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笙没有得到凉静的回应,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她又溜神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她果然没有听进去,“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几百米就进小区了。”凉静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反正想不出所以然,只会给自己添烦恼,一个转弯在道闸前又是个急刹。
顾余笙再度扯到伤处,默默扶额,他怎么感觉凉静是故意的,她不是开车这么莽撞的人啊!
好不容易把车平稳的停进停车位,顾余笙才算是松了口气,进屋凉静就径直去了书房,找到医药箱,拎出来喊顾余笙坐下,才意识到他还没洗漱,只能先让他去洗,自己翻找着药箱里的药,想到顾余笙脸上的伤也是有些恼火,那几人也太不地道了吧,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嘛,顾余笙……长得那么好看,要是毁了容怎么办!
凉静扶额叹了口气,自己也是够了,什么时候这么颜控了,不过想想也没毛病,若是不颜控,自己这种性格,哪里是顾余笙几句话就能接近的了的。就承认了吧,虽然算不上一见钟情,但最初对顾余笙就是有好感,所以能怪人家什么呢,人家怕是网刚撒,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游进去了。
顾余笙倒是很快就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的,拿着毛巾在擦,左手抬起来然后就哎呦了一声,又垂了一下去,“我擦不到头发。”
“你为什么不用右手?”凉静看顾余笙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现在他很清楚不适合继续表演了,所以用他本身的冰山脸说这种话,真的很奇怪啊。
顾余笙默默的换了只手,早知道就说两只胳膊都被踢伤了,短发擦一下干的也很快,然后就在床边坐好,凉静跪坐在旁边拿着双氧水帮他消毒。这应该是事情发生后,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离得最近的一次吧。
需要处理的只有破了的伤口,其他几块红的已经浮起了淡淡的青紫色,“脸也用冰袋敷一下吧,不然明天起来青得更厉害。”
顾余笙应了一声,也不指望凉静帮自己了,自力更生下楼拿冰袋,等回来的时候凉静已经去洗漱了,能听见里面的水声,叹了口气在床上躺下,脱了上衣拿冰袋敷左胳膊,看着那一大块青紫色,眉头微皱,那群人果然还是要处理一下啊,让他知道这店面碰不得,免得以后再跑去找凉静的麻烦。
凉静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顾余笙半靠在那里敷胳膊,目光扫到他的腹肌,脸微微红了起来,这家伙……“这冰袋放我这做什么,我又没受伤。”
“我没有手敷脸。”顾余笙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所以帮我一下。”
凉静本想拒绝的,可想想顾余笙会受伤是因为自己,最终还是心软了,拿着冰袋去给顾余笙敷脸,结果因为外面的薄冰化了,有些滑没抓住,直接掉了下去,Duang的砸在了顾余笙的脸上。
一时间空气如同凝固一般,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凉静看着冰袋顺着顾余笙的脸滑下来,他帅气的脸上,还沾了冰袋上的水珠,表情也有几分茫然。凉静轻咬着嘴唇,却控制不住自己肩膀微微的抖动。
“你是在笑没错吧?”顾余笙回过神来就看见凉静那模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过是让她帮自己敷一下脸而已,若是不愿拒绝就是了,这么直接砸脸上算什么?
“没有啊。”凉静强压住笑意,保持着自己淡定的表情,虽然说自己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但莫名的爽到啊,“不好意思,手滑。”
顾余笙觉得凉静这话说的并没什么歉意,毫不走心,但自己能怎么办,“要不包个毛巾吧,这样比较不滑。”
“就这样吧,我小心一点。”凉静抓住冰袋,生怕再掉下来,不过按到顾余笙脸上时,却是故意加重了力气,按到那块青紫的地方。
顾余笙原本真不觉得疼的,但被这么一按还是感受到了疼痛,“你……”
“你什么你!”凉静冷哼了一声,“再啰嗦自己敷。”
顾余笙顿时安静了,兔子发起飙来,也是很吓人的啊,所以到底怎么了?顾余笙也是摸不着头脑,在An出事时,知道自己一直欺骗她利用她时,虽然质问伤心但却也没有这样,时隔两个月的今天,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的态度了?
难道兔子的反应比较慢……两个月才反应过来生气,那已经不是慢了吧,但昨天晚上还是正常的早上起来就开始反常……顾余笙难得觉得自己头疼,女人还真是难以猜测的生物啊,难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嘛,不可能啊,都睡着了能发生什么,自己总不能梦游了吧。
这么想着,顾余笙又不太确定了,难道自己真的梦游了?“那个……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吗?”
凉静被问得莫名其妙,“你想发生什么?”
话问出口,凉静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而顾余笙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上,再度静了,面面相觑,静了许久都尴尬的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差不多可以……”
“我自己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停下,凉静还没松手,顾余笙的手已经抬起来准备自己按着冰袋,结果就是直接把凉静的手握住了,然后又是同时松了手,冰袋顺着脸滑下来砸在脖子上……又不是刚恋爱的男女,为什么气氛有种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感觉?凉静看向别处,“我先睡了,你自己弄吧。”
顾余笙看着凉静背对自己的身影,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自己都想问自己一句,两人之间到底算什么了。
顾余笙这一架到底还是有些好处的,两人之间虽然不可能恢复到恋爱时的状态,但是最起码也不会像这两个月一样,住在一个屋檐下同床共枕,却不说话,仿佛陌生人一般,气氛沉闷。
凉静本以为一切都会玩好的方向发展,可邢暖却忽然拎着行李箱出现在这个别墅里,“哥哥,爸妈总是催我找对象,还要给我安排相亲,我都要烦死了,你就让我在你这躲躲吧。”
其实这里房间多的很,之前凉静和顾余笙还没结婚,搬到这边住在一楼客房,东西都买的很全,所以给邢暖住也不算多大的事。自己的妹妹这么跟自己撒娇,虽然顾余笙没什么恋妹情节,但总归是疼爱她的。更何况他买这处房子,本来就是打算一家人一起住的,“虽然说你搬过来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暖暖你再过年可就二十五岁了,再不找男朋友,小心嫁不出去啊。”
“哥哥!”邢暖忍不住娇嗔的喊了一声,转而又一脸不开心的嘟囔,“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要娶我做新娘子,照顾我一辈子的。”
邢暖这话说出来,顾余笙显然有几分尴尬,没错这话是他说的,但是问题是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啊,顾母和邢父也还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一个是丈夫出意外去世,另一个是妻子因为邢暖的病撑不下去离婚离开了这个家,了无音讯。邢父又要工作又要照顾邢暖根本忙不过来。
同学聚会时两人遇见,聊起了这件事,知道顾母一个人带着孩子,三十岁了却没什么工作经验只能在餐厅里做服务员,便请顾母照顾邢暖,自己支付一笔服用。所以那时八岁的顾余笙放学都会去陪顾母,和这个小妹妹渐渐熟悉了。
顾余笙失去父亲和幸福的家庭,心里终究是有阴影的,但又不愿意跟别人说,至于顾母……她一个家庭主妇现在为了生活忍下失去丈夫的痛,努力工作,顾余笙更不愿给自己的母亲增添烦恼。
当他看到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才五岁的邢暖,倒觉得自己没那么不幸了,相比之下连门都不能出,也不能去学校或者和小朋友一起玩,只能自己一个人躺着的邢暖更可怜吧。两个孤独的小朋友整天待在一起,偶尔顾余笙教邢暖认认字,或者一起看电视。
某次看到电视里,男女拜堂成亲,邢暖很是羡慕,转而又伤心说有人说她长不大了,会死掉,她就不能做新娘子了,当时两人其实都不知道新娘子或者结婚是什么意义,但看到小妹妹这么伤心,顾余笙就立刻学着电视里那样,许诺要娶邢暖做新娘子,会照顾她一辈子。
后来顾母和邢父渐渐走到一起,决定组成新的家庭,而顾余笙也长大了,明白这些话的意义了,自然就没有再说过,但是会照顾邢暖一辈子这是自然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对于在困难时候帮助自己和妈妈的邢父,他是真心感激的,也愿意在未来把他当做父亲一样看待,邢暖就更不用说了,他一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照顾的。
可此刻邢暖忽然提到这话,顾余笙总觉得怪怪的,下意识的看了眼凉静,却见她在玩手机毫无反应,也是有些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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