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章夫妇的事最终没有当做正经的事回,只是作为顺带一句说了,这是刀疤思量半日做下的决定。【高品质更新】他的意思是,正如叶草根说的那样,没有真凭实据,即使有真凭实据这事情也算不上什么。若是一击不中,到后来被人整的反而是他们。但是既然那人惹了他们,不还击又不舒服,只能选择这种戳鬼的办法。瞧着只是说赵平章夫妇打淮安城路过进京,但是后面却说了赵平章夫妇在淮安留了两日,又说了船只数量,这些意思就让万岁就想去。反正是在万岁面前上眼药了,即使日后万岁怪罪他们不明说,他们还能辩解没找到真凭实据不敢诬赖人之流。
赵平章夫妇是走了,可是留下的麻烦却是不少。比如说官眷里头都知道她是再嫁之身,对着她.......态度是完全转变。以前奉承的还有些,现在是鄙视的不少,有的甚至觉得同她一起出现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这是真的。那个洪太太,一个县丞的太太,请她到家里吃酒,遇上了一个家眷,他们是一起到的,自己同她打了个对面,人家立即落下了脸转身就走。叶草根甚至听到对方说什么不贞,没廉耻之类的话。
叶草根为了这还不高兴了一阵子,刀疤也安慰她了一阵子,可是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直到有一日,洪太太上门来了。她是仅有的还愿意同她交往的女眷之一,不带任何异样的眼光,只是来说说话。这日她是笑着上门的。
叶草根请她入座。倒了杯滚滚的茶递了过去:“有什么喜事?满面春风的,说出来也让我沾沾喜气。”
洪太太从丫鬟的手中接了手炉,就打发她下去,自己同叶草根说话:“好妹妹。这是天大的好事。我说出来你一定高兴的。”
叶草根忙道:“还请姐姐说。”她其实很诧异洪太太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她一定会高兴的。
洪太太满脸的笑容,不过却是讥讽的笑:“你还记得上次你上我家遇上的个女眷么?就是那个调头就走的。”
叶草根点点头:“是她家啊。怎么了?”叶草根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好事。
洪太太见她兴致不高,笑着道:“你听我说了。你听了绝对解气。我跟你说,那个严家,是本地的大户,书香门第,说是往上头数个七八代都是在朝廷做官的。他家老宅门口还有几十块牌坊。”
叶草根不由的掩嘴,几十块牌坊,这是多大的一户人家啊。
洪太太撇撇嘴:“你以为都是男人功名得来的?进士及第的牌坊也就几座罢了。最多的是女人的贞节牌坊。她家最得意的就是无再嫁之女。不过是口头定下的亲事。又没下聘,男方的孩子十岁就夭折了,就这样,也拘着自家的女儿不嫁。甚至还逼着自己的女儿殉节。人都说,她家的名声都是被女孩子的血水染红的。”
叶草根着实吃惊。女的守寡到是常见。可是这种也太极端了吧。
“不这样,他家能挣的了那么多的牌坊?能得来这些名声?”洪太太是极为的瞧不上。
“太不要脸了!”
洪太太有些激动了,拍着桌面道:“是!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次真的是恶人有恶人磨。昨儿有人上门向他家一个守寡的媳妇提亲了!”
“啊?”这种事对于严家来说不就是等于打脸么?
“是。若是那小子毛毛躁躁的自己去也就算了,那媳妇的娘家爹妈都去了,愿意讲女儿接回来再嫁。”
是啊。这世上哪里有父母愿意看到自家女儿受那个活罪的。
“严家定是不许。”叶草根觉得自己这话就是废话,不过她知道洪太太这么兴奋的来,还拉着自己来看笑话,就知道提亲是提成了。让严家闹了大笑话。她很期待后面。
洪太太也处在兴奋之中,她也有些看不过严家,可是对方是本地的大户,她们这个在外做官的还是少惹为妙。但这不妨碍洪太太爱看笑话:“人家齐齐的堵在严家的门口,只是问,为何不让她女儿再嫁?难不成是要贪了她女儿的嫁妆?严家只在那说严家无再嫁之女。说是对方一定要把女儿接回去,就只能以不贞休了对方的女儿。这让人对难看。好妹妹,那个提亲的小子却是个伶牙俐齿的,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啊。严家是无再嫁之女,那是严家的女儿,人家闺女姓白,是白家之女。再说了,朝廷还说呢,出嫁由父,再嫁由己。严家什么都不论,只按照自家的家规来,显然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淮安城不是朝廷的天下,也不是当家天子的天下,是严家的天下。”
乖乖!叶草根着实佩服这个能说回到的小子。只是一个再嫁之事,他可以牵扯上这么远,甚至要牵扯上严家自立的问题上了。真是个好样子的。叶草根听得是痒痒的,忙追着问:“后面呢?严家答应了?”
“要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严家还有那么多牌坊么?”
叶草根笑笑。不过她从洪太太的话里听出了味道,严家最后是答应了,可是这中间的过程却更吸引人。她问道:“那是怎么让他家应下的?”
洪太太吃了口茶,润润喉咙:“严家听了这话就说他满口胡扯,甚至要赶他走。人家才没那么容易被打发,直接嚷上了,说严家拘着这些个人,逼着这些人守贞,说不得有什么扒灰,摸瞎,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礼智,却是衣冠禽兽。”
这个人真是个人才,直接来不信,就拐着弯来,甚至还接人家的阴私。不管你有没有,可是听着心里却有意思。谁知道大家会怎么想。
“严家的脸肯定都要气歪了吧?!”叶草根觉得很舒心。不过跟自己就对了个面,同时下车罢了。严家的那位太太就歪了嘴,被人这样骂,怕是要吐血了。
“谁说不是呢?”洪太太也觉得舒心,“我听人说,严家是气了的仰翻,还有个老头子气晕过去了。他们是在那里叫污蔑。可是这恰恰好,他们严家自家人出了头。有人就指了她家一个守寡的媳妇,守寡都十年了,却出怀了!”
这!叶草根顿时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这时候也不在意什么仪态不仪态了。她只晓得这事情也太劲爆了:“这......这是真的?”这若是真的,肯定是失贞了。
洪太太又吃了口茶,示意叶草根再给自己一杯,说了这么多话,口干的厉害。她再次吃了口,这才道:“当然是真的。那是他们家一个二十三就守寡的媳妇,人人称赞。那些族老还说人满口污蔑,结果人家就一定要出来看看。闹事的可越来越多。谁能让个寡妇出来,就是出来了,也是要叫人家打脸的。”
“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是事先被人通知了的还是预谋了的,那寡妇的娘家人也出现了,她娘家人说自家可以进去瞧女儿吧。这一瞧不就证实了?那寡妇指着严家的那个族长,说他就是那个人,说是他做的。那个族长就是那个严太太的相公。”
这还真是够离奇的。
“还不止这些呢。”洪太太示意叶草根这事情还没完,“这里闹开了,还有人出来指证。哎呦。这严家看起来是守礼仪的人家,可是内里糟蹋的啊。就那个严大老爷,不晓得糟蹋了多少,连他亲弟弟的媳妇,亲儿子媳妇都.......呸!人面兽心!”洪太太说着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不知道他平日都是些什么嘴脸,天天说什么礼义廉耻。自己却做下这样的事!”
还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叶草根咬牙切齿的道:“真是不要脸!”怎么会有这样道貌岸然的家伙!她想要把这样的事告诉主子,让主子惩罚这样的东西!
不过,叶草根心里却是有另一件事:“其实,我觉得这是不是严家的对头做下的?”这话是洪太太走后,叶草根问刀疤的。
刀疤正烤着火,听到叶草根这么问不由的挑了眉头:“你怎么这么想?”
“我就是觉得奇怪。要是严家的媳妇要再嫁怕不只有这一次吧。可是前几次为什么都没闹开?这次就闹上了呢?”叶草根就是觉得这说不过去。甚至那个有了身孕的寡妇的娘家人也是那么及时的出现。这明明就是有人安排好的,“这年头,要再嫁,到底是不光彩的事,谁这般的大张旗鼓的闹上去?”
“所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叶草根点着头,拨了个烤红薯出来。红薯的味道很香,比吃在口里的味道还要好。
刀疤只是笑。就算是叫人察觉出来这后头有人指使又能如何,反正严家这种欺凌寡妇的事是做下来,不仅仅是这个,还有更多的阴私被扯了出来,什么夺人田产了,什么逼死兄长了.......像这么经历了七八代的大族,有太多的阴私了。只是平日被家里有势力的人压制住了,只有忍气吞声,一旦有了突破口,就什么都爆发出来了,先遮掩也遮掩不了。
叶草根深深的闻着红薯香味,一面道:“那个人还真是有本事。一锅端呢!”
“有本事?”刀疤将剥了皮的红薯送给叶草根。
叶草根点着头:“真是有本事。别人这么多年干不成的,他就做成了。真有本事!”她是真心的佩服。是真有本事。
刀疤将红薯送到嘴边,借以掩饰嘴角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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