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来时人已经在房间的床上躺着,而身边守着她的是霍薇舞。
“我不是在老夫人的灵前么?”
顾暖诧异的问霍薇舞。
“你刚刚起身时晕倒了,是旁边的大少接住了你,他把你抱进来的,”
霍薇舞轻声的说:
“大少说,后面你就不要参与了,也接近尾声了,你身体差,在房间休息就好了。”
“这样于礼制不合吧?”
顾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大少说了,礼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
霍薇舞赶紧又用手按住她:
“你快睡吧,已经凌晨了,上午十点,送老夫人上山,听说闻人家的墓地还在对面山坡上,山路可不好走,又远。”
“上午十点?”
顾暖诧异的看向霍薇舞:
“这么快?不是要做两三天法事么?”
“好像老夫人的不用。”
霍薇舞想了下说:
“听说最近半个月就两个时辰好,一个就是明天上午十点,另外一个时辰在两周后,于是他们便选择了十点这个时辰”
顾暖点头,让王**的遗体放两周的确不妥,再说这么多人在这地方呆两周也的确不是办法,毕竟大家也都还有事。
既然闻人臻不让她出去了,顾暖也没有再要强的爬起来走出去,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没睡一会儿,天就亮了。
心里有事,外边也一直有法师的声音,其实睡得也并不安稳,所以天一亮,也就还是醒过来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家厨早已经做好了饭菜,大坝子上的餐桌一溜儿的排开,马上就要吃早餐了。
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果然是风水宝地。
顾暖记得以前读书时学历史好像学过,宝鸡这地方古称“陈仓”、“雍城”,是典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发源地,誉称“炎帝故里、青铜器之乡”。在公元七百多年因“石鸡啼鸣”之祥瑞改称宝鸡。
虽然没睡多长时间,但是闻着清新空气中淡淡的芳草香,精神也为之一震,疲惫也逐渐的消退。
她从屋子里走出来,就看到闻人臻从旁边的一个帐篷里走出来,一身麻衣穿在身上,腰间随随便便的系了条带子,即使这样,也显得他身形矫健。
手臂动了动,像是伸了个懒腰,正要抬脚离开,帐篷的帘子再度掀开,然后走出了同样身着麻衣的程芸儿。
这让顾暖有些吃惊,貌似披麻戴孝,也是要跟血缘关系亦或者是直系亲属或者在是同一家族里的吧?
而程芸儿,她好像只是闻人臻的远房表妹,甚至跟闻人臻这表亲关系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需要为王**披麻戴孝吗?
或许也是熬了一夜没睡,程芸儿的脸上也尽显倦容,不过她站在闻人臻身边,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容。
顾暖刚想把目光从程芸儿和闻人臻身上撤走,闻人臻却在这时看见了她,然后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而他身后的程芸儿,也在这时抬眸朝她看过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挑衅一般的朝她够了下眼角。
顾暖站在那,平静的看着,几秒后,闻人臻就已经到跟前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
闻人臻低沉着嗓音,明显的对她早起有责备。
“已经八点多了,”
顾悠然淡淡的道:
“不说十点要送奶奶上山?我也该起来吃早餐了。”
“你去屋里吧,我等下帮你把早餐送进来,”
闻人臻又继续劝着她:
“早上露水重,很凉的。”
“不用了,”
顾暖摇头:
“大家都忙,我也”
顾暖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嘀咕声:
“嫂子,不是要吃饭,你怎么还站这里?”
听到声音回头,顾暖这才发现小杰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她回头,牵了小杰的手,低头看着他:
“嗯,我们去吃饭。”
刚要离开,突然小杰看着闻人臻又问:
“表哥,你怎么和那个姐姐从一个帐篷里出来?你跟表嫂才是夫妻不是吗?”
小杰的话一出,旁边路过的人听到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目光也纷纷朝这边看。
闻人臻还没来得急回答,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就过来对小杰说:
“你这孩子,那也是你嫂子啊,你哥娶两个老婆你不知道啊?”
这人的话刚落,闻人臻的脸色当即就一沉,看着这中年妇女冷冷的道:
“六嫂,不要胡说,没这事。”
六嫂显然被闻人臻的脸色和语气吓倒了,忍不住就解释着:
“我是见那程小姐一直在你身边跟着你跪跪拜拜的,何况二少也是两个老婆,于是,我就以为”
“二少是二少,我是我,”
闻人臻一脸正色的道:
“我只有一个老婆,那个小姐跟我不是夫妻关系。”
“哦哦哦,”
六嫂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点了下头,急急忙忙的走开了。
“小杰,走吧,我们去吃饭了。”
顾暖牵了小杰的手要走。
“顾暖,”闻人臻叫住了她。
顾暖脚步停滞一下回头,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还有什么吩咐。”
“清晨时凉,你屋里已经没热水了,她说她帐篷里有,我就进去喝了一杯水而已。”
闻人臻低声的解释着。
顾暖听了这话笑,淡淡的反问回去:
“很重要吗?”
闻人臻当即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顾暖已经牵了小杰的手朝那边摆放了几十张桌子的大坝子走去了。
刚和小杰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顾暖刚帮小杰和自己各盛了一小碗粥,袁安琪就在对面的空座位上坐下来了。
她眉头微微皱了下抬眸,袁安琪同情的眼神已经射了过来,然后是嘴角一抹讥诮。
“顾暖,你以为你的魅力能比我大多少?他会为了你放下他心爱的女人?”
顾暖用手把一个馒头掰开,分了一半跟小杰,自己拿另外一半慢慢的吃着,对于袁安琪的问题,她直接选择了无视。
袁安琪有些不甘心,在她和小杰快吃完饭时就有说了句:
“把你当初给我的话还给你,想办法坐稳你大少夫人的位置,必要时,我也可以帮你。”
顾暖微微一怔,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然后在她耳边低声的道:
“如果,你能帮我跟闻人臻把婚离了,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袁安琪震惊的抬头看向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而顾暖则牵了小杰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心情去理会袁安琪的震惊和诧异。
“小杰,你去看看你妈妈和表姐吃完饭没有,我在河边走走。”
顾暖对身边的小杰道。
“好,”
小杰应了声,转身跑开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她喊了声:
“嫂子,我等下来找你。”
顾暖没有应声,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
十月中旬,河坝已经干涸了不少,不过河水依然还是清澈见底,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波光。
她一个人独自走着,清新的空气从河面上迎面扑来。
前面的河坝边,有村妇抱着孩子在慢慢的散步,那孩子在她回来嬉笑着,大约也就七八个月的样子。
村妇低头在跟怀里的孩子戏耍,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她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一时间楞了声。
村妇逐渐的远去,孩子的笑声也远了,她站在那,半晌来到河边,双手合在一起,捧了水洗了把脸。
抬眸,发现对面的斜坡田地里,有农人已经下地耕种庄稼,村子里炊烟缭绕,竹林间时不时的有犬吠声传来。
如此宁静的乡村,是多么的熟悉而又陌生,让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曾经在小凉山支教的那些日子,每天早上,也是看着这样的景色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岁月如梭,时光如这河里的流水一去不复还了。
一阵风吹来,脸上残留的水渍即刻变凉,微微有些发冷,让她的头脑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脸上拉扯出淡淡的笑,小杰这孩子也还真是黏她,这才离开一会儿,居然真就又跑这里来找她了。
这样想着,顾暖慢慢回头,却看见闻人臻从身后的树林里走出来。
阳光下,他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跟着古朴宁静的乡村有些格格不入。
顾暖微微皱眉,闻人臻却已经踱步走了过来,而他身后也并没有其他人。
很快,他就到了她跟前,低头看着她:“不舒服?”
顾暖摇头:“没。”
转身,就要朝着回路走。
只是,刚走两步,他就迅速的跟了上来,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属于他独有的气息从她身后围了上来。
而闻人臻的两只手,已经握住了顾暖的腰。
顾暖明显的挣扎了下,自然是挣脱不开,反而因为挣扎,她的背贴上了他那具坚实的胸膛,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顾暖还没来得急回头,就感觉到他的薄唇已经凑到了耳边,滚烫的气息突袭着她的耳垂,烫得她本能的哆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