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又细心地为云彦璋拭了拭额角的薄汗,含辞轻缓,“无妨,你的身体要紧。”
云彦璋直觉君璧气若幽兰,一时语塞,也不好出手阻止,只能乖顺地眉目低垂,任由君璧为他擦拭。
那带着丝丝凉意的巾帕沾染了君璧的幽香气息,再触及云彦璋的肌肤,反而让他更加醺醺然。
君璧越擦越觉得有些奇怪,她秀美蹙起,“怎么反而越发烫了……”她拿开帕子,直接伸手贴上了云彦璋的额头。
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猝不及防地与云彦璋的额间接触,让他不禁微微一颤,抬眸望去。
君璧的侧影在昏黄的烛火中半遮半掩,香腮如雪,朱颜秀雅,说不尽的旖旎。许是已经准备就寝,她的装扮不似往常繁复,衣饰简约,容颜却更显绮丽动人。
“墨书,打开窗子透透气,太子许是闷着了。”君璧转头一声轻唤,拉回了云彦璋的神智。
“母后,不必麻烦……”云彦璋张口阻止,那边的墨书却已命人支开了窗。微凉的夜风涌入,拂过脸颊,让云彦璋顿时舒爽了许多。
君璧轻轻理了下颊边的发丝,眼波流转,柔声说道:“偏殿虽然粗陋了些,你醉酒不好走动,还是将就歇息一晚吧。皇上不知何时才来,你便是明日再回,也是应当的。”
云彦璋不敢多瞧那勾人心魄的容颜,却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完全不同于辛氏的甜美可人,君璧的绰绰风韵,融入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让他不禁怀疑,这还是那位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皇后娘娘吗?
君璧简单交代了下宫人好好伺候太子,就准备离去,临走前,又伸手试了一下云彦璋额头的温度。她身子微微前倾,秀发不经意间滑过云彦璋的脖颈,让他身体瞬间僵住。
君璧似乎毫未察觉,只觉云彦璋不再发热,便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君璧走后,空气中弥漫的馨香也渐渐散去。云彦璋深深舒了口气,凌乱的心绪也缓缓趋于平静。
伺候在云彦璋身旁的内侍延福上前,搀扶着他躺下,嘴里小声说道:“殿下,奴才刚刚险些没有认出皇后娘娘来。没想到竟是这般绝色,缘何平日里遮掩呢?”
云彦璋静静望了延福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延福,慎言。”他的语气轻柔,如春风化雨,却让延福微微颤抖,清秀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
“殿下恕罪,奴才知错了。”延福紧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抿着嘴不敢再多言。
云彦璋揉了揉额角,不经意间发现锦被上落着一巾素帕。他随手拿起放到鼻尖轻嗅,带着淡淡的幽香,熟悉而诱人。他微微蹙眉,片刻忽而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延福,太子妃呢?”云彦璋再次抬眸,神色清冷。
延福后退一步,躬身回道:“太子妃娘娘还在御花园陪皇上聊天,许是晚些才能回来。”说话间,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云彦璋的脸色。
一阵静默,良久才传来一声冷笑,“晚些?若说不回来了,孤倒是还能信。”
延福冷汗涔涔,不知道该不该附和。好在云彦璋今日也乏了,没再多说,转身自行歇息了。
延福这才舒了口气,灭了灯,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君璧昨晚睡得香甜,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昨晚有宴,今日也就免了请安,她也落得清静。文画和墨书都心疼她,自然不会扰了她的好梦。
云弘帝似乎是遗忘了太子这个大活人,一直都没有差人来接。云彦璋也不以为意,早早起来,知晓君璧还在歇息,在门外行了个礼,就携着他的宫人离开了。
墨书送走云彦璋,转头跟文画说道:“不管瞧几回,都觉得太子真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呢。”她倒也不是心存爱慕,只是单纯地发发感慨,“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
所有人都瞧得出来,皇上对太子并不差,但也绝对算不上好。连墨书这样的小宫女都看出不同寻常,她还一度怀疑云彦璋之所以被立为储君,是因为后宫暂时没有其他龙子。
文画掐了一把墨书的胳膊,轻斥道:“圣意岂是我们可以随意揣测的,你莫要碎嘴,小心被旁人听去。”
墨书吐了吐舌头,不过话倒是听到了心里,没再提过此事。
君璧本身作为皇后并无所出,所以与太子也没敌对关系。君氏一族向来是直臣,忠君却从不胡乱站队,她也向来将权势看得极淡。这也是为何,墨书会如此替太子不值的缘由。
君璧悠悠醒来,文画墨书替她简单梳洗。她睡得时间有些长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午膳也只是随便用了些,就又迫不及待地窝到了软榻上。睡不着了就拿着本书,随意翻看。
临近日落之时,宫人禀报,太子前来求见。
君璧唤墨书为她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又命文画去迎云彦璋进来。
“娘娘……不若还是梳妆一番,去外头见吧。”墨书瞧着君璧海棠春睡般的慵懒模样,感觉有些不妥,明明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她就是觉得还不够。
君璧却摆摆手,“本宫今日乏得很,不想去折腾,你们都在旁边看顾着,也没那许多忌讳。”她暗暗想着,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
墨书张口想再规劝,被君璧瞥了一眼,只得噤声。
云彦璋先在外殿稍候,去了身上的寒气,才跟随文画走了进来。
君璧身前落下珠帘,只能瞧见一道朦朦胧胧的曼妙身影。
云彦璋目不斜视,躬身一拜,“儿臣见过母后。”
内殿之中暖融融的,缭绕着若有似无的淡淡幽香气息。
云彦璋隐隐听到珠帘之后一阵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女子微带着鼻音的娇侬之声传来,“景珩怎么来了,身体可还好?”
延福就算昨晚已经见过君璧不太一样的举止容貌,此刻听到这声音,还是觉得心间麻酥酥的。他一个太监尚且如此,不知道他的主子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