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所有一切早有种种暗示,繁华不过是最后落寞的伏笔。
郡王妃收起回忆,将那些前尘往事暂且搁起。
她以为的美好背后都藏着恶意跟阴谋,只有那个女子,她承担了所有。
那次薛明睿和她见面,她跟薛明睿说不要挟恩图报,她不想嫁给他,让他不要缠着她!
薛明睿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连声哀求。
郡王妃从没见过自家儿子那种悲伤的表情,绝望的眼神。那一刻,她甚至后悔了!
她走后,郡王妃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明睿也会如寻常的世族子弟一样,娶妻纳妾、成亲生子。
郡王妃没错,那女子说的她没错。甚至还替她开脱:“您没有错,父母之爱子必须为之计深远。薛世子有您这样的母亲,他之福气。我很羡慕呢!”
郡王妃听得心情很复杂,对于这女子生出了深深的怜悯,从小就痛失父母双亲,该是怎样艰难的长大的。
她甚至在想,认她做干女儿,也这么说出口了,不过骄傲如她当然拒绝了。
“孩子,这一世,我要你无从拒绝我做你的母妃。”诚郡王妃暗自下着决心!
“郡王妃!”大丫鬟玉珠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王妃苦笑了一下自从醒来发现重来一世,她就经常想着前世种种。
不过,不知是她记忆有差,还是别的变故,林家二爷家的暖暖,这一世早早的就传出了慧名。
她记得上一世直到林老夫人去世,也没有见着这个曾孙女。也谈不上疼爱。
这一世,她几次见到林老夫人都要听到她说起林家这位年纪小小,蕙质兰心的小姑娘。
说起她捣鼓的小吃食,说起她的小聪慧,还有就是她小小年纪就对父母极孝顺。
是呀,前世的这个小姑娘就说过,她一声所求,不过是父母在侧、岁月静好,如此而已。
旁人如果听了有可能会嗤之以鼻,只有她知道,在失去后这小姑娘是怎样的伤心绝望。
“怎么了?来了没有?”郡王妃饮了口茶,顺顺嗓子。
“来了!在王爷的书房里。”
“嗯,等会他走了,你让王爷请一趟。就说我有事要说!”
“是,王妃!”
郡王妃挥手示意她下去,想着那边不知动静如何了。
自她以梦示警,王爷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如今的全然相信,这其中种种转变,让她颇费一番心思。
好在王爷相信了,有他一旁帮衬着,那一家狼心狗肺的估计要白费心机了。
“青媛!”诚郡王事情布置好后,听说郡王妃找他忙匆匆赶来。
说起来,自打诚郡王妃那次意外之后,醒来就有所不同了。
除了对他说的那些梦中示警,还有对他越来越开诚布公起来。
以前的她不是不好,只是贤惠太过。他俩虽相敬如宾,诚郡王倒是想郡王妃对他有所要求。然郡王妃行规矩步,让他也只得作罢。
谁曾想现如今,郡王妃对他有一说一直爽非常。
就是这性子变得爱喝起醋来,不要说去妾室房里,就是多看几眼,郡王妃都会半天不理他。
郡王妃重活一世,想着前世因着那个林雅婷闹得家宅难安,错怪郡王,让他羞愧难当郁郁而终。
临终前她才得知,诚郡王对自己的感情,原来她所渴望的是可以实现得,只是他从不敢要求,还故作大方的将她推给别人。
既然诚郡王的心在她身上,就如前世那女子所说的:“爱,要大声说出来!”
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要让人感觉到。
“王爷!”郡王妃端来一碟一点心“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您尝尝。”
薛名睿爱吃甜食,其实根在这里,诚郡王是极爱甜食的,比如眼前这碟糖莲子,就比较得他喜欢。
这糖莲子是用去年的莲子做得的。京城的人甚少有人会做。这做法还是那女子告诉她的。
是的,她们后来成了忘年交,虽说她年长许多,但从她身上学了很多。比如这糖莲子和别的点心,比如对待夫婿的态度。
她只恨相交太迟,了解太晚。不然后来郡王不至于早逝,薛明睿也不会孑然一身。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哟!”
郡王妃眼前闪过那个明媚狡黠的笑颜,不禁微微一笑。那个丫头啊,什么都知道,却总是苦了自己。
“青媛,也只有你做的好吃!这个糖莲子!”
“王爷喜欢,妾身就长做。”郡王妃笑着说。
“妻,齐也,共奉祭祀,礼无不答。”郡王妃曾经听那女子说过东汉樊英的事情,
记得她当时就感慨:“夫妻相扶,坦坦荡荡乃是福气。”
是的,这一世爱恨都要坦坦荡荡,想着那一世夫妻离心,母子嫌隙,女儿与她也因着诚俊王而疏远,倒是跟她越走越近。
“王爷,既然您说妾身做得好,那以后都由妾身做给您吃。”
郡王妃知道,自打她回到这世郡晚就一直歇在她屋里,那两个就坐不住了。
上次居然仿着她方子做了糖莲子送于诚郡王。
薛礼此人性情坚毅不喜多言,薛明睿小小年纪就那样沉稳多半都是来自于他。
他只看了看道了句:“东施效颦!”羞得那个妾侍几天没有出门。
说起来,诚郡王在勛贵之中已经是少有的自律,向他这样的品级只有两个妾侍,已经让很多人羡慕了。
“王爷,喝点茶水!”诚郡王妃将茶水递过去,“怎么样了?”
诚郡王知她所指为何,放下手里的茶盏,握了握郡王妃的手:“放心有我!”
“王爷,妾身信您!只那孩子于我有缘,于我们王府有缘,是以一定完帮帮她!”
“本王知道,再说我与他父也相交甚笃,如果真能帮上,岂不是好事!”
“妾身谢过王爷!”
“青媛,你我夫妻何须言谢?你如今与我事事坦诚,我心甚欢。青媛以后就这样,不要变。我心甚悦。”
“王爷……”诚郡王妃看着俩人紧紧拉着的手,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