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敌人?”战魁闻言气闷,他伸手把士卒的脖领子抓住,往回一拉,厉声质问道:“他妈的哪来的敌人?”
“不知道,好象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天亮时我们向城外一看,他们就已经在了……”
没等士卒把话说完,战魁一把将他推开,满脸的不相信。其实也不怪他不信,天池城位于关南南部,而王文超重兵驻扎在关南的最北,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打到天池这边?就算是关南军全然没有抵抗,给王文超一众放行,对方也不可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从天关赶到天池,除非是见鬼了。
“放屁!来人——”战魁向门口的护卫喝道:“将这个胆敢慌报军情的奸细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
“大人,冤枉啊!我没有慌报军情,一切都属实啊!”士卒吓出一身的冷汗,鼻涕眼泪一齐流出来,急声解释。
战魁正想训斥。耳中隐约听到天池城的四周叫喊连天,人嚷马嘶。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皱起眉头,难道这小卒禀报之事是真的,城外真的来了敌兵不成?想到这里,他向护卫扬头说道:“先把他押起来,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再处置他!”
“是!大人!”护卫们答应一声,将报信的士卒拉了下去。
战魁回到房中,边穿戴盔甲还边感奇怪,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天池城附近怎么可能会有敌人?!等他穿戴整齐。骑着战马向城门那边走的时候,整个天池城已乱成了一团糟,街头之上随处可见惊慌逃窜的平民和士卒。
他妈的!战魁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他倒要看看,城外到底有什么敌人!
他刚到城门处。就被一旁冲出来的队长拉住,这名队长急声说道:“战将军,不好了,你快上城墙上看看,外面来了好多的敌兵!”
“哼!”战魁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什么话都没说,气势汹汹地顺着台阶上到城墙上。
此时城墙上也乱的可以,城外的士卒顺着云梯爬上来,互相推挤、碰撞,痛叫声、喊骂声不绝于耳。
战魁见状,气的火往上撞,大吼道:“都不要乱,不要慌!”
他的喊声虽大,但这时候已没人听他的指挥,无心作战的士卒们此时只一心想着如何保命。
“该死的!”战魁回手将佩剑抽了出来,喝道:“都给我退回去,谁再敢私自进城,一律格杀勿论……”话未说完,他眼角余光正好瞥到天池城外人山人海的西北军方阵。
西北军列队整齐,阵法有序,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分不清楚个数,阵营之中,旗带飞舞,枪矛如林,仅仅是观望,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气势震慑住。
战魁看罢后心头也是一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军?王文超该不是把他囤积的三十多万兵都带来了吧?可如此庞大的军队,为何能来的毫无动静?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不过现在这时候也没时间去细琢磨,愣了片刻,他回过神来,抡起手中的佩剑,对还在顺着云梯往城上爬的士卒连砍两剑。
随着两声惨叫,两名好不容易爬上墙头的士卒双双胸口中剑,仰面翻下墙头。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令周围的士卒们大吃一惊,纷纷骇然地向他看去。
战魁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沉声喝道:“没有我的将令,谁再胆敢后退一步,杀无赦!”说着话,他双眼闪烁着凶光,瞅瞅两旁的战士,厉声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谁退后就杀谁!”
“啊?”现在这些往墙上爬的可都是自己人啊,士卒们哪里下得去手。一个个慢慢后退,拿着武器的手都直哆嗦。
“你们如果是抗我的命令,也一律处死!”战魁这时候简直像疯了似的,两眼充血,目光凶煞。
在他的逼迫之下,城墙上的士卒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对己方同袍下了手。刚开始他们还手软,可在战魁连声的催促下,他们也急了,轮起手中武器,对向城上爬的己方士卒又砍又刺。
从城墙上摔落下去的士卒如同下饺子一般,络绎不绝,城下之下尸体叠罗,惨不忍睹。
见城墙上的人们都下了死手,城外的人也不敢再爬云梯。看着城墙脚下众多的尸体,人们都回不过神来,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究竟前方的人是敌人还是后方的人是敌人。
这时候,战魁见城外的溃败之势被制止住,他心中松了口气,伏在墙头上,冲着下面的人大声叫喊道:“你们留在城外给我御敌!敌人虽多,但你们不用怕,那都是乱贼王文超召集的乌合之众,与我王师对抗,是自寻死路,你们还在等什么?统统给我杀过去!”
听了他这番话,士卒们傻眼,队长们险些气吐血。
他们又都不是瞎子,对方是不是乌合之众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只凭己方这疲惫不堪又全无斗志的十余万人,去进攻人家几十万士气如宏的西北军,究竟是谁在自寻死路?
“将军,战将军!求你放兄弟们进城吧!就算要战死沙场,弟兄也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啊!”一名队长从人群中走出来,仰望城墙上的战魁。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战魁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头向其身旁的副手招了招手,后者会意,快步上前,同时递上一把强弓。战魁接过之后,二话没说,搭弓上箭,对准城下喊话的那名队长就是一箭。
嗖!
箭支破风,急如闪电,这一箭,正中那名队长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精钢打造的箭头刺破他身上的铠甲,从其前胸入,箭头在其后背探出。那队长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跪下的身子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一箭射杀喊话的队长,战魁仍不解恨,冲着尸体怒吼道:“什么叫死的不明不白?妈的,谁再敢扰乱军心,这就是下场!”
哗——城下的士卒们惊醒过来,不由得连连后退,看着城墙上的战魁。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疯了!
正在这时,围困天池城的西北军有了动静,战鼓擂动,呐喊连天,上下战士,齐声高喝:“苗人不杀苗人!苗人不杀苗人——”
三十多万人的呐喊如同炸雷一般,回音久久不绝。
西北军这时候叫喊苗人不杀苗人,时机抓的可谓是恰倒好处,被隔绝于城外的十多万人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已陷入绝地,此时听到这样的喊声,再看看城墙上指手画脚的战魁,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几名私交不错的队长凑到一起。低声嘀咕。
“战魁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这样的统帅,我们还跟着他做什么?”
“没错!战魁视我们兄弟的性命如草芥,如果是继续跟着他,我们早晚都得被他害死!”
说到这里。几名队长都沉默下来,面面相觑,停顿一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降了吧!”说完话,几人又相互瞧瞧。不约而同的都笑了。几名队长做出了决定,振臂一呼,下面的士卒们纷纷响应。
这些人不再聚集在城墙下,甩掉自己身上的头盔和甲胄,扔掉武器。甩开双腿,纷纷向西北军的阵营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叫:“不要动手,西北军的兄弟们别动手,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啦——”
此时此刻,有人起了头投降,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受控制了。见西北军对己方投降的人员既没有放箭,也没有狠下毒手,立刻有更多的人投入到临阵倒戈的阵营中,效仿那些投降的战士,大呼小叫地奔向西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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