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前来问话的侍卫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牢房里一站,傲慢的瞧了圈四周,待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跪下后,这才缓缓地开口:“三皇子府正殿坍塌是怎么一回事?”
道草根压根就不知道,此刻也只能说:“奴才不知道。Www..Com”他为自己辩解着,“奴才哪里能知道呢,主子,奴才天天都在旁边看着,一点都不敢耽搁,这些日子奴才都在……”
“万岁没问你旁的事,你不用乱说!”侍卫很武断的截了道草根的话。到底是皇上跟前的人,临着天子,多少存有威严。
道草根忙缩了头。
侍卫很满意道草根的畏惧,又开口问道:“使用的木料不对,工匠就没听你说过?”
“回主子,这到没说过,奴才顶多同人就银两多少回辩了几句。”道草根被关了那么些日子,都没有人同他说话,他心里急,憋屈着,甚至都自言自语了,一旦有机会他怎么不开口?“奴才哪里见过什么杉木、铁梨木;楠木就更不用说了;就是金砖,奴才也只瞧过一回儿,哪里晓得是真是假。那些大人们是老做的,他们都瞧不出来奴才怎么知道。”
“没让你说那些!”侍卫再次不快了,就没见过这样回话的人。
可他哪里知道道草根过的是什么日子,见不到人,说不着话,早就憋得难受了,有机会说话难道不说么?更何况这是为自己辩白的时候,怎么能轻易放过。
“我不说清楚,就这么含糊的回过去。不就成了我的不是了?我就是在主子面前也是这么说话的。”
侍卫是知道道草根的身份,可是面对这种顶撞自己的罪臣他是不高兴的。他瞧了一眼道草根,又问:“听说前些日子你抬了酒席给工匠?几个在修的皇子府上你都抬了?”
这回道草根是老老实实的回话了:“是。”却不好再多说,自己方才的顶撞肯定让那个侍卫生气了。他是知道这些人的。你让他不舒服了。他回头就能让你在主子面前不好受。
“为什么请人吃酒?不知道正是上工么?”
道草根晓得自己的短处叫人抓住了,都不用侍卫下面说他都晓得三皇子府正殿坍塌的事情能扯上他让工匠吃酒,工匠醉酒不尽职,以致工程出了问题,甚至还要追问自己从哪里来的银子。此刻。自己掌管的账本怕是已经被人翻烂了,那笔被自己冲账的银子怕也叫人寻了出来。
“奴才晓得。”他抬起头看着那个侍卫,“我可以说明白些么?”
侍卫一愣,没想到道草根会这么一问。这难题就成了他的了。若是不让道草根说。那自己不就成了诚心置他与死地。谁晓得跟着自己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谁晓得他们会不会背着自己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可若是让他说了,这又不符合问话的规矩,那自己先前发作了他不就成了笑话?
在笑话。自我打脸与皇上面前的地位较量之下,侍卫终于侧了头去询问跟着自己来的人:“大伙认为呢?”
跟他来的侍卫笑道:“大人做主便是。”
又推给了他,难题又成了他的。他正色道:“既然主子没说不许他辩解,就听他说了什么,回头还要请诸位在皇上面前陈述。”他知道,既然让道草根说了,那他要说的肯定很多,那么多的话,他怎么可能都记住,既然他们想躲,把事情都推给自己,自己怎么能让他们称心如意呢。
侍卫对着道草根点点头,又怕他说那些有的没得,让万岁听到了不快,便加了句:“拣紧要的说,旁的不许说。”
道草根是忙向那些人道谢:“只是天冷,正殿上头做工风大的很,我瞧着大家冻得厉害,想着主子一向叫奴才要体恤,就让人买了些酒肉让他们吃,好暖和着身子,他们吃饱喝暖了,想着主子的恩典,自然会卖力的做活的。奴才坏了心思,不该这么做的。”
先说了自己好心,在说自己不该做,这是明明白白的狡辩之话,但却扯上什么恩典,这就不好说了。
侍卫只负责问话传话,没有追问,又问了下个问题:“那账上面多出的银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问了这个,道草根磕头道:“皇子妃们都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做起来要不少的功夫,可是这却超了例,奴才不敢乱加,只得在上面另计了,哦,每本都有得。”多亏他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酒席所花费的银子都记在一家上,而是分开记得,而且……他偷偷的多报了账。
侍卫瞧了道草根一眼便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道草根只是奇怪,为什么侍卫没问叶草根收银子的事,难不成主子信了?那若是信了为什么还寻人来问自己话?既然来问自己话了,为何叶草根收银子的事半分不提呢?
道草根彻底的疑惑了,他不清楚到底要干什么了。
这个疑惑很快就有人提他解开了。关着的房门再次打开了。道草根被关得有些神经了,他每天只能对着上房一个一尺宽的小窗子,而且还看不到外面的东西,只有那一点点的光线让他心里好受些。
门开了,他贪婪的瞧着外面,哪怕是一角衣裳也能让他感到快活。
李主事进来了,笑着对道草根拱手:“道大人恭喜啊。”
道草根双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他果真没事了:“李大人这是怎么说的?我如今还在这关着呢。这巴掌大的地方,巴掌大的窗子,我如今连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李主事歉意地笑笑:“都这样,我总不能让你回到牢里,那潮湿的很。”
道草根冷哼一声:“那我到要谢谢你了。”
李主事笑道:“这个到不用,不过下面这事大人就真的要谢我了。”
道草根疑惑得瞧着他:“什么事?”感觉是好事,可是又不那么的真切。
李主事笑说着:“恭喜大人无事了。”
“这不过是主子让人来问话,无事什么的还要以后再说。”道草根心里是欢喜的,可面上却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李主事才不理会:“正是万岁让人来问话,我才认为大人无事了。”
“嗯?”道草根觉得他说话很有意思,“你怎么看出来的?”他自己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自己虽然是有辩解,可是那不代表就一定有用。
李主事道:“大人的罪名是收了木材商的银子,以次充好,可是万岁今日派侍卫来问话,可有提到这个么?”
“没有。”道草根摇着头,他的疑惑正是这个,难不成万岁已经认定此事与他有关,所以都不问了。可是这也不对啊。若真是认定了,李主事怎么会认为自己无事了呢?
见道草根探询的问着自己,李主事晓得,对方已经上钩了。他正色道:“大人忘记了那日在堂上听审,那个木材商是怎么说的了?”
怎么说的?不就是说他是送了财物过去,不过接受的是……难不成是……“这……”
“折子已经呈了上去,堂审的原话也已经附呈上去。万岁既然不问,那就是已经信了。这收财物的是夫人,而不是大人您。”
那还不是一样!道草根几乎要叫出来了。说叶草根收了东西不就等于说他收了东,这有什么区别。
可是李主事下面的话更让他吃惊:“大人,你要体谅万岁的一片苦心。”
苦心,主子有什么苦心。
“大人一定在想,只要是人家送了东西,即使不是大人收的,也是收了。可是为什么问话的侍卫为什么不问呢?大人怎么就瞧不出万岁的苦心呢?”
主子的苦心?道草根的机敏的,当然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就是让叶草根认下了,将自己撇清,可怎么才能将自己撇清呢?自己只说不知道,旁人怎么信。他自己都不信。
“万岁是知道大人无错,可是要怎么让别人无话说呢?大人不该做些什么么?”
现在轮到了他,他要怎么做?他没个主意,夫妻一体怎么可能说撇清就撇清,又不是什么亲家。
“大人。若不是夫妻了呢?”李主事一点也不介意给他出些主意。
不是夫妻,那就是说和离。只要不是夫妻他就没事了。道草根摇着头:“不行。”这还真的不行。
“万岁已经替大人做到了这步,大人为什么不替万岁多想想呢?”李主事准确的抓住道草根纠结的内心,只是这临门一脚,筹划了这么多天,就等着这一刻。
主子是想保下自己,主子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诬陷的。可是……
“万岁对待出了错的下人是如何,大人该清楚的。”李主事适时的加了一句。
道草根顿时一抖。那口大锅……现在是用不着了,直接等了下雪,将人填埋到雪里,填实了,直接冻死了事。
“那她……”
“大人好,她就好了。大人留着她在家里还就是夫妻如何?那只不过是给人个说法,到时候大人只说糟糠之妻。这样万岁不也有理由了么?又是一家子了。”
是啊。自己又得了好。道草根咬了咬牙。只有这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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