写得越来越烂了？这样也好，那些作者啊，更新又慢，质量又差，没啥好看的。”
“不是！”邵夭夭忽地反驳，闷闷地翻了个身。
“那你怎么不看了？往常你不看完更新睡不着觉的。”
“我现在睡得着了，不看我也睡得着！就算睡不着我也不会看了！”
刘婶挠挠头，走了。
夜色渐深，万物静籁。
邵夭夭闭着眼睛睡觉，到了半夜三点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
果然，不看更新睡不着。
她伸手抓起了床头的手机，打开了阅文网。
《诗与海II》已经更新了，读者们都在热烈讨论今天的剧情。
邵夭夭想立刻点开来看，但又艰难地忍住了。
我不看！死也不看！
她猛地丢下手机，继续睡。
凌晨五点，她又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是睡不着。
邵夭夭又抓住了手机，纠结中灵光一闪，直接搜索盗版的《诗与海II》。
我看完不给钱就不算看啦！
气死你个臭变态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安咯。感谢最强佛陀的万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