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回到旧时光,回到乐队兄弟的身边,然后合练,一起去张北,完成那个想了很多年,已经淡忘掉的梦想。
不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儿,只是单纯的觉得要给青春留下点什么。伤痛,有了,在赵琳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深尝个中滋味。缺憾也有了,跟安默之间不确定时间的遇见,那种朦胧着形容不出的情感,与我们而言就是缺憾......
悲哀,失落,惶恐,不安......这些东西,在刚刚的那一刻,我全部体会了个遍,因为她走了。白桃,那个深爱进骨髓的人,走了。
能不能再见不知道,再见之后又是在怎样的一个场景里我也不知道。
她说,当年的梦想,好容易有了个机会,那就去完成它吧。
或许,这是我要去张北的借口,也或许,我只是想通过完成那个梦想,来祭奠我们之间的爱情,祭奠我们二十多年以来,一起相处过的时光。
我要写首歌,歌词还没有想好,至于谱曲,我也不会做。但我还是想写一首,并且还要在张北草原音乐节的舞台上唱出来,圆梦,祭奠。
顺着马路行走,灵魂还在身体里,这点我很确定,可我还不如行尸走肉。此刻,有思维显的更加痛苦。回忆,关于过去,关于童趣,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一点一滴。
一幕幕好似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上演,放大,然后无休止的让人沉浸。
我爱她。
大抵,她也是爱着我的。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爱一个人有多深,就会恨一个人有多浓。”这世上没一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是否诚恳。
我欺骗了她,不论出于哪种心思,骗就是骗了,成了既定事实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去更改,再去做任何事,也都不足以弥补。见到白桃的那一刻起,我能够看出她眸子里藏着的失望,一定是攒够了,她才会这样的。
怪谁呢?
如果非要找个人或者找件事情来背锅的话,只能怪我自己......
天,蔚蓝依旧,走了大概半小时,我回到了乌镇。
站在镇子入口,回忆刚来这里时的心境,那个时候对于未来,对于我们之间的爱情,对于婚后生活,我都是满怀期待的吧?
一直都像是个理想主义者似的期待。
梦碎了,也就醒了。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水,喝上一口,比酒甜,也比酒涩。
酒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让我醉上一场,然后在某一时间段里让我忘记一切。可水呢?它只能解渴,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审视犯下的一切罪恶。
“真他妈可恶。”
笑骂了一声,将还剩下多半瓶的水,扔进了垃圾桶,靠在边上,吧嗒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轻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看着它慢慢上升,然后消散,就像我跟白桃之间的爱情。
我们的确认识了二十多年,但,真正的恋爱也只有一年,波折且辛酸,仅有的一点甜,也被我亲手毁掉。
大概,各自生活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我相信,白桃的这个选择,一定不会是一时冲动,更不会是什么鞭策我努力向上的借口。她那样的女人,不经过深思熟虑,是不会做决定的。
所以,尊重。
所以,放手。
哪怕这是最无力、最无能的一件事也不例外!
吸尽最后一口香烟,将它捻灭,然后丢在垃圾桶专门空出存放烟头的位置,我冲着天空摆了摆手,“老天爷,如果能重来,希望下辈子我是个女人,她是男人,我会找到她跟她睡觉,给她生孩子,再让她狠狠地伤害我一次。”
旧时光。
正午时分,三三两两的游客大多会来这里喝上一杯咖啡,顺道停下来欣赏从屋子前面穿过的河,是否这条河就像时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不等人去适应,便就悄然流走。
痕迹?
有什么痕迹逃得过时间的冲刷呢?
张峰跟文彬一起在忙碌,区彦不见了踪影。
我走到吧台,问道:“区彦呢?让我回来,他不见了。”
张峰笑意莫名的看着我,“你真想知道?”
“废话。”
“说真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哈?”
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我劝你也不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文彬高深莫测的说道。
被他们二人搞的有些莫名其妙,抓了抓头,“你们就说吧,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张峰:“怕是你要欠他钱了。”
文彬:“而且还不会是个小数目。”
“你们开国际玩笑呢吧?我怎么会欠他钱,更何况,今早起,除了一个电话之外,我们就没见过。”我反驳。
“呵呵。”张峰笑而不语。
“唉。”文彬叹息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去服务顾客。
“靠,你们耍我呢吧?”
只留下我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不远处的椅子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区彦风风火火的进了门。
“疯子,给我拿瓶酒,累死老子了。”
“喂,你干嘛去了?”
“操。”
区彦闻声回头,怒骂道:“还不是你这孙子闯下的祸,让老子给你殿后。”
“说什么呢?”一脸不解:“怎么感觉你们仨怪怪的,我做什么了啊。”
区彦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往桌子上拍下一张纸,“看清楚了啊!两千,不多不少,收据在这里,你丫赶紧还钱。”
一张两千的收据,摆在我面前,当我看清消费事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我早上在园区里毁坏花草的罚款!
“咳.....”
轻咳一声,我笑道:“不好意思哈,让你破费了。”
“一句破费就想敷衍了事?还钱,赶紧的。”
“那什么,我钱包丢了,你知道的,不然你跟张峰也不会大老远的来找我啊。”
“......”
“好了,言归正传。”我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奉天乐队,吉他,许诺归队。”
“我靠。”
“啥?”
“你终于想清楚了。”
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道。
“是啊,想清楚了,我要去张北。”
“我要写歌。”
我看着他们三人,异常正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