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阳光有些刺眼,沈云落抬手遮住窗外璀璨阳光,眯着眼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景然宫。
“娘娘,您总算醒了。”才刚回过神来,喜儿有些焦急的声音便至榻前传了过来。
沈云落甚至想害羞下的时间都没有,有些羞恼地瞪了眼喜儿,沈云落支起了身子:“怎么了?”
“娘娘,您昨儿夜里是不是惹皇上生气了?”喜儿脸上的神情简直快哭出来了。
昨夜?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昨夜,沈云落俏脸一下红了起来,下意识地拽紧了身下锦被,沈云落强自淡定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娘娘!”喜儿见自家娘娘又是这副淡淡神情,急的眼眶都红了:“皇上今早下了令,让喜儿过来伺候娘娘起身,说不必再到景然宫,让娘娘直接回静凝宫!”
娘娘这般闹了三个多月,皇上昨夜肯定被气急了,偏生娘娘又是这副神情,喜儿简直想扒开自家娘娘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沈云落闻言也是呆了下,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竟是笑出了声,司徒夏致,你这就放心我了?
可是……好吧,算你赢了,沈云落难掩心中初次交融欢喜,笑道:“那很好啊,喜儿不是一直念着平安乐么?这般下来不是更好?”
“娘娘!”喜儿几乎都快把脚给跺瘸了。
“好了,喜儿。”沈云落不忍见喜儿如此焦急,却也不好意思开口自己和皇帝怎么了,思虑了半响,终于很暗示性地道:“喜儿,你不要忘了,你家娘娘我,昨夜里和皇上在御书房呆了一个晚上。”
喜儿果真安静了下来,望着自家娘娘的眼神却是焦急里浮现了丝同情,半响,喜儿小心措辞道:“娘娘,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再说您也是侍过寝的,皇上就是一时气急对您用了强,那也是……”那也是您自找的,喜儿见自家娘娘脸色越来越黑,很识趣地把最后几个字给吞了回去。
沈云落一口老血险些没憋住就喷了出去,好半天缓过劲来几乎仰天长啸: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喜儿见自家娘娘几欲抓狂的样子,只以为自己戳中娘娘痛处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其实,失宠了娘娘才是最痛苦的,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再浇油呢,这般想了想,喜儿看着自家娘娘的眼神越发的同情了起来。
沈云落自然知道喜儿的想法,却是连解释连懒,吩咐了喜儿伺候着梳洗了,一脸黑气的出了御书。
到底解开了心结,沈云落的郁结并没有持续多久,那整方天地的阳光似乎都快活了起来,招了喜儿便往御花园的方向跑了过去。
许是心态的变化,昔日里让人沉闷的景致竟都鲜活了起来,因着快要午时的缘故,御花园里并没有多少人迹,沈云落乐得自在,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在偌大的园子里辣手摧花,凡她经过的地方不掉点叶儿肯定是不行的。
喜儿在身后神经兮兮地碎碎念,愣是弄不明白自家娘娘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待到疯够了,沈云落这才敛了敛神态,嘱咐喜儿带路回从晋了昭仪还不曾住过的静凝宫。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静昭仪啊!”快出了御花园,沈云落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调。
沈云落回过头,却觉一阵头大,她止了步子,柔和浅笑:“是晓晓妹妹啊,好久不见,妹妹可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沈云落一同进宫的彩女,尚书之女,孙晓晓,也是她们这一届彩女里最把心思写在脸上的女子。
孙晓晓并无多大心计,能入宫,怕也只是一种朝堂间的制衡,说得好听一点,孙晓晓就是直爽了一点,什么事都写在那张脸上,说难听一点,就是这倒霉孩子,做事抽风,想到一出是一出,她能安然活到现在,她那尚书父亲绝对功不可没。
沈云落印象最深的是,在她们还没有甄选前,曾有一次闲时谈话,孙晓晓没有任何前奏突然就把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到了另一个彩女脸上,要不是当时那彩女闪得快,估计毁容都足够了,而究其原因不过是那人出身比孙晓晓低,见了孙晓晓却没有给她让座。
说实话,现在就是遇到了刘贵妃也比遇到这孙晓晓强,最起码,刘贵妃之人物在还没有弄清她是不是失宠了之前绝不会让她的脸上太难看,可是这孙晓晓……沈云落只得大叹流年不利,刚出门就遇见了个混子。
孙晓晓脸上的嫉恨几乎都不掩饰,但到底在宫里呆了两年,孙晓晓的脾气还是收敛了些的,沈云落只见孙晓晓的面部极度不协和起来,像是想笑笑不出来却又仍想笑出来的矛盾集合体,沈云落看着都替她累。
“姐姐倒是说笑了,有姐姐在,妹妹就是想好也得好得起来啊。”沈云落还是低估了孙晓晓的毒舌,才第一句话就让人下不来台。
深吸了口气,沈云落笑道:“妹妹这是哪儿的话,能一同入宫伺候皇上本就是缘分,日后还望咱们姐妹能够相互扶持才是最好。”
“哼,我倒是希望。”孙晓晓终不再掩饰脸上情绪,冷哼出声道:“可姐姐一个人霸了皇上这许久,怕是都快忘了我们这班姐妹的存在了。”
好好的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沈云落也不想再待下去吃别人的冷脸了,她淡笑道:“妹妹说笑了,只是姐姐今儿还有事,就不能陪妹妹多聊了,妹妹若是得了空便到静凝宫去坐坐。”
孙晓晓进宫两年不过晋到了才人,眼前这个无权无背景的江南商女却已是个昭仪了,从等级上的差距来说,沈云落这已是给了孙晓晓足够的面子,但有一点,沈云落漏算了,那便是,她在后宫遭人嫉恨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微笑着辞了行,沈云落抬步下了假山台阶,她并不是没有看到孙晓晓眼中的不甘,但这又如何?她不想在这无谓的话题上多言,说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嘱咐喜儿在前面带路,沈云落告辞转身。
孙晓晓眼中显出恨色!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无权无背景的小小商女都能够踩在自己的头上?她是尚书之女!她才是最应该得到皇上宠爱的天之娇女!这个贱人又算得了什么?若不是她,说不定自己才是那个最受宠的妃嫔!若不是她,也许今日她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你休想好过!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孙晓晓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她伸出脚,踩住了沈云落过长的裙摆,在沈云落下一步跨了出去却还没踩到地,正悬空的时候再收回了脚。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
沈云落就跟滚西瓜似的轱辘轱辘便下了台阶,甚至还来不及喊痛之前,沈云落看到了喜儿瞬间变得惊恐的表情。
“娘娘!!”喜儿有些变了调的声线尖锐地划破了空气。
好容易滚到了底,路面上很戏剧地多了块石头好死不死地重重嗑在了沈云落的额上。
我靠,这可是十足份量的大石头,天爷爷,要不要这么悲情的?快昏死之前,沈云落心底竟浮起了这样的问话,要不要再来个狗血的失忆应一下景的,天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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