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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纺宝:江织,我想你了(1 / 1)

<>“周徐纺,你太不黏我了。”

周徐纺与人相处的经历基本为零。

黏,这个字对她来说有一点超纲。嗯,她不是很理解,要天天贴江织身上吗?像那八个暖宝宝一样?

“我要回去了,你都没有一点不舍得。”

语气像是恼她,但怨气很多,还哼了她一声,像只养娇了的猫,你不宠着它,它就好大的脾气,还会用肉嘟嘟的爪子挠你。

果然。

他在她下巴上又嘬了一口,用了力,给她弄红了。

周徐纺很淡定地擦掉他的口水:“有的。”有不舍得,不过,她说,“但我们明天就可以见了。”

他嫌弃她的口水!

江织被她哄下去的小情绪又起来了:“你也不主动亲我。”

周徐纺的正经脸被他搞垮了,变成了羞涩脸:“有、有人。”

这里提一嘴,周徐纺看电视的时候,一到吻戏,她就抬头望天,然后喝罐牛奶压压惊。

跟江织交往后,才好一点点了,她敢眯着眼睛看了。

江织就厉害了,各种姿势的吻戏都导过。

“林晚晚,”江织命令,“下去。”

阿晚:“……哦。”

雇主大人又要带着周小姐做坏事了。

江织关上车窗,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来,抬起她的下巴,然后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周徐纺,没有人了,你亲吧。”

周徐纺东张西望四处瞄。

江织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把她圈外怀里,笑着瞧她慌张的模样:“你亲你男朋友,干嘛搞得跟做贼一样。”

阿晚就蹲在五米外的路边。

周徐纺赶紧捂着他的嘴:“你别那么大声,被人发现了影响不——”

江织不听了,把她手拿开,低头就含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然后……她老实了,叫她闭眼就闭眼,叫她张嘴就张嘴,叫她动动舌尖,她就怯生生地勾着他咬。

江织‘嘶’了一声,吻结束了。

“纺宝。”

她眼睛水汪汪的:“嗯?”

他眼底拂开一盏春色,清波潋滟,三分娇,七分媚,缠得人丢魂落魄,他笑得欢快:“看,你把我嘴巴咬破了。”

他凑过去,噘着嘴给她看。

真的破了,有一点点血丝。

周徐纺很自责,还坐在他腿上,动都不敢动,态度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很好拐。

像只没出过洞的兔子。

江织开始哄骗了,勾人的眼,缠着她:“你舔一下,我就原谅你。”

周徐纺:“好。”

周兔子乖乖地舔。

竖起耳朵在偷听的阿晚:“……”江织,你这个禽兽!骚出天际的禽兽!

十分钟……

足足十分钟,江织才放周徐纺下车,阿晚已经对这个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世界绝望了,连白眼都懒得翻给春风得意的江某人。

周徐纺像做了贼一样,溜回了小区。

迈巴赫停了十刻钟后,启动开走了,三十秒后,一辆黑色的沃尔沃从小区开出来,跟了上去。

沃尔沃是周徐纺的车,有点小贵,江织还不知道是她的。她偷偷摸摸地把江织送回了家,一来一回快两个小时,等到再回小区,已经十点多了。

她把车停好,去小区便利店里买了两排AD钙奶,蹲在一边喝。

温白杨也蹲过来,用手机打了字,给周徐纺看。

“你待会儿过来兼职吗?”

周徐纺说:“来。”

温白杨搬了两个小凳子来,她坐一个,给周徐纺一个:“你好像心情不好。”

周徐纺摇头:“最近睡不好,老是做梦。”老是梦见骆家那个阁楼。

温白杨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很小的帆布袋子,袋子封了口,里面装了个随身听,一看便是旧物,很多年前的款。

她把一只耳机给周徐纺:“我以前也总是做梦,这是我的恩人给我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很有效。”

耳边,在放着一首轻柔的钢琴曲,是周徐纺没有听过的曲子。这随身听有些年岁了,但被保管得很好,它的原主人一定是温白杨很珍惜的人。

“恩人吗?”

“嗯,把我从大山里带出来的恩人。”她用了手语,说,“我有两个恩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周徐纺已经能看懂简单的手语了。

“你也是。”她跟着用手语,说,“你也是很好的人。”

温白杨笑了,圆圆的眼睛像天上坠的那颗星星。

周徐纺坐着把两排AD钙奶都喝完了,用椅子上起来:“我回家了,待会儿再过来。”

温白杨点点头。

她借着路灯,踩着一地雪松树的影子,慢慢悠悠地回了小区,地上的人影晃啊晃,她发梢也荡啊荡。

夜色真好。

小区的门卫老方最近把他的狗也带来了,很乖顺的一只金毛,叫贵妃,贵妃已经认得周徐纺,老远就对她摇尾巴。

老方从门卫室里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徐纺回来了。”

贵妃和老方对周徐纺都很友好,友好到她快忘了上一个门卫被她红色的眼睛吓得屁滚尿流。

周徐纺虽然不怎么和人往来,但别人以礼待她,她也会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友好地回应,她上前问候:“方伯伯晚上好。”

老方看她的眼神更慈爱了:“哎呀,真是乖啊。”

贵妃继续摇尾巴。

远处路灯昏黄,温白杨站在便利店的门前,嘴角又浅浅的笑,她的恩人,是很好的人。

那年,温白杨才十四岁,在大麦山,和外婆一起住在木头搭的小房子里,然后,一场火,烧了她和外婆那个不足二十平的小屋子。

“杨杨!”

“杨杨!”

“我家杨杨还在里面,快救火,快救火啊!”

老婆婆满头白发,背脊佝偻,被人拉着,她在大声呼救,哭着说她的外孙女还在里面,哭着求人去救她。

温家村的村长是个八十岁的老头,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发话了。

他说:“把柴都添上。”

老婆婆恍然大悟:“是你们……是你们放的火?”

这时候,七嘴八舌,好多人在说话,这些人有的手里拿锅铲,有的手里拿擀面杖,还有的手里拿了锄头。

“莲婶,我们早就让你把她赶出村子,是你不肯。”

“乱伦生下的灾星,死了干净。”

“她爸死了,她妈也跑了,就她命硬,克死这么多人。”

“大麦山都多久没下雨了,都是她这个灾星害的。”

“快加柴,烧死她!”

“……”

活生生的女孩子,才十四岁,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只是听不到而已,只是摊上了自私自利的父母,就罪无可恕了。

老婆婆在哭,村民们在喊,小孩儿在欢呼,说:下雨了下雨了,灾星要死了……

那天风很大,大麦山很久没下过雨了,干柴遇烈火,烧得汹涌。

不知谁喊了一声:“谁进去了?”

“好像是铁杉家的那个客人。”

“她出来了!”

被封死的门大开着,少女抱着从火里救出来的女孩,女孩脸上乌黑,已经失去了意识。

眨眼,少女就从门口到了村民们面前。

她抬头:“为什么烧她?”

“妖、妖怪……”

后来,村里传开了,说铁杉家的客人是个妖怪,说她的眼睛是血一样的颜色,说她在空中飘,说她没有腿,说她会吃小孩儿,说她杀人放火。

唯独没有人说,那个少女曾救了铁杉家两条性命。

少女走了。

女孩的悲剧没有结束,就时隔了两个月,她被村长下令执行村规,温家村是个落后的村子,与世隔离了很多年,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在沿用,比如——犯大错者,沉塘处死。

就是用那种被木头钉死的笼子,把人锁在里面,然后放上石头,吊着绳子一点一点沉池塘里去。

女孩是聋哑人,不会哭喊,也不会呼救,她的外婆已经哭晕过去了,不会有人替她求情。

然后,那个人来了,从落日余晖里走出来。

他是个翩翩公子。

“这是在干什么?”

大麦山很少又外来人,村民都警惕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外人,质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嘴里叼着一根草,身上穿着作战服,脸上涂了迷彩,依旧盖不住他一身桀骜。

“先回答我,你们是在杀人吗?”

老村长沉声道:“这是我们村子的事,你还想活着出大麦山的话,就少管闲事。”

“恐吓是吧。”他取下帽子,把头发往后捋了,又戴上帽子,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再罪加一等。”

有胆大的村民已经抡起了锄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慢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警察。”然后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把枪,“把手全部给我举起来。”

无知落后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都吓破了胆,让出一条路来,让那警察把拴着的笼子从塘里拽出来,笼子里的人被蒙着黑布。

扯开布,竟是个小女孩。

他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头。

她不会说话。

他没有再问了,拨了个电话,请求支援:“程队,观口往里八百米——”

一只手从笼子里伸出来,拽住了他的裤腿。

“温白杨。”

她用手指歪歪扭扭在地上写了她的名字。

他说:“名字不错。”说完,继续讲电话,“观口往里八百米,温家村,马上带人过来。”

片刻后,他挂了电话,背着夕阳看笼子里的女孩,说了个名字。

“乔南楚。”

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了,把温白杨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她的手机和电脑都用程序关联了,是周徐纺找她。

“霜降。”

她去开了电脑,敲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电脑里装了特殊的软件,可以把周徐纺的声音转换成文字,她说:“帮我查一个人。”

“谁?”

“骆三。”

骆三……

以前查骆青和的时候,她简单查过骆家,对骆三有一点点印象:“骆家人?”

周徐纺说:“是骆家的养子。”

她记起来了:“骆家那个养子不是去世了吗?为什么要查他?”

“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她发了个问号。

“我对骆家的阁楼有印象。”周徐纺沉默了会儿,“我梦见过骆三,可能不是做梦,或许是我目睹过什么。”

她的记忆里有骆家的阁楼和骆三,只有两种可能,她是当事人,或者,她是旁观者。

“好,我去查查看。”

这天晚上,周徐纺又做梦了,还是骆家那个阁楼,阁楼上有一扇窗,窗外是一颗很大的香樟树,有人在外面喊。

“骆三。”

“骆三。”

是少年人的声音。

然后阁楼里、那个小光头跑出去了,大概是刚剪了头没多久,十分光溜。

少年背身站在,在树下:“到我这来。”

小光头跑过去,摊开手,手里有块肉,他笑得傻兮兮的。

少年似乎有些恼他,戳了戳他的头:“是不是又去偷红烧肉了?”

“你这小傻子,谁说我爱吃肉了。”

“还有你这头怎么回事?丑死了。”

小傻子还笑。

一道闪电突然劈下来,周徐纺睁开眼,坐起来,缓了几分钟,再躺下去,一梦惊醒,再闭上眼就睡不着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睡意,便干脆爬起来了,换了衣服出门。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江家老宅里拴的狗突然叫唤:“汪!”

是只藏獒,养来看家的。

“汪汪!”

“汪汪!”

管家江川还没睡,有游廊上喊了声:“福来。”

藏獒叫福来,老夫人赐的名。

福来仰着脖子还在嚎:“汪汪!”

“大半夜的,叫什么呢?”江川走到院子里,训斥,“莫要再叫,要是吵着老夫人了,就把你炖了!”

福来又汪了汪,就回狗窝了。

轰隆一声,突然打雷。

江织睁开眼,就看见窗户上面倒挂着一个头——黑不溜秋的头。

他缓了好一阵子,才呼了一口气,没开灯,用手机的光照过去:“周徐纺。”

那个头歪了一下。

江织掀被子下床,趿着周徐纺送的那双粉色兔头拖鞋,走到窗前:“你是要吓死你男朋友吗?”

啊,他认出她来了。

好高兴哦。

那个头歪来歪去,很嗨。

这画面惊悚得江织觉得好笑,他打开窗。

那个头问:“我像不像女鬼?”

江织说实话:“像。”

“那你怎么也认出我了?”倒挂着的那个头往后扭了扭,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她跟江织说,“你看,我把头盖骨和后脑勺都包起来了。”

更像一只女鬼了。

江织用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真的,都找不到她的脸,但她挂在那里,他就是知道,这不是别人的头,只周徐纺的。

没什么技巧,他就是知道。

“化成灰你也是周徐纺。”

周徐纺脚勾着防盗窗,翻了个身,终于露出身子了,不再是一个头,而是一坨黑,浑身上下都包着,就露眼珠子,她踩在防盗窗上,蹲下去看江织,问他:“那你不怕吗?”

江织身子往外探了些,凑近那坨黑,笑着反问她:“周女鬼,你会把我的阳气吸干吗?”

周女鬼摇头。

“那我还怕什么?”看她踩在外面的防盗窗上,江织胆战心惊的,就怕她掉下去,“这里有防盗窗,你进不来,我去开门,你先——”

防盗窗已经被她掰开了,用一只手。

江织:“……”

周徐纺立马懊恼了,觉得她太猛了,赶紧细声细气地装柔弱小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织用手机光照她的脸,盯着一直瞧:“你真是个小女鬼啊?”

她想了想:“我是呀。”

江织笑,让开位置:“进来吧,小女鬼,给你吸阳气。”

周·小女鬼·徐纺一溜,就进去了。

江织关上窗:“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我这——”

话还没说完。

周徐纺往前一扑,两人倒在了床上,他被她死死抱住了。

江织被她软软的身子撞得七荤八素了,手倒条件反射了,抱在她腰上,他人被压在了下面,身上的小姑娘没什么重量,一身牛奶味。

他摸摸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后脑勺:“怎么了,这是?”

周徐纺用同样包得严严实实的头盖骨蹭他胸口,声音闷闷的、软绵绵,她说:“想你了。”

这姑娘,学会撒娇了。

江织扶着她坐起来,把她帽子口罩围巾全摘了,再下床去,给她拖鞋:“那别走了,在我这睡。”

周徐纺歪头乖巧:“好。”

乖得不寻常啊。

这姑娘脸皮薄,像个老干部,今儿个是怎么了,黏人了很多。

江织把床头灯开了,借着光看了她一会儿:“那先把衣服脱了。”

“哦。”

窸窸窣窣了一阵,她脱完外套毛衣和裤子,穿着一身秋衣裤就钻进被窝了,那秋衣裤……嗯,老年款。

她滚到床的最里面,盖好被子,露一个头出来:“江织,快来,你睡这儿。”

江织:“……”

他的小女鬼今晚很主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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