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骆震看着眼前残破的隧道,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是的,他终究还是来了。
现在是早上10点,距离儿子和岳父失踪已经72个小时,最佳的获救时间已然过去。但他不能停止努力,无论如何,这里恐怕就是一切的源头,或许也将是一切的终点。
他整了整背包,里头有一些必备的探洞设备和食水,就算自己不幸也被困在里面,撑个三天不在话下。
就在他准备出发时,手机忽然响了。
“震,今天总算是拿到搜查令了!刚才已经排查过了,屋里果然是空的,但有不少生活垃圾,看得出来有不止一人曾在屋里待过。从食物残渣的**程度推断,大概近两月这里陆陆续续都有人来。”
电话一接通,老庄便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
“经过天网视频分析,我们怀疑这些小孩和老年人是趁夜溜上附近物流站停靠在小区的货车离开的,不过这只是推断,也不清楚他们怎么做到的,但只有这个能解释这些人为何能凭空消失,这破小区前后门都有**,但是根本没见他们出去。”
骆震默默听他说完才道:“能追踪这些货车的行踪吗?”
老庄答道,“难,物流站每晚有十几辆货车往来,开往全国各地,又不知道具体是哪一辆,这工作量…够呛!不过我还是会跟的,你放心!”
“有没有会经过市北溶洞风景区的货车?或者说,那个物流站在风景区附近是否有分部,帮我查一下。”骆震忽然问道。
老庄奇道:“你有什么线索了?”
“帮我查一下吧,一时说不清。”骆震道。
电话那头的老庄沉默了一下,道:“好,我等下就去安排。你去哪儿了?本来我是去办公室找你的,结果没见到人,你在家?”
“老庄,”骆震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郑重,“请一定尽你所能帮我找到我的儿子和老父亲,谢谢了!”
还未等老庄会话,骆震便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空,毅然朝着隧道走去。
…
尽管是白天,洞里却极其幽暗,不过还好比较干燥,并不像黄真那晚所叙述的那样阴冷。
骆震打着手电,走了大约十分钟,道路右侧便出现了一个岔洞。
那白色的岩缝果然没有出现,难道是因为白天的缘故,鬼魂不敢现身?
骆震有些无奈,如果要等到半夜,自己岂不是还得在这待上十几个小时,那也太无聊了。想了一想,他便打算去两个洞里探索一下,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做。
他先是直走,结果没走多远便发觉路被堵住了,似乎以前这里曾发生过塌方,巨大的山岩落下,将洞生生截断,不然的话,说不定会与景区里的喀斯特溶洞连通。
骆震只好又返回,进了岔洞。
岔洞倾斜往下,地面崎岖很不好走,一路还可见到一些食品垃圾袋,可见曾有人来过,或许便是那些老人洞探险直播者留下的。
往下走了大约一百米,道路折而往左,又走了一段,坡度便忽然变得很陡,几乎与地面呈八十度,好比一个悬崖,只是不算太高,大概不到三米。
骆震看了看下方,空间变得宽阔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太大的洞厅。但是碍于两侧洞壁的阻挡,他无法看到洞厅的全貌,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通道。
下不下去呢?
他左右四顾,很快便发现左侧洞壁上有处突出的岩石,似乎是个天然的系绳墩,上面还绕着两圈绳索,但明显已经腐坏了,一扯就断。他试了一下系绳墩,倒也很坚固,自己包里准备了登山绳,长度也完全够。
没考虑太长时间,骆震便将绳子绕在了系绳墩上,然后利索地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一到洞厅,骆震便感到温度明显下降了一两度。
他环顾四望,这洞厅面积大约有二十平米,四面的墙壁上似乎画着一些东西。
走近一看,竟是许多刻得歪歪斜斜的正字,成片成片的集中在洞壁的中下部。再一低头,角落散步着不少碎石块,几乎都是有一两个角磨掉了,想必刻字的人正是用这些石块写下的正字。不过从笔迹看来,似乎又是不同的人刻下的。
骆震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到底是谁呢?
他又围着洞厅转了一周,这才发现原来在陡坡的对面,有一条与洞厅墙壁平行的走廊,两侧向左右各自延伸了挺长的一段距离,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
骆震开始感觉这个地方不太像完全天然的洞穴,至少肯定被人工改建过,而且明显有人曾在这里生活。
站在长廊口,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走进去。
恰在此时,他听到左侧走廊的尽头传来一些动静,那是一种呜呜作响的声音,像是谁在哭泣。
骆震心头一凛,他碾了碾拳,终究还是迈出了步子。
走出几十米远,骆震开始震惊不已。这看似简单的长廊,其实左右分布着很多房间,或者说是洞穴。洞穴大小不一,像是人工挖出来的,但都很简陋。
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阴冷陈腐的味道。
莫非,这就是…老人洞?
走着走着,骆震越来越心惊,以前那些可怜的老人,就是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外头墙上的正字,就是某些老人在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那道陡坡,就是将他们与人世从此隔绝的壁垒?
这该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的过程!
呜呜声还在回荡着,骆震却不那么害怕了,他的心里非常难受。
这个冰冷空洞的地方,代表着隔绝与绝望,它简直就像一座可怕的死亡监狱!
骆震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监狱?
赫拍的永恒的青春中,那句歌词——
“…我离开了这座腐烂的监狱,在黑暗中噬咬着滋生自己的果实…”
难道,腐烂的监狱指的就是这个地方?
那离开这座监狱的…是…?
骆震此时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却仍未发现呜呜声的源头,他只好又朝另一端走去,当他返回洞厅的时候,头很自然地望右一瞥,他看到在那八十度的陡坡下,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男孩正呆呆望着陡坡上的通道,忽然转过头对骆震道——
“叔叔,能帮我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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