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啊……”
尖利刺耳,不,不,应该说是凄惨荒凉的哀嚎声,瞬间,就划破了竹园平静祥和的天空,并传遍了安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扰了多少人的清净,又惊起了多少对野鸳鸯。
“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生龙活虎的,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傅四爷一脸的感慨,仿若那极熟悉的惨叫声,并非自家那五个儿子发出的,而是来自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陌生人,除了围观看热闹的心态,没有丝毫不该有的同情和怜悯。
甚至,他还暗搓搓地思忖,从明天开始,应该如何收拾这群“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兔崽子。
旁的,也就罢了。
关键,这几个小崽子的胆量,实在太逊,必需狠狠地操练起来!
不求达到灵活应变的同时,还能将锅推到其它人身上,自己摘个干净,但,也必需达到遇事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程度,才行!
不然,以后,如何能撑起四房的门户,并给傅佩瑶做主呢?!
“你不去看看?”长公主难掩困倦地问道,从漠北到京城,这一个多月,一直待在马车里,过着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的悠闲自在生活,回府后应该精神抖擞,才对。
但,实际上,这一路,跨越无数个城市,又有那么多辆马车,哪怕只走官路,又顶着“长公主车驾”,轻轻松松就震慑住一众宵小,却也难免一直悬着颗心,精神压力特别大。
如今,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那些强压下去的疲惫和倦怠,就会彻底爆发开来。
故,长公主虽听出了惨叫声传来的地方,却依然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
“看什么?那几个小兔崽子,早该受点教训了!”傅四爷一脸的嫌弃,做坏事就做坏事嘛,谁不曾年轻中二叛逆过?
但,将坏事做得这般轰轰烈烈,喧喧闹闹,真好?
落得如今这个“欲做坏事,却反被算计”的结局,也是自找的!
“也对。”
长公主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傅四爷的话外之意,遂微微颌首,道:“以往,瑶儿憨憨的,轻易就被他们‘算计’到了。如今,瑶儿已顺利恢复,以她那小脾气,知晓自家哥哥数十年如一日的‘盘算’,不跟他们当场翻脸都算是好的了。”
傅四爷砸巴着嘴,一脸的遗憾和叹息:“可惜……”他们做父母的,不能亲自围观五个小崽子被自家文文弱弱小姑娘给算计得连门都找不到的凄惨狼狈模样哪!
不然,那就真得会爆发第N次家庭大战了。
长公主斜睨着傅四爷,却不自由主地“脑补”出这样的剧目来,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笑声,远远地传了开去……
“小妹。”
以傅致远为首的一众五人,一字排开,齐刷刷用着委屈和哀怨的神情瞅着傅佩瑶。
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近距离体验一把“每天早上,傅佩瑶刚刚醒来的时候,意识还不太清醒时,那睡意朦胧的可爱模样”,并不着痕迹地“诱拐”一番。
然而,谁能想得到,这事先经过无数次“演练”,没有丝毫漏洞缺陷的计划,竟然会在今天就踢到铁板!
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依然没能顺利地推开门,也就罢了。
摒弃儒雅知礼,风度翩翩的君子之道,剑走偏锋,选择暂时做一个“梁上君子”,翻窗而入,却被屋内层层叠叠的箱子给惊吓得稳不住脚,“叭唧”一声跌落地面,一路撞翻无数东西的凄惨又狼狈的情况,他们还真是生平头一次遇见!
“我们……真得好苦哪!”
怪不得,这段时间里,父母传递过来的消息,都是有意无意地提及傅佩瑶将醒未醒时,那“憨态可掬”的姿态,却对傅佩瑶屋子里会出现的状况只字不提!
只怕,他们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狠狠地“坑”他们一把。
这世间,还真再也找不出第二对,如他们这般,将“坑儿子”当成每日例行任务的!
偏偏,他们还真得是“有苦难言”。
谁让他们是晚辈呢!
谁让本朝提倡“孝道”呢!
谁让傅四爷是个“妻奴”呢!
……
这一桩桩,一件件,造就了搁在其它家族,本该享受着“天之骄子”待遇的五人,悲怆地沦落为垫底“炮灰”的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不是在帮父母长辈背锅,就是在帮父母长辈背锅的路上。
“我懂!”傅佩瑶点点头,一幅很是同情和怜惜五个哥哥的模样,小手一挥,就指着那几乎快要将整个房间塞满的箱子,嘴里则顺势安慰道:“这些,就是我特意给哥哥们准备的礼物!”
……礼物?
谁家准备礼物,不是一两个小匣子呢?
偏偏,轮到傅佩瑶了,就变成无数个大箱子!
这礼物,收得确实有些烫手,烧心哪!!
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傻眼的同时,心里也不由得哀嚎出声。
所谓礼物,当有送有还,才是。
哪怕,几人之间是一父同胞的嫡亲兄妹,也不例外。
即便昨日没亲自参与到“荣寿院送礼”的热闹中,但,五人也能从傅佩瑶那轻轻松松地送出一大堆稀罕物件的举动中,推测出特意给他们准备的礼物有多么地贵重!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们该如何回礼?才能对得起傅佩瑶这份心意?!
“瑶儿……”被众人用眼神和举动,一致推举出来,应付此件差事的傅致远,在心里将几个“坑哥”的弟弟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这些东西,哥哥们不能收。”
“啊?为什么?!”傅佩瑶眨巴着水润的凤眼,微微偏头,浅淡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犹如沐浴在阳光下,即将飞升的小仙女一般,竟让五人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极大的恐慌感的同时,也齐刷刷地上前几步,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拽住了傅佩瑶的衣襟。
“可是,爹和娘说,你们肯定会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呢!”话落,傅佩瑶就低着头,对手指,“难道,他们在骗我?怕我准备的礼物,不合你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