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飞自幼苦习剑法。他父亲对他要求极为严格,每天天还未曾放亮就揪他起床练剑,一直苦苦练习到翌日凌晨才肯放他上床睡觉。
他母亲有时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小小的孩子吃这么多的苦头,嗔怪丈夫对这个幼小的孩子太过苛刻。
每每这个时候,平日里对妻子千依百顺的丈夫总是板起面孔,冷眼呵斥。
夫妻两个为此也不知生了多少次气,哭过多少回。
可父亲从来不肯让步,只有对小小的姜逸飞要求更加苛刻。
讲剑、练剑、修内功,这几乎是姜逸飞“悲催”童年所有的记忆。
以至于他到现在他脑子里、心里对父母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唯有父亲一遍又一边给他讲述的剑理剑道在耳边回响。
“来日方长,这孩子随了你,天资极高,你还害怕他成不了绝世高手怎地?这么小小的年纪,人还没有剑高呢,你这么折磨他做什么?你没见别的孩子都在四处疯跑着玩儿么?”
母亲的抱怨日复一日,时复一时。
“哼,天资高又值什么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是不努力,就是神仙转世也白搭!他是我的儿子,就必须吃苦。我宁可他练功累死,也不愿意他被人打死!”
父亲冷着脸说道。
“即便是勤奋,可也得细水长流,没见你和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母亲流着眼泪说道。
“唉……来日方长,咱们还有什么来日方长?”父亲叹息道:“咱们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哪里还有什么来日方才?咱们夫妻恐怕难逃一劫,这个孩子毕竟年幼,又没有和人朝过面,或许老天爷垂怜,能给他一条生路。但日后他独身一人闯荡江湖,恐怕也是劫难连连。我如今恨不得立刻把我会的全都塞进他脑子里!你总是说我不疼惜孩子,自己的亲骨肉,谁不是疼惜入骨?可是,我若是因为疼惜他就让他现在快活,那他日后怎么活?他小小一个孩子,叫他怎么活?”
父亲说着说着就哽咽难言,母亲早就泪流满面。
从此以后,母亲也再不护着他,反而和父亲一样,一有空闲的时间就把自己全身的本事和经验一一传授。
姜逸飞那时候很小,偏偏父母双亲又都是武功渊博,且父母的武功心法截然相反,经常搞得他糊里糊涂。
即便如此,父母亲也绝不姑息,呵斥着,甚至是打骂着,逼迫他把所有的本事都牢牢记在心里。
姜逸飞对剑法独有情衷,正好父亲又是剑道大师,母亲虽然剑术不及父亲,但认识极多剑术名家。每每总能叫许多名家来亲自指导。
只不过姜逸飞在见外人的时候,父母总是让他戴着面具,从不以真实面目见人,也从来不说姜逸飞是他们夫妻的爱子,只说是恩人的孩子。
如此一来,姜逸飞虽然年幼,但剑术日日激进。在他五岁那年,单以剑术而论,其成就早就远超江湖中的寻常使剑高手了。
后来父母被逼殒命,姜逸飞无奈独自远遁江湖。那一年他才八岁。
幸亏父母早就苦心孤诣,把他培养成了少年高手,这才勉强在江湖中存活下来。
这些年来,他无论如何颠沛流离,无论际遇如何惨淡,他从未停止过练剑,一日也未曾停过。
姜逸飞精通的剑法数不胜数,但“流星剑法”一直是他最钟爱的几套剑法之一。
他在这套剑法上下的苦心最多,不知练习了几万次,也不知想了多少方法练剑,也无论把这一十三路“流星剑法”的前十二招使得有多纯熟,这最后一招“群星西坠”始终无法练成!
这一次,他苦斗萧腾,却始终奈何不得他精妙无比的轻功身法。
姜逸飞把前十二路剑法一气呵成,一遍又一遍施展出来,对这套剑法的领悟越来越深,出招越来越纯熟,内力越来越强盛。
但是落絮功实在非同小可,在姜逸飞凌厉无比的攻击下,居然也能应付自如。
姜逸飞的剑法越发凌厉,出招越发得心应手,豪气满胸,居然随手把从未练成的第十三招“群星西坠”施展了出来!
这一刻,姜逸飞顿时领略到了这套剑法的精髓:原来这十三路流星剑法,名为十三招,实则只有一招!
前十二招皆是虚招,皆是为了这最后一招蓄势!
唯有“群星西坠”才是杀敌的实招!
“群星西坠”一出,屋子里光华暴涨,竟然连日光都显逊色!
一片夺目的盛光中,姜逸飞信心大增,一声长啸,无数道光华涌动,融合为光幕,瞬间把萧腾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蛛儿一见这招一出,顿时吓得心惊胆战,身形一动就要上前去救护。
可是姜逸飞这一剑实在太快,光幕一闪即成,蛛儿珠索才碰到剑光立即反弹,其锋锐竟然不可阻挡。
蛛儿大急,眼见剑光连结的光幕光芒愈盛,招招皆是杀招,她吓得双腿发软,心跳停滞,摔倒在地上。
夺目的光华中,一抹黑色悄然浮现,这一抹黑色姿势怪异,左右不住扭动,瞬间幻化为一道身影,飘然而出。
“萧腾?”
蛛儿盯着耀眼光华中的那一抹身影,忍不住低声喃喃,泪珠儿滚滚而下。
“你没事儿?你没事儿?你没事儿?”
蛛儿大喜若狂,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满脸惨白的萧腾惊呼连连。
光幕乍现乍收,姜逸飞一脸茫然望着浑身哆嗦的萧腾,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刚才那一招击中,此时的萧腾不知断成多少截了……
“你?是你?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姜逸飞忍不住一声怒吼。
“我……”
萧腾心有余悸,脸色还是一片雪白,说不出话来。
“是我……都是我……都怪我……是我的错……”
蛛儿脸上挂着泪珠儿,又是哭又是笑,连连道歉。
“要是出了事儿,该怎么办?”
姜逸飞突然害怕得不行,拿着剑的手开始哆嗦。
“没……没事儿……你那一剑真是惊艳……好悬!”
萧腾颤声说道。
“哼,他的剑法虽强,可是你的身法也不差,能躲过那一剑,你轻功更好!”
蛛儿欢喜无限。
“你……你这身法是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逸飞心绪渐复,对萧腾的身法既佩服又满心疑惑。
“哼,他的轻功是我教的,怎么样?你服不服?”
蛛儿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