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商人的言辞有着太多的夸张之意,当盗匪头子格罗斯一行进入白石小镇时,小镇上的旅店还空余着不少的房间——白石小镇与恩萨达地区商业发达的银叶小镇不同,它确实是一座真正的小镇,整个小镇只有两条稍稍宽阔齐整一些的街道,呈“十”字型的在一栋高大的建筑之前交叉。
这座建筑有着灰白色的墙壁和一个高高的陡峭的锥顶——在瑟里斯地区,这样的建筑构造随处可见,因为,它有利于在漫长的寒冬里消除屋顶上的积雪,避免房屋的结构承受过大的重量。
而在这十一月之初的天气,视线之内茫茫的旷野已经可以看到一些随风飘舞的细碎雪粒——按照过往的变化,也许只需半个月的时间左右,瑟里斯地区就将进入真正的冬天。
马匹从鼻孔里哼出两道粗粗的白气,格罗斯和他的同伴们在这栋建筑前停了下来——这是小镇上唯一的一座酒馆,从门前的招牌上可以看到它的名字,“牧羊人的陶笛”。
倒也很好概括了当地的风情。
而当下日暮的时分,酒馆里的客人很快多了起来,就在格罗斯翻身下马的时候,另外一伙客人正从他的身前经过进入了酒馆——这座酒馆同时还承担着旅店的功能。除了这儿外,格罗斯知道镇上还有另外一家旅店,不过那家旅店最早由王国的驿站改造而成,大多时候,它只接待贵族和一些富有的大商人。
他当先拉开了酒馆厚厚的门帘,向着里头走了进去——
酒馆大厅里的空气暖和而嘈杂,壁炉中大块的木炭燃烧得通红,而在一张张桌子之前,喝下一杯又一杯麦酒的客人脸色正醺,他们摇头晃脑,讲述着各自的见闻和经历,说到高兴的时候,甚至还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周围的其他客人发出碰杯的邀请。
“好热闹。”
人群中的拉迪娅站在盗匪头子格罗斯的身边感慨道。比起银叶小镇的酒馆,这儿的气氛有着显然的不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酒馆之中觥筹交错,放松着连日奔波下来紧绷的神经,他们面带笑容,见到格罗斯这一行人的到来,其中还有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很快,一阵关于欢迎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还拼命鼓掌,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克莱恩小姐,看来你很受欢迎啊。”
格罗斯微笑说道。他走向柜台,酒馆中的侍者看到这么一大伙客人的到来,早已起身相迎——此时的酒馆大厅内空余的桌子只剩最后一张,打量了这支队伍的人数后,这位侍者的心中很快有了一个决断。
侍者是一位有着栗色头发、相貌平凡的年轻人,若是仔细注意他的面孔,可以看出他和格罗斯同样有着高度纯正的山民血统——在北地的诺戈,山民的血统并不罕见,但是纯粹的山民,却基本算得上少数了。也许,在这个年头,血脉纯粹的山民就像毛皮珍贵的白狐一般,往往只存于偏僻的荒山野岭之中。
他来到一张桌子之前,这张桌子相比于其他的桌子周围空旷了许多,此时只有两个青年正相对着喝酒,他们的身前摆放着一盆乳白色、热气腾腾的浓汤,还有一大碟切成薄片的烤羊腿,这两个青年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精良皮甲,腰带上挎着长剑和弯刀,全身的装束看上去就像佣兵。
侍者很快对他们说出了来意——若是酒馆处于闲暇时,仅仅两人占据一张宽大的桌子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因此而影响酒馆的营业却变得有些不适当了。以往的时候,侍者也是这么做的,那些客人通常都能很好的表示理解,但是今天到了这两位佣兵面前,侍者却碰了一个大钉子。
像寻常的酒馆一样,“牧羊人的陶笛”同样有着一些流荡的酒吧女,尽管天气寒冷,她们仍然穿着相对暴露的服饰,言笑晏晏穿梭在酒馆的人群中,偶尔有客人慷慨地掏出几枚索尔,她们便会随身坐了下来,陪着客人好好喝上一杯,任由上下起手——
在这一过程中,若是愿意花费更大的代价,开展一些更为令人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也并非毫无可能。
流莺,这是一种恒古以久的职业。
两位正在喝酒的佣兵靠着暖和的壁炉,斜着眼看着这些女人,但是面孔上的神色却是一片冷淡——在他们看来,在这穷乡僻壤的小镇上,这些庸脂俗粉实在是太过玷污他们的品味。直到格罗斯推开门帘进来,他们看到人群中的法师小姐,这才眼前一亮。
漂亮的小妞——
轻盈娇小的身材和精致可人的样貌比起流莺们不要强出太多,而那种出众脱俗的气质,更可以说是完全的天壤之别。
法师小姐拉迪娅法师长袍的外头还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布外套,她此时正在酒馆大厅中好奇的顾盼。
侍者正站在这两位佣兵的身前——
“两位先生,要是你们愿意和其他的客人拼在一起,酒馆可以为你们送上两杯免费的麦酒。”
一点廉价的小恩小惠,但这已是侍者职权范围之内最大的诚意了,他陪着笑脸,客客气气地说道。
“马维,你说呢?”其中一位佣兵对着另一位说道。
“不好。”另一位叫做“马尾”的佣兵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摇头说道,他正死死盯着那个窈窕的身影——法师小姐身边那一群年轻的男子被他看了一眼后就忽略了。身为就职中阶的佣兵,他从那些人的举止和动作上,已经看出了他们的实力。
全都是一些毫不值得在意的菜鸡,连一个完成基础就职的没有——盗匪头子格罗斯和斯考特已经在另一名侍者的带领下前往马厩安顿此行携带的马匹,此时野狼盗匪团的队伍之中,最强一人暂时变成了貌似人畜无害的法师小姐。
“如果,你能说服那个小妞过来陪我们喝上一杯的话,我可以考虑。”
佣兵马维说道,他握着酒杯,指节在用力之下发白,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了——他正发觉小腹之下的某个部位产生异样的冲动。
“那、那位女士,她是酒馆的客人。”
这种要求实在过分,侍者顺着佣兵马维的视线瞥了一眼后,讪讪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