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嬷嬷们验身时不解衣物,倘若验身之时可以作假,那么,承欢痕迹又能如何?
司徒夏致面色清冷,复又唤进來苏清德交待了一番,那些尚还在原位待命的宫女们再一次被嬷嬷们带进了小房间里。//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另有一位身穿紫色尚宫服的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了进來。
“奴才黄氏见过万岁爷。”黄尚宫,后宫六尚宫之首,后宫有后只听命于后,后宫无后,可代为管理后宫琐事,权力极大,却为人死板,是先帝皇后心腹,据说,亦是从验身嬷嬷做起的,凡她经手的女子,就是吃了药她也能看出是不是处子。宫女们向來对她又敬又怕。
“嗯。”司徒夏致微颔首。
黄尚宫显然也得到了旨意,起身之后带着三婢进了内殿。
约一炷香时间,嬷嬷们皆來复命,静凝宫宫女剩六十四人,八人身上生有黑痣,其余,无人异样。
挥手让人退下,司徒夏致看着无人大殿凝神,能在深夜出入女子寝殿的又有几个?如此大费周章不过为了再次叫那些不安生的后宫女子看清罢了,就是静娘娘不在了,静凝宫里,依旧不会有别的主子!
四婢才有资格深夜进出内殿,那些名贵香料亦只有四婢才能接触,倘若沒有此次有人假扮女子,他不愿想起,就是红花,也只有四婢才能在他沒有知觉的情况被加进药里。
落儿与这四人极为亲近,他爱屋及乌,自然也就对这四人多了些宽容,他日,若是落儿回了宫,平安喜乐却不见了,大抵又要神伤许久。
不到得以,他不会伤害这四人,只是,一切的前提,是她们忠于他的落儿。
司徒夏致闭目,片刻,耳中传來脚步声,他沒有睁眼,黄尚宫恭敬却死板的声音在大殿带着回响渐开。
“回皇上,三婢皆以检查完毕,宫女喜儿略带异样,其余二婢一切正常。”
“无异样者退下。”司徒夏致看着喜儿,淡道。
安儿和乐儿行礼之后很快退了出去。
在皇帝的示意下,黄尚宫道:“奴才以水染堰蜓汁沾于喜儿臂上,颜色不掉,但观其眉间细毛不似处子顺软,颈间亦生有纹路,这些却已是身子被破迹象,下颌往下二寸生有红色拇指大小胎记,奴婢不敢判。”
司徒夏致眉微皱:“黄氏先退下。”
黄尚宫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独留下喜儿一人面色羞愧的站在大堂之中。
司徒夏致窝在软椅上,打量着喜儿:“昨夜伽楠香是你点上的。”
喜儿不敢再站,跪于地面道:“是的,皇上。”在一个男人面前被爆出那么隐私的事情,喜儿简直羞愧欲死。
“可经过他人之手?”
“沒有,皇上,是喜儿点上直接送过來的,途中沒有停顿。”喜儿一颤,难道是昨夜里的伽楠香出了问題了吗?
司徒夏致看着跪于地面小宫女的一切细微变化,一切如常,沒有什么反应是不对的,就连黄尚宫说话之时她的神色除了羞愧也无异样。
“喜儿是吗?”司徒夏致轻声:“你们娘娘平日里最喜欢做些什么?”
“回皇上,无事时,娘娘喜欢看些小札。”喜儿不明所以,却仍是道。
“都是些什么?”司徒夏致起身,欣长的身子在宫女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回皇上,奴婢识字不多。”眼见着万岁爷就在自己跟前,喜儿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娘娘都在哪看小札?”皇帝像是想起了静娘娘,语气柔和,满是怀念。
“就在皇上刚才坐着的软椅上。”喜儿见万岁爷的语气就像是在跟娘娘说话时一样,心底的紧张不觉淡了下去。
“喜儿知道哪本小札是娘娘最喜欢的吗?可否拿來让朕看看?”司徒夏致的声音轻和极了,像是眼前的宫女就是他的落儿一般。
喜儿被迷惑了,原來万岁爷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她的目光显了一丝迷茫,下意识的起身往内殿放书籍的地方走了过去拿起那本娘娘最喜欢的淡黄色封面的边缘甚至都被磨坏了点的小札。
“就放在落儿最常呆着的地方。”司徒夏致低低的声线有着无限蛊惑。
喜儿只觉脑海里一片浑噩,隐约觉得自己就是被圣上如此呵护的那个女子,在将书放在案上的时候甚至不自觉地模仿起平日里娘娘坐下看书时的姿态。
司徒夏致沒有打断喜儿的动作,只是看着小宫女甚是生疏的临摹姿态,他的眉间闪过一丝阴翳,不是这个宫女,昨夜那人不是这个小宫女。
他是帝王,加之长相暴虐,对待他人从來都是面无表情,这些个小宫女潜意识里怕是都觉得他暴戾难相与,他特地放柔声线,故意将喜儿带入一个无意识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喜儿的内心很放松,凭着本能做出他最宠爱妃嫔动作來讨好自己。
昨夜假扮女子那人虽在伽楠香里加了合欢散致他意识有些模糊,但入境并不深,可他仍旧沒有怀疑那是个假的,除却确实太过想念,可见那个女子刻意模仿之下的落儿简直让人无从辨认,甚至连说话语气都如出一辙,定是跟在女子身边已久的。
眼下除了这个喜儿尚还还有些疑惑,其他人都已沒了嫌疑,可是在刚刚那种状态下,喜儿所有动作皆是來自下意识。
模仿女子动作虽然形似,但神不似,与昨夜女子相比,明显不是同一人,这么一來,四婢都沒有背叛落儿,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雾里看花,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实则仍是一片模糊。
那人到底是谁?司徒夏致蹙眉,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喜儿。
喜儿头脑一震,待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时骇了一跳,她怎么会坐在软椅之上,喜儿只觉浑身冷汗冒了出來,赶紧跪地:“皇上恕罪。”
“站起身來。”司徒夏致冷声,再无刚才温和。
“是,皇上。”喜儿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司徒夏致眼底冷芒闪过,黄尚宫经验老到,说喜儿身子有被破迹象,可守宫砂点臂之时却又颜色不掉,事关落儿,任何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若是先前种种乃是这喜儿有意为之迷惑自己,那昨夜在那女子身上所留痕迹又如何消除?
司徒夏致迈动长腿向喜儿靠近,喜儿有些瑟缩。
下颌往下二寸就是锁骨,那是他与女子欢爱之时最喜留恋之所,是否胎记,黄尚宫不敢判。
“嗤啦---”沒有任何预兆的,皇帝突然伸手撕裂了喜儿身上衣物。
“啊---”喜儿下意识尖叫,双手护在胸前。
“放开。”司徒夏致沒有温度的眼眸看着眼前宫女。
喜儿咬牙,眼框含泪,到底沒敢违背圣意,松开了自己双手。
司徒夏致伸手覆上喜儿锁骨处那抹红色胎记,眼眸一点一点深了下去,不是她!线索再一次断了,不是眼前这个宫女,当真只是胎记而已。
说不清是为了落儿识人有方松了口气,还是为了谜团一般的事件叹了一声,司徒夏致松手。
“下去吧。”皇帝开口,语气温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无故遭此对待,喜儿心底只觉羞辱,颤着声行礼之后,也顾不得什么,捧了破碎衣衫跑了出去。
那个人,到底藏在哪?如此动作,又想表明什么?那个人只是一个人?或者,身后的势力又是哪一方?他们所求的是什么?他的命?还是他的江山?
他并沒有让人暗中跟着落儿,是因为笃定只有出了宫,落儿才能安全----那日红花便可说明,他们意不在落儿性命。
可眼下,本來尚还清明的局面却陷入了迷雾一般的云端,落儿出宫,是否又是那人棋盘中的一步?
司徒夏致眼眸一颤:“苏清德。”
殿外候着的苏清德应声而入:“万岁爷。”
“召恭亲王入宫。”
(其实我也不想出來的分割线O(╯□╰)o)
三日后,苏清德來报,被关于静凝宫小黑屋的宫女平儿那边御林军传來消息,与平儿通奸之人是个侍卫,忍耐了三天,终于潜了进去,欲与平儿私奔被抓。
“皇上,这……”若是平时,这种小事决计是不敢拿來惊扰圣驾的,但苏清德深知万岁爷一旦对上任何与静娘娘有关的人或事便不能以常理对待,这才将此事报了上來。
司徒夏致静默良久,私奔?可见亦是真心,算了,他摇头淡道:“放了吧。”落儿身边的人,不到万一,他不想去动。
即使早已猜测到这种结果,亲耳听见圣上说出口的时候,苏清德仍是倒抽了口冷气,万岁爷对着那位娘娘,到底是放在心尖尖上了,也是这平儿福气,遇上了那样的主子。
明面放人只怕日后宫中宫女越发放肆,待苏清德安排妥当之后将平儿送出皇宫已是又过了三日。
同样在那一日,恭亲王府一骑白驹纵马往帝都南面飞奔而去,眨眼扬起一路风尘。
帝王在那一日登高远眺,落儿,我终究放心不下,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即便是死,我也再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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