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山这几天,都准时准点的回到家,但是无一例外,见到的都是一片黝黑,空荡荡的屋子,除了有佣人上来打扫的痕迹外,了无生气。
“大,大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杨嫂从厨房一转身,就看见了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唐易山,冷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白言希这几天,都没有回来过是吗?”
“是的,可能是大少奶奶忙,所以。”
忙?白言希这几天忙不忙,有谁会比自己更加的清楚呢?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了,最终还是忍不住露出她的真面目来了吗?
回到房间的唐易山,看见摆在床头柜的手机,心里的火气,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该死!”
连续三个电话,他听见的,都是冷冰冰的人工女声。
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现在还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了,白言希,好得很!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在手机屏幕透出的微光加持下,使唐易山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无端胆寒的诡异,却又与他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
对唐易山的话置若罔闻的白言希,重新回到了项目还没开始前的生活。
可能是有了对比,现在的她,竟觉得,在医院工作的日子是出奇的安逸,定时定点上下班,还见不到那些糟心的人。
在刚回到岗位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心里会时不时的生出一阵慌乱来,害怕唐易山会亲自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
随着风平浪静的生活没有被打破,七上八下的心,也终于得以慢慢的安稳下来。
自然,自己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唐易山是放过自己了,但是她知道,唐易山需要负责唐氏在中国的所有产业,也不是一个闲逸的活儿。
所以,唐易山大概是忙到没时间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从小被当成继承者的唐易山,他的忙碌,同时也造就了唐易承的清闲。
“你看,那个人又来了!”
“又是来找我们的白医生的吧!天天被男朋友接下班,白医生好幸福啊哇,要是我有这样帅气又温柔的男朋友多好啊!”
“别想了,温柔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都是别人家的。”
唐易承在路过前台服务站的两个小护士后,引起了一小片热议。
虽然耳力灵敏的他一字不落的听都见了,却私心的不想多做解释,任由他们误会下去。
“你怎么又来了?”
白言希再一次在自己的诊室里面,见到了唐易承的身影时,娥眉一皱,眼神中却没有半点厌恶。
“我今天是有正事来的,不是来打扰你工作的。”
唐易承知道,她的不耐烦,全部都来自于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她的工作,而不是因为自己。
“呐,这是我的手下,他感冒了,我带他来看医生而已。”
白言希在心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个公司的执行长,竟然连员工感冒这点小事都得管?
从白言希直勾勾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面,唐易承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到底有多幼稚。
“当然,带他来只是顺便,我主要是来找你的。我想要请你去我们公司,帮忙检测我们公司的第一次集体体检。”
唐易承瞳孔中泄漏出的真诚,让白言希差一点就信了。
“所有的医院都有规定,医生是不能在外面接私活的,你还是去跟院方提一下申请,走一下程序吧!到时候他们会分配那些更有经验的医生去帮你的员工体检的。”
“这样吧!”
唐易承敛下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释放出自己失望的情绪。
“没事,这事不急,我来都来了,等一下一起吃个晚餐吧!”
刚刚才拒绝过唐易承一次,白言希转念一想,作为朋友,接着再拒绝第二次似乎有点太不近人情,左右也只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行吧,那你等等我!我再一会就下班了。”
这次,唐易承没有多言,嘴角衔着笑意,离开了她的诊室。
其实他自己知道,白言希和自己之所以能相处的这么愉快,原因就在于她把自己放在朋友的立场上。
但是,唐易承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走吧!”
白言希换好衣服,一走出门,就看见唐易承整个人依靠在墙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真真的犹如有匪君子,陌上画。
唐易承在行走间,细细的观察了她脚步的节奏,然后,慢慢的跟上,对齐,哪怕不是自己习惯的步伐,却也能让唐易承开心至久。
结束晚餐,“顺路”的把白言希送回了家后的唐易承,并没有直接回唐家,而是来到了另一个公园。
唐易承的车刚刚熄火,一个衣着全黑,戴着帽檐压的极低的鸭舌帽的男人,就坐上了副驾驶。
“东西呢?”
只见男人从怀里,掏出了薄薄的一个文件袋。
与之交换的,是唐易承从自己裁剪得体的西装中,缓缓的抽出一张支票。
男人离开后,拿到文件袋的他并没有直接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来。
而是想起了先前在吃饭的时候,自己不经意的提起豆豆的亲生父亲,白言希一言不发的模样。
唐易承打开车窗,一扫车厢内的沉闷又压抑的空气。
“噌——”
随后掏出打火机,犹如划破空间的一道火光,点燃了自己许久没碰过的烟。
明晃晃的红点,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耀眼,不断向前走的模样,像极了主人忐忑不安的心情。
烟也抽了,气也透了,该来的,始终逃不掉。
唐易承镇定的抽出文件袋里面的纸张,最后那个耀眼的数字,还是把唐易承的心,击入深渊。
许久之后,他似有似无的低声呢喃起来。
“原来,豆豆的父亲真的是他,哪怕他怎么凌辱你,哪怕他根本就不爱你,但是你还是心甘情愿的生下了唐易山的孩子,是吗?”
回应他的,只有像墨一样黑,一样沉重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