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阅被推进囚车,见身穿紫金身袍,发束白玉金冠之人正朝她这边走来,冷阅心一紧,他?就是这个身子的父亲?
衣冠禽兽!冷阅在心里唾骂了一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还是人吗?
或者正如沈璧珠所说,她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所以这位高高在上的相爷打从沈月和出生,就没认她这个女儿吧。
“你就是那个很会做菜的连家小娘子?”柳相面色柔和的问道。
“是又怎么样?”冷阅对这位冷血无情的‘父亲’没一点好感,自然是不愿给他好脸色。
“不错,长的也秀气可人。”柳相见到冷阅便心里打了主意,这小娘子炒的一手好菜,或者把她留下,也好讨讨皇上欢心。
皇上最近不是胃口不太好吗?正好他拿连家小娘子哄哄皇上去。
“柳相爷。”冷阅见柳相说完话就走,便叫住他:“你女儿还关在牢里呢。”
霄恒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月娘怎这般沉不住气啊?现在公开身份,柳相便会对她下黑手的。
柳相驻足,转身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来,“我女儿?她在牢里?”
“是,你还不赶快去救她。”冷阅不想放过任何能救连家的办法,柳相要是知道自己宠爱的女儿关在牢里,等救出她后,那位相爷之女肯定会出手救他们的,她不是喜欢连浩吗?自
然是不会舍得连浩落此大难,只要她求柳相,连家就有救了。
“本相知道了。”柳相边笑边走,走到何旭身边时,压低声音吩咐道:“把她说的那个人杀了。”
“是,相爷,你放心吧,下官正欲这么做了。”何旭眼睛闪着光道。
连相爷都不放过那姑娘,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她不是挺嚣张的吗?等办完案子,看他怎么好好折磨她。
冷阅见柳相并无所动,很是奇怪,而霄恒则暗暗吐了口气,还好月娘说的不是自己。
“稷儿,你去看着月娘他们。”霄恒怕月娘不死心,再把自己的身份公开出来,界时,这里全是柳相的人,他与稷儿也难保与她。
“我知道了,父亲!”霄稷自小听从他父亲的教诲,对父亲的安排也从不质疑,父亲让他看着月娘自有他的道理。
月娘的确不应在此时告诉柳相的身份,柳相当年能弃了她,十几年来不闻不问,自是对月娘这个女儿厌恶极了的,不然也不会在月娘五岁的那年说月娘夭折。
若让柳相知道她还活着,天知道他又做出什么事?
五年前,沈家庄带着月娘上柳相府讨要银子,银子没讨到,月娘就给卖了,霄稷打死也不相信月娘被卖一事不是柳相授意沈家庄的?
柳相为何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如此绝情?霄稷想不明白,想问他父亲查到什么,偏这个时候也不是问的好时机。
父亲上京的第二天,沈家庄一家八口全都死于非命,霄稷想父亲调查的过程中一定是惊动了柳相,才会使得沈家被灭了门,万幸柳相并不知道月娘是他当初抛弃的女儿。
月娘此时的确不应公开自己的身份,要公开只有进了京,到了皇上面前,才是最佳时机。
霄恒见自己的儿子看他眼中全是疑问,苦笑了下,稷儿一定是想问他进京有没有找柳如氏来证明月娘的身份。
他哪有不找的道理,但柳如氏坚持一口咬定当年她生的那个女儿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夭折了。
月娘的身份只怕无从查证!
此次进京,他虽与皇上通了气,可就算这样,这场官司也将是他与柳相的一场硬仗,柳相手握兵权,若真逼急了他,皇上与他都担心他会不会起兵造反?
只能尽力与柳相斡旋了,同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自己被柳相扳倒做个副职,也要保护连浩,更要为他正身,免得将后再生事端。
柳相现在的目标是他,并不了解连浩在军事上的头脑,若他知道,一定后悔今日的布局。
霄恒嘴角渗出淡淡的笑来,输赢本无定,福祸本相依,辙了正职就一定是输吗?
“相爷,我看那个霄恒挺气定神闲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笑的出来。”何旭正好回头时看到霄恒嘴角的笑,轻蔑道。
“这就是他最大的长处,任何时候他都能临危不乱,刀架之身也能坦然面之,的确是个人才,可惜。”柳相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欣赏。
何旭撇了撇嘴,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相爷如此评价。
柳相见何旭不服气,笑道:“朝堂之中,与本相对立的不少,但都被本相收拾了,唯有这个霄恒,做事滴水不露,做人如同棉花,找不出他的任何破绽,否则以他四品官员,如何能从本相手里逃脱?真以为他是有皇上做靠山?本相手握天下兵马大权,连皇上都忌惮本相三分,如何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盐官,竟要如此费心来对付与他,的确是他够资格。”
何旭不敢否认柳相,有些担心的问道:“那我们布置这么久,这次真的能将霄恒拉下马吗?”
“当然!”柳相胸有成竹道:“就算霄恒巧舌如簧,保了连家人的命,让皇上网开一面,不
是还有你那个陈师爷的事吗?只要霄恒舍不得连浩死,他就只能败在本相的手里。”
霄武考取到了武进士,很快在军校场历练后便要出来带兵了,霄恒想为他儿子谋一个好部下,的确深思远虑,霄恒此人是有远大抱负的,竟能把两个儿子培养成一文一武,难怪皇上倚重他。
但,柳相勾起嘴角笑了笑,他会让霄武带兵吗?找个由头,调入后勤负责养马,也不算委屈了霄武那个辛苦考上的武职。
何旭拍着马屁道:“还是相爷英明,查到霄恒当年故意设计使下官忘了带回翰县的战死的尸首,又查到陈师爷身染花柳是连浩一手安排,当即拿下花船妈妈,如此双管齐下,还怕霄恒他不乖乖束手就擒。”
“对付霄恒,若无两手准备,怎么可能从他手中夺取官职。”柳相此次势在必行。
杨将军听着柳相与何大人的对话,半天也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疑问道:“相爷,不是审连浩的案子吗?怎么变成要夺霄大人的官位了?”
“武人心思。”柳相笑骂杨将军道。
杨将军见柳相在笑,自己在笨也明白柳相又在笑他人高马大,却无权术了,谁说他无权术,他能从一个小小的武职,即刻要做到三品的虎奔大将军,难道就没有一点权术吗?
他也是会利用人来帮他羸得战功,也知道只要自己有银子,士兵们就会更加卖命,哼,只是那个连浩,他带罪之身,自己也不过是想多利用他两年,他竟愤愤不平背叛他,这口闷气怎么也下不去。
对柳喃喃道:“这连浩,末将势要将他的头砍下祭军旗,相爷莫要阻拦我。”
“他不过一介平民,将军不必忧心,此人定交由将军处置。”柳相实在拿这杨将军没有办法。
连浩一家被押解上路,连浩不知道此次进京将面临什么?霄大人能不能救出他全家?他心里没底,但他愿意拿此性命赌霄大人会赢。
正午前,村长让人进山找他,告诉他家里刚刚发生的事,他丢下猎物便去众山县自首,却在路上遇到了正从京城赶回来的霄大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连浩,今日此局是柳相专为我而设,你信我能救你吗?”霄大人含笑问他。
他点头。
“那我便不会让你有事。”霄大人承诺道。
“那大人你呢?会不会有事?”连浩担心道。
“你都没事,我又怎么可能有事,放心吧,在稷儿的县衙静心等待,这次我一定还你正身。”霄大人打马而去。
连浩因为是重犯,单独扣押在一个囚车里,冷阅及连老汉邱婶锦儿绣儿还有挺着大肚子的芳儿则被囚禁在大囚车里,囚车颠簸的厉害,很不舒服。
芳儿挺着大肚子,更是难受,吵着邱婶撒娇:“娘,我们要去哪儿呀?我不想坐车车,我要回家,我要吃红烧肉。”
“回什么回,坐好。”邱婶见到大肚子的芳儿就烦。
“婶儿,芳儿也是不舒服,让她躺着吧。”冷阅移动身子,空出位置让芳儿朝她这边靠过来。
“娘,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我们?”绣儿靠在冷阅的怀里,害怕的问道。
“别怕,霄叔叔在这里,这些官差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冷阅安抚着绣儿。
囚车驶出城外,越发的颠簸,倚在手臂粗的栏杆上,冷阅被撞了好几次头,冷阅想她连家是不是这次就过不去了?真的要被满门抄斩吗?
一声烈马长嘶,出城的路上,队伍停下,信差见着是柳相他们,赶忙下马行礼:“小人参见相爷,各位大人。”
“起来吧。”柳相抬手让人起身,看信差用的是朝庭最好的快马,便问:“可是有急件?”
“是!小人见到相爷就好了,绿萱公主不见了,皇上让小人勿必找到相爷,可有见到公主?”信差回话的时候,脖子伸的老长,想要在队伍中能找到绿萱公主的身影。
“绿萱公主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柳相得知消息,急急的问道。
“三日前,皇上原以为公主只是闹闹脾气,出宫去了别的行馆散心,后来行馆的宫女来报,说公主并未到行馆散心,皇上这才急了,让小人来众山县时见到相爷顺便问一声,皇上已发全国召令,让各县府寻找绿萱公主的下落。”信差得知公主不在队伍中,便拿出了皇上下发给各县的急件。
“我是众山县的县令,信件给我。”霄稷听到皇上下发急件,上前去接。
“皇上也真是的,公主失踪了三日,竟懵然不知。”柳相责怪道。
霄稷看了公文后收起,打开信差交同他的画像,惊道:“这人不是?”
何旭好奇凑上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他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绿……绿萱公主就是他抓的那位姑娘?
这下死定了!何旭只觉脑袋翁了一声,两眼抹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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